破傷風對於人來說，真的就是頂尖殺手般的存在，只要被盯上，百分之九十跑不掉。

“破傷風?”莊嚴緊緊的盯著凌風，像是隨時要失去理智的樣子。

“只是猜測，不過也要以防萬一，我現在打電話回去聯系醫院，至於你……就立刻出發去大使館協助季老板吧，這邊的事情也還沒完結。”

凌風慢慢的讓自己再次回到指揮者的位置，而不是一直身為一個長輩，任務沒有完成，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刻。

“是！”

莊嚴敬禮，接著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門緊緊關閉的急救室，才轉身離開。

凌風看著莊嚴離開，拿出手機迅速聯系尼古拉斯·法瑞爾，他感覺有點等不及了。

……

北京大學，天微微亮，徹夜不眠的方菲就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洗漱一番後就離開了寢室，沒有吵到寢室裡的其他人。

打車來到方銘浩他們在北京居住的地方，方菲直接打開門，卻剛好遇到正在準備出門的張芸。

“菲菲，媽媽正準備去接你，你怎麽就自己過來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張芸上前給了女兒一個擁抱，面帶微笑的說道。

“您準備去學校接我?為什麽?”

方菲雖然急著見爸爸，不過也不耽擱這一時半會兒，媽媽也沒說要去接自己過來的啊，難道突然做的決定。

“這……去大廳裡，你爸爸給你說吧。”

張芸看著有些憔悴的女兒，知道她可能昨晚一夜未眠，心裡相當的憐惜得不行。

方菲隱隱猜到了什麽，心裡又是緊緊的抽搐了一下，接著一言不發的向大廳走去。

張芸神情複雜的跟在方菲的後面，心裡的感覺更複雜。

好不容易過了幾年的平靜生活，現在看來，似乎就要結束了，不，應該是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眼中那個小小的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了。

還有那個夏陽，真的是命中注定嗎?按道理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大學裡安逸的生活的，沒有想到一場小事故，就讓一切都脫離了本來的軌跡。

夏陽突然又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不知道菲菲是不是能夠接受得了。

走進大廳，看到方銘浩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不停的抽煙的樣子，方菲鼻子一酸，差點流下了眼淚。

就隻一天不見，那個氣勢磅礴的帥大叔不見了，現在出現在方菲面前的就像一個落魄了很久的中年男人。

最讓方菲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隔了好幾米遠，她都能夠很明顯的看到父親頭上的白發，這可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方菲看了看爸爸，又轉身看了看一直跟著自己的媽媽，沒仔細看還沒注意，媽媽今天似乎也是無比的憔悴，眼睛好像還有點紅腫，這一切都表明她可能在不久前剛剛哭過。

是什麽原因讓爸爸媽媽成了這個樣子的呢?不會是別的原因，只能是因為自己半夜給爸爸打的那個電話。

還有……這個方菲有點不敢想，不敢去猜……

方銘浩看到方菲，想要對著女兒笑笑，結果發現臉部的肌肉很僵硬，連笑都有點笑不出來，最後不再勉強自己，拍拍身邊的沙發讓女兒坐過來。

方菲心沉了又沉，果然不是那樣說的，夢裡的情景不一定就是反的，也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

方菲沒有立刻去坐，而是跑去給方銘浩倒了一杯茶才坐下，一晚上的沉思讓她能夠接受不是很壞的事情。

“菲菲，你可不可以告訴爸爸，你昨晚做了什麽樣的噩夢?”

方銘浩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

想要從其他的地方展開話題，女兒只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小姑娘，直接說出夏陽的情況，他有點擔心女兒接受不了。方菲沒有回答方銘浩的話，而是定定的看著他，最後一字一頓的說道:“爸爸，我現在就想知道，夏陽到底怎麽樣了，還活著嗎?”

問出最後一句話，方菲的眼淚也瞬間掉了下來，這是最壞的結果，也是她最不想面對的結果，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可能這就是最終的結果。

“哎呀，壞事了，菲菲，爸爸不該瞞著你，夏陽只是受傷，我保證他只是受傷，活得好好的。”

聽到方菲的問話，方銘浩和張芸都被嚇得不輕，方銘浩直接扇了自己一耳光，無比悔恨昨晚沒有給女兒實話實說，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她一大晚上。

“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方菲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些場景昨晚她已經模擬了無數遍，不管爸爸說出來的是什麽樣的結果，她都能夠在一瞬間暫時控制自己的情緒。

“一直在昏迷，情況不大好，正在準備回國接受進一步的治療。”

方銘浩發現女兒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不敢多說，直接挑重點，說出來的也是避重就輕。

“爸爸，您不要騙我了，夏陽到底什麽情況，在你們的人找到他之前，他到底承受了什麽樣的痛苦和絕望?您就告訴我吧，不管怎麽樣，我能夠接受的。”

方菲看了方銘浩兩眼，突然就哭了，稀裡嘩啦的，一發不可收拾。

看到女兒哭了，張芸趕緊跑過來緊緊的抱著女兒，輕輕的拍她的背。

而方銘浩卻目光深邃的看著那慢慢燃盡的煙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長舒一口氣，看著女兒說道:“女兒，爸爸希望你堅強，等夏陽他們回國之後，我會安排你親自去照顧他。”

“方銘浩，這件事我不答應！”

聽到方銘浩要安排女兒去照顧夏陽，張芸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甚至眼神裡有恐懼蔓延。

她是知道夏陽現在的情況的，據說全身上下已經沒有多少完好的地方，如果女兒看到他的情況，可能會當場崩潰，甚至產生心理陰影。

女兒還那麽小，她不應該去面對這麽殘忍的事情。

“好了，有些事情，她終將去面對的。”

方銘浩沒有因為張芸的反對而生氣，眼睛一直盯著方菲，最後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夢裡的那些場景是真的嗎?”

方菲沒有理會爸爸和媽媽的不同意見，而是顫抖著聲音問道。

“是真的，不，有過之而無不及，到時候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方銘浩決定攤牌，不想再隱瞞女兒了，不然又不知道她會怎麽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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