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卡德加坐在藤椅上，眼睛時不時瞥著那座雕像，問:“我能看得出來，在奎爾丹納斯島上的時候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的你更有希望，更盼著獲得勝利，或者說，你更像個正常人。”

　　“就算是你從海裡爬出來，叫我去希利蘇斯搜查克蘇恩的監獄時，也與現在完全不一樣。你遇到了什麽?”

　　“現在和那時所面對的東西不一樣了，卡德加。”卡塞恩也跟著坐在他的旁邊，平靜地說:“就算是前往卡拉讚的你，與邁過黑暗之門的你，前後不過幾年的時間，你也必須得說你的心態天差地別了。”

　　“這不是一回事。”卡德加反駁道:“我至少都是衝著一個信念，那就是守護艾澤拉斯，至少是守護暴風城，達拉然或者整個聯盟而去，而你，就像是找不到方向了似的。”

　　卡德加的這一席話讓卡塞恩隻覺得心裡咚咚作響，他無奈地說:“我不是找不到方向了，而是敵人比我更了解我想要什麽，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弱點，我甚至不知道我走的這條路，是不是他給我定下的既定道路。”

　　“什麽意思?”卡德加問:“他是誰?”

　　“薩格拉斯。”

　　聽到這個名字，卡德加怔了一下，但他立刻搶著說道:“我知道你擁有薩格拉斯的力量，你從黑暗泰坦那裡偷來的，但這不代表你需要感謝他，卡塞恩，你無需聽從他的命令！”

　　“事情不是這麽簡單。”卡塞恩躺在藤椅的靠背上，看著過往好奇地看向這邊的路人，說:“我無從猜測薩格拉斯的動機是什麽，他想要達成什麽目的，但好像我現在所作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此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朝著迎擊燃燒軍團，增強伊利達雷的勢力，清除艾澤拉斯上剩余的麻煩而去的，但如果這些都是薩格拉斯想要我做的呢?”

　　卡德加不自然地笑了一聲，說:“你在開玩笑吧，薩格拉斯要你抵抗他自己的軍團?”

　　“你聽說過奧達奇人嗎?”卡塞恩問道。

　　“我……有所了解。”

　　“你在哪了解的?”

　　“肯瑞托有自己的情報網和星界學者，卡塞恩，不要以為只有伊利達雷和風暴要塞可以做到這一點。”卡德加好像有點驕傲似的說著，但隨後又道:“不過既然你談到這，我們肯定不如你了解的透徹。”

　　卡塞恩解釋道:“奧達奇人是一種非常強大的種族，曾經與燃燒軍團作戰很長時間，殺掉的惡魔數以萬計，但最終還是被薩格拉斯除掉。”

　　“那這與你有什麽關系?”卡德加追問。

　　“薩格拉斯並不是一開始就想滅掉奧達奇人，他想讓奧達奇人與艾瑞達人一樣為軍團服務，而被奧達奇人殺掉的那無數惡魔士兵，都是被黑暗泰坦用來消磨他們意志的炮灰而已，當奧達奇人終於意識到燃燒軍團的軍力無窮無盡，遍布整個宇宙，意志行將崩潰時，他就會親自出現在戰場上，提出收編他們的建議。”

　　“而奧達奇人拒絕了他。”

　　“是的。”卡塞恩點頭道:“他們拒絕了，然後被薩格拉斯在宇宙中徹底抹除，成為歷史。”

　　卡德加似乎明白了，他試著問:“你是不是覺得，薩格拉斯對你所做的這些，就與對奧達奇人所做的一樣?”

　　卡塞恩歎了口氣，說:“我擔心是這樣，我害怕最後連阿克蒙德都是他送來讓我屈服，或者達成什麽其他目的的棋子，而我不管如何去戰鬥，都是在他的掌控范圍內跳來跳去，始終跳不出他的計劃。”

　　“泰坦真的不可戰勝嗎……”

　　大法師嘟囔著，抿了抿自己的短胡子，他此前沒有考慮過要對付泰坦的問題，在艾澤拉斯上存在著無數古代遺跡都是由泰坦的守護者，甚至造訪過艾澤拉斯的泰坦們親自留下的，但艾澤拉斯上的生靈對泰坦究竟有什麽樣的實力並不清楚。

　　“你可能不敢相信，在組織起德萊尼人，卡多雷，以及奧格瑞瑪和聯盟一同對抗阿克蒙德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伊利達雷有機會徹底將薩格拉斯除掉。”

　　卡塞恩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裡好像放著光，他靠近卡德加這邊，說:“我前段時間去了一趟埃雷薩拉斯，你知道嗎?就是菲拉斯那座上層精靈的城市遺跡，我找到了裡面的遺民，勸他們加入伊利達雷……或許算是逼他們，但是成功了。”

　　“在那一刻，我甚至覺得除掉燃燒軍團的目標就在眼前了，那些上層精靈如此強大， 以至於他們其中一些戰士還未經過惡魔獵手的惡魔試煉，都已經比我許多惡魔獵手的新兵要更有實力了。”

　　“但之後我進入了扭曲虛空，遇到了薩格拉斯，或許是一個陷阱，或許是薩格拉斯真的知道我將在哪裡進入扭曲虛空，總之，我見到了他……他的投影。”

　　“投影?”卡德加突然睜大了眼睛說:“你遇到了薩格拉斯……我在卡拉讚中見過老師的母親與薩格拉斯在諾森德決鬥的場面，你指的是那樣的薩格拉斯嗎?”

　　“在扭曲虛空中，惡魔們總是更強大。”卡塞恩說道:“我不是在貶低艾格文的實力，但我碰到的投影，或許比她那時候迎戰的泰坦化身要強大許多。”

　　“我打不贏他。”

　　卡德加的神情突然一變，他低聲道:“我不欣賞這樣的你，卡塞恩，我相信瑪蘭德也不希望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首先說自己做不到。”

　　“誰都會遇到挫敗，像你這樣從一開始就像是受到神的祝福一般掃清面前一切障礙還能幸存下來的瘋子，整個艾澤拉斯的歷史上都沒有幾個。”

　　“你要想想，無論是我和你，都沒有其他的選擇，我們除了迎戰，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就算是薩格拉斯給我們選擇了這條路，我們也只能從這條路上突破他……”

　　“如果我們真的面臨奧達奇人的命運，那麽在薩格拉斯提出他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