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雷薩拉斯的夜晚,是夜晚中的夜晚。
菲拉斯的白天已經足夠昏暗,而在厄運之槌當中,無論一天中的何時,都好像閃爍著星光和月色一般。
這一切都更讓面前的精靈王更加神秘和陰暗,因為這座寒冷的古老宮殿所呈現出的陰鬱狀態正是由他,與他身後那個虛空恐魔所共同製造出來的。
永恆之井爆炸以後,古卡利姆多大陸被分裂成兩部分,托塞德林以為整個世界都在這場恐怖的災變中毀滅了,只有埃雷薩拉斯因為強大的魔法防禦而存活下來,因此禁止一切精靈外出,與其中的居民們繼續生活在城市內,假裝這個世界一切照常。
直到他們發覺失去永恆之井的影響,每個人都開始出現魔癮得不到滿足的現象,托塞德林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與法師們一同從扭曲虛空中召喚出了伊莫塔爾,並將他禁錮,通過吸食他的能量來滿足所有城市居民的魔癮,直到伊莫塔爾的力量將所有人的意志扭曲……
後來,伊莫塔爾的能量慢慢衰減,托塞德林也已經因為惡魔力量而扭曲了心智,他殺死了無數不支持他的精靈,讓自己和他的忠實部下獨享伊莫塔爾的能量,但實際上在後來的時間裡,他一個人獨佔了絕大部分的力量,並讓部下們成為被他的力量威脅的傀儡。
而在其邪惡魔法的支持下,所有死去的精靈都變成了幽魂和枯骨繼續為他而戰。
當見到托塞德林本人時,卡塞恩才感覺到自己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此時的埃雷薩拉斯之王不僅獨佔了伊莫塔爾的魔力,而且也在上層精靈的亡魂中汲取了許多力量。
聽到卡塞恩希望自己加入伊利達雷的提議,他冷笑了一聲說:“一個軍閥來到另一個王國,開口就讓國王和他的子民們整個加入其統治之下,你不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嗎?”
“我希望你認清現實。”卡塞恩直接說道:“一個失去了子民的國王還算是國王嗎?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隨口稱一個擁有數萬士兵的領袖‘可笑的軍閥’。”
“我的子民都在這裡。”托塞德林張開雙手,看著那些漂浮在四周的幽魂,說:“埃雷薩拉斯一如往日。”
“他們都死了,托塞德林。”卡塞恩提醒道。
“請叫我托塞德林親王,奎爾多雷。”
“說起來真是可笑,你們配不上奎爾多雷這個名字。”他盯住周圍的所有魔血精靈,說:“真正的奎爾多雷現在隻存在於我的神殿當中,辛德拉,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上層血脈,最古老的魔法之源,歷經無數災難仍然可以存活於世,還將再繼續存在一萬年。”
“而且,我們不會依賴任何外人。”
“自從艾薩拉女皇的宮殿被摧毀後,我沒有再向任何人俯首。看在你的先祖曾經追隨辛艾薩琳的達斯雷瑪·逐日者的份上,我饒你一命,回到奎爾薩拉斯去吧。”
“不。”卡塞恩的語氣不容置疑,他盯緊托塞德林金色的眼眸說道:“今天我來到這裡,那你們便只有投降和毀滅兩個結局,除了伊利達雷以外,我不可能容許艾澤拉斯上存在第二個以邪能為能量源的,不受管控的組織存在。”
“就憑你們?”托塞德林忍不住笑了一聲,說:“我本來以為高等王國的訪客會比之前闖進這裡的蠢貨要更有禮貌一些,現在看來……”
說到這,精靈王身後的上層精靈武士們紛紛將手搭在劍上,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架勢。
“我們精靈一族將會是對抗燃燒軍團的最強大的戰士之一。”卡塞恩嘗試著做最後的勸解:“你知道,正是因為燃燒軍團的入侵,你和艾薩拉女皇以及其他所有的上層精靈才不得不在災難中分開,導致現在的結局,你難道不想復仇?”
“哼。”托塞德林不以為然地說:“如果燃燒軍團的惡魔膽敢入侵埃雷薩拉斯,那麽我和我的子民將讓菲拉斯成為他們的地獄……”
“你已經將你的子民親手殺光了,蠢貨,你是裝不知道,還是徹底瘋了?”卡塞恩幾乎是罵道:“沒有人再願意跟隨你了,你看看你的那些部下,他們就是一群行屍走肉,現在生活在埃雷薩拉斯中的精靈已經不足千人,這還算一個城市嗎?那個曾經的卡多雷大都市去哪裡了?!”
“夠了!”托塞德林大怒,他將萬年來培養的耐心全部丟掉,大吼道:“是他們背叛了我!是他們,那些廢物消耗著這座城市命之所系的能量,我不能眼看著所有人餓死在這裡,我必須……”
“而現在那能量就要耗光了!”
卡塞恩往前大步走去, 距離一身翠綠金邊盔甲的埃雷薩拉斯之王越來越近,而後者眼看著卡塞恩走過來,竟然一時間慌了手腳。
“給我把這群入侵者全部殺掉!”托塞德林看向四周的幽靈和上層精靈士兵,沒想到這些士兵們竟然無動於衷,只有幾個術士想要向前幫助自己的國王,但考慮到現在的氣氛,也把這股玉望按壓了下去。
城市僅剩的居民們從四周的樓宇和塔台上探出頭來,他們大都身形佝僂,枯瘦不堪,盡管仍然是活著的精靈,但看上去如同一個個失心者,這座城已經死了。
“好了。”托塞德林的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他無奈地笑了一聲,說:“好了,好了,我早就知道……”
“卡塞恩·日蝕,你不知道你在挑戰什麽樣的力量。”他退後了兩步,拔出腰間的兩把銀劍,低聲道:“你站在卡多雷帝國最後的武士面前,而伊莫塔爾賜予我的力量足以讓我傲視整個卡利姆多。”
“我就是埃雷薩拉斯的神。”
聽著托塞德林的話,卡塞恩沒有做出任何反駁,托塞德林的力量確實令人歎為觀止,而在目前的情況下,越過他去強行擊殺他的力量之源——伊莫塔爾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麽就讓我來看看,神到底有多厲害。”
卡塞恩一步步地走近,他伸展雙臂,兩把翠綠色的長劍從手中顯現,刃部顯露出魔火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