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所有的惡魔獵手在莫沙徹此時都能察覺到西北方那個強大暗影之源的存在,但牛頭人還是派出了幾位獵人作為向導,防止負責由他們關照的從東大陸來的隊伍迷失在菲拉斯叢林中。
第二天上午,這一行人便踏上了旅程。
在牛頭人們看來,佔領了整個菲拉斯中部廣大區域的戈杜尼食人魔雖然最近沒有再騷擾部落的士兵和遊人,但他們依舊是進入厄運之槌前,這支精靈隊伍的最大威脅。
不過,跟隨精靈隊伍的幾位牛頭人斥候和獵人卻發現這支自稱是“伊利達雷”的,身上掛著綠色火焰符號的奇怪軍隊,無論是那些瞎了眼的戰士,還是頭上長著小角的,像是惡魔的家夥,還有那些明顯沒什麽敵意的薩特,都對強悍的戈杜尼食人魔毫無興趣。
生活在南卡利姆多的牛頭人們並不是誰都參加過海加爾山之戰,對於惡魔的認識幾乎隻停留在長者們的講述和傳說當中。就算是暗夜精靈,如果不是深入到這片森林當中與達納蘇斯的哨兵相遇,對他們來說幾乎也是故事中的存在。
對於面前出現的這一大群東大陸來的奎爾薩拉斯的精靈,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的實力到底如何,這幾位高大的斥候並不清楚,對他們來說,戈杜尼食人魔的那些蠻兵擁有的力量已經堪比牛頭人中最強壯的戰士,在卡利姆多已經罕有敵手。
叢林中行進比在平原中當然要慢得多,時間已經接近黃昏的時候,他們不過繞過了兩個食人魔佔據的古代精靈廢墟,距離埃蕾薩拉斯的城區還遠得很。
幾個牛頭人在一座石柱前停下,看著周圍密不透風的綠色世界,感覺是時候讓精靈們休息一下了。
“伊利達雷的各位。”領頭的一位牛頭人斥候看向身後的近百位魔血精靈和跟在隊伍後面的幾個薩特,說:“天色已經快晚了,我們不如在這片廢墟裡躲藏一下,休息一晚,明天再繼續?”
“用不著。”走在最前面的塞林·灰心調整了一下背在身後的戰刃,說:“難道是你們累了?”
聽了這句話,幾個牛頭人笑了笑,其中一位獵人說:“在莫沙徹生活的牛頭人們永遠不會說出累這個字眼……”
“只是到了晚上,古代精靈的鬼魂也會出動,而且分布在叢林中的蟲人也會活躍起來,十分危險。”
“放輕松,大個頭。”剛剛走到塞林身旁的女惡魔獵手麗莎尼絲挑起眼眉看了看身前的牛頭人,說:“無論是什麽存在想要接近我們,鬼魂,蟲人,精靈,聯盟,亦或是部落,只要是心懷鬼胎,帶著敵意的,惡魔獵手們都能發現他們。”
“沒錯。”塞林看著麗莎尼絲點了點頭,說:“更何況克蘇恩已經死了,那些蟲人完全失去了主導,至於上層精靈的鬼魂嘛……對於提升我們的力量是很好的魔法材料。”
說到這,幾位惡魔獵手裂開嘴笑了起來,惡魔的笑聲讓幾位牛頭人不得不懷疑同行的這一群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後面一處倒塌的古老精靈城牆附近,卡塞恩和提拉宋正並排走著,見到前面隊伍停下,牛頭人和惡魔獵手們似乎在商量著什麽,他們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提拉宋剛想走過去問問,卡塞恩便將他攔下來,說:“可能是牛頭人累了,如果他們想停下歇息,我們就自己過去。”
“牛頭人怎麽會累?”提拉宋笑著搖了搖頭說:“我看他們是怕了。”
卡塞恩也跟著笑了一聲,隨後表情便沉了下去,一旁的伊爾妮雅·血棘察覺出了他的異樣。
“卡塞恩大人,您是否還在回想在陽帆港的事?”
“不,我在想婚禮的事。”
“原來是這樣。”伊爾妮雅點了點頭,低聲說:“看來反而是屬下更在意這件事……”
“怎麽?”卡塞恩問:“你害怕那些奎爾多雷激進分子想再次刺殺我嗎?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
“在艾澤拉斯,我能想到的可以偷襲我得手的不過寥寥幾人,就算是太陽王也不行,除非他借用外力。”
“而這些人裡,大部分都是懂得局勢的比較理智的人,更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來傷害我。”
伊爾妮雅想了一會兒,說:“大人……我擔心伊利達雷在艾澤拉斯受到越來越多人的反對,我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那麽就會有越來越多人想要聯合起來反對我們,抑製我們的發展。”
“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卡塞恩笑著說:“伊利達雷的未來不在艾澤拉斯,我們的命運進入扭曲虛空,記住這一點。”
“但只要我們還在艾澤拉斯上的一天,就不可能不受這裡的困擾。”提拉宋似乎對進入扭曲虛空迫不及待了,他看向自己的主人問道:“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一直在為這裡生活的人爭取活下去的權利,但還要承受他們的懷疑,而您還要活在隨時可能被刺殺的處境中。”
“凡人看不到我們所做的事。”卡塞恩說:“能看到我們的事業,看到我們的成績的人,早就與我們同行了。”
“不要著急,未來進入扭曲虛空中,伊利達雷最需要的就是惡魔獵手來開路,在惡魔的世界中殺出一條血路來,而現在我們就在尋找新的惡魔獵手的路上, 不是嗎?”
說完,卡塞恩長籲了一口氣,似乎是跟面前的兩人說,也是跟自己說,道:“一切都在軌道上。”
這時,幾位牛頭人斥候和惡魔獵手們來到了卡塞恩這邊,牛頭人先問道:“卡塞恩大人,接下來森林會變得十分危險,我們幾個都希望隊伍能夠在這裡停下來修整,等天明再前進。”
“我們這次是去進入厄運之槌的,各位。”卡塞恩抬起頭來說:“厄運之槌已經是這片森林中最危險的地方了吧?如果我們對付不了這片叢林中的威脅,又何談進入厄運之槌呢?”
領頭的牛頭人獵人撓了撓自己下巴上的長毛,想了想似乎對方所說不錯。
“放心吧。”卡塞恩又補充道:“伊利達雷沒有那麽多時間來浪費,如果你們願意跟隨我們前進,請一起進入埃雷薩拉斯古城,作為一個見證,見證那群躲藏起來的上層精靈的命運。”
“在那之前,我會幫你們消滅整個戈杜尼食人魔氏族,第二次戰爭後他們沒有回去黑暗之門,這已經背叛了身在德拉諾的戈杜尼氏族,更不用說他們獨立進行在菲拉斯的統治。”
“我們會幫助外域的食人魔統治者,代表黑龍薩貝裡安親王肅清門戶。”
卡塞恩說完,周圍的魔血精靈和薩特們都笑了起來,而牛頭人們則一臉難以置信——就憑這一百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