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者王庭的廣場上人頭攢動,卡塞恩身著華麗的日蝕紫袍與金色掛飾,與一群群姓氏與太陽有關的辛多雷貴族們站在一起。
伊利達雷議會的其他四人,日蝕家族的魯爾·日蝕和盧斯克·日蝕,還有曾經在銀月城呼風喚雨的影刃家族的最後一任女兒艾林妮絲·影刃站在卡塞恩的身後。
許多奎爾薩拉斯之外的人認為,伊利達雷是孤立於銀月城之外的一個軍事組織,然而從其中血精靈的組成來看並不盡然。
加西奧斯,晨鑄家族最強大的戰士,維爾萊斯·深影,他所在的家族至今仍是銀月城下城區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更不用說整個日蝕家族的支持。
如果銀月城與伊利達雷對立,衝突不會在幽魂之地,不會在永歌森林,更不會在外域,而是會首先在銀月城之中爆發。
“他真的這麽說嗎?”塞勒沃爾問道:“南北分治?”
卡塞恩搖搖頭說:“聽他的意思,更接近於共同統治。”
“那你答應他了嗎?”
“我答應了。”
聽了這話,塞勒沃爾深吸了一口氣說:“王子還是聰明的。”
他說完後接著糾正道:“不,該改口叫國王了。”
“是啊,該叫國王了。”卡塞恩嘴裡喃喃道:“從今天開始,就是凱爾薩斯國王了。”
辛多雷崇拜太陽,崇拜日光和魔法,他們的王權來自於血統和太陽之井,並非由其他虛無的神或者其他至高的存在所授予。
因此,加冕儀式比起人類和巨魔帝國的帝王們要顯得自負得多,但也直截了當得多。
在辛多雷的歡呼下,大魔導師羅曼斯陪伴著凱爾薩斯·逐日者走出日怒之塔,此時他所穿的不是那一身血紅色的法袍,而是一身厚重的金色鎧甲。
這是前任國王安納斯特裡亞的儀式鎧甲,他正是身穿這一身戰甲與阿爾薩斯正面對決。
這副華麗的重盔一直擺放在日怒之塔的最深處,無論是洛瑟瑪·塞隆還是凱爾薩斯本人在諾森德被攻克之前都不敢打開儲藏它的寶庫多看它一眼。
在加冕儀式之前,這副鎧甲上甚至還沾著國王的鮮血。
這時,羅曼斯與魔導師團的高階法師們開始吟唱古老的精靈詩歌,詠唱前幾任國王們的功績與格言,誦念著他們對於未來繼任者的期許和祝福。
銀月城的大祭司瑪蘭德·月晨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台階,親手將安納斯特裡亞的王冠的戴在凱爾薩斯·逐日者的頭上。
卡塞恩望著這極有紀念意義的一刻,他竟然望到太陽王流下了淚水。
連瑪蘭德都因為這一幕楞了一下,但除去此時站在凱爾薩斯·逐日者身邊的貴族以外,逐日者王庭廣場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塞勒沃爾輕笑了一聲,問道:“他不會是因為自己想要建立的帝國,馬上就會被分出一半去而感到傷心吧?”
“你就算是嘴上痛快也該注意點場合,塞勒沃爾。”卡塞恩斜了他一眼,說:“他應該是想自己的父親了吧。”
“倒是他也注意注意場合,在自己的加冕禮上想父親,他怎麽不回到媽媽的繈褓裡哭鼻子去。”塞勒沃爾輕聲道:“被這樣的國王統治,奎爾薩拉斯的子民們可算是有福了。”
不過,那一點淚水也只是轉瞬即逝,凱爾薩斯抬起頭來時,仿佛又成為那佇立在風暴要塞中的鳳凰之主,其光輝足以遮蓋在場的一切衣飾華美的精靈。
“王國已經重生,辛多雷。”
凱爾薩斯重拾自己的信心,他激動的語氣裡幾乎帶著哭腔,但沒人認為那是哭,
反而這種被哭泣所帶出來的聲音感染著在場的所有人,讓本來一片熱鬧的廣場都安靜下來。“我知道這一天會來臨……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它會來得這麽快,這麽神聖和純潔。”
“我希望我沒有讓父親失望,沒有讓我的子民失望,更沒有讓那些對於寄予厚望的人失望……畢竟,我已經竭盡所能。”
“從今以後,我發誓我將維護奎爾薩拉斯的每一個角落,將我們的王國帶向更偉大,更輝煌的未來,就像太陽之井那樣。”
“歡迎……來到未來!”
從凱爾薩斯的話語說到中間開始,人海中已經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連許多奎爾多雷都高喊出為了奎爾薩拉斯的口號, 毫無疑問,曾經在這裡生活過數百年上千年的他們不可能永遠擺脫對王國的感情。
“他會在這裡公布將與你一起成為新帝國的雙首領的事嗎?”一旁的維爾萊斯好奇地問:“還是說另有計劃?”
“不。”卡塞恩低下頭去與維爾萊斯輕聲說道:“這是屬於我們王國的加冕禮,他所設想的帝國還未形成,王國內部還有許多反對的聲音。”
就在這一聲聲歡呼的浪潮中,凱爾薩斯將艾莎拉·維林德領上台階之上,驕傲地宣布這便是她的未婚妻,並公布他們的婚期將近。
這位美麗而幸運的求知者法師在銀月城裡同樣享有盛譽,在魔導師團中地位甚高,在銀月城人民的熱烈反應來看,並沒有多少人反對這場婚事。
卡塞恩看著與太陽王笑在一起的女法師,突然注意到王子背後漠然地看著自己的瑪蘭德祭司。
他想起來了,自己還欠對方一個有自己參加的婚禮。
他對著瑪蘭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微微欠身,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加冕禮將持續許多天,陸續會有各地的總督和長官,還有外族和同胞向新王送上禮物和祝福,整個銀月城將在這段時間裡進入節日一般的氛圍當中,這是繼承自辛艾薩琳的古老傳統。
國王將會加入到貴族和平民的狂歡之中,而卡塞恩也希望借這個機會放松一下,畢竟他已經緊繃了數月……從永恆之眼到進攻諾森德,然後是奧杜爾,最後又在卡利姆多遇到麥迪文,還有阿塔瑪水晶的事。
他已經有些疲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