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讚之塔正面的木門發出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一聲。隔了幾秒木門被撞破,一個穿著銀甲的壯漢從中跳了出來,他握緊掛在腰間幾乎快要拖在地上的長劍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問題後才松了口氣。
“我本來以為你的法術能順便把這個木門也打開來著,卡德加。”達納斯喘著粗氣說:“結果還是要我這個老頭子用蠻力解決問題。”
“你應該慶幸我還記著紫羅蘭之眼的解鎖法術。”卡德加用手扇動著木門破碎產生的灰塵走下台階,看了看北邊遠處靜謐的灰色高塔,說:“不知道卡塞恩怎麽樣了。”
“我完全相信他不會出任何問題。”達納斯說完手指放進嘴裡吹了個口哨,天空上響起撲騰撲騰的羽翼聲。
“啊,我已經很久沒坐過獅鷲了,但我還記得怎麽跟它們合作。”跟著走出來的安斯雷姆·魯因沃維爾看著兩個人說:“我能不能借一頭向南去?”
“你要去荊棘谷?”達納斯皺著眉問:“你去那邊幹什麽?我跟卡塞恩·日蝕過來的時候隻帶了一頭獅鷲和一頭龍鷹,那頭龍鷹我都不知道飛去哪裡了,你們如果擅長精靈語的話可以試著喚一聲試試。”
“精靈語是必修課,召喚龍鷹可不是,那我只能徒步過去了。”安斯雷姆說:“這裡離荊棘谷也不算遠,我先去夜色鎮休息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借到一匹好馬。”
“這我倒是可以幫你的忙,大師。”達納斯在盔甲縫裡掏出五枚金幣說:“無論是雇保鏢,還是付住宿費,車費,都應該夠了,盡管是洛丹倫王國鑄的幣,但這年頭只看成色,對吧?”
“多謝您的好意了,陛下。”
安斯雷姆語氣有些發軟,因為失去了絕大部分的魔力,而且剛才在卡拉讚中受到驚嚇,現在他已經非常疲勞。
達納斯有點擔心地問:“我還是想知道你去荊棘谷幹什麽,那裡本來就有娜迦出沒,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沒有收到那邊傳來的消息。”
“正因如此我才要去看看。”安斯雷姆解釋道:“我的女兒凱特琳還在藏寶海灣,我得把她帶回達拉然。”
“如果是幾年前,我還可以讓她任著自己的性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她不願意看書,不想進學院,那可以當水手,甚至去當海盜。但現在娜迦這麽猖獗,我不能坐視她處於危險中而不管。”
安斯雷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兩人,順著河岸朝西北而去,很快消失在枯萎的樹林當中。
達納斯檢查了一下獅鷲身上的韁繩騎上去,回頭跟卡德加說:“或許我們應該帶著安斯雷姆去荊棘谷,他一個人,又失去了力量,恐怕太危險了。”
“他不會願意我們跟著去的。”卡德加說:“他這次被克爾蘇加德和肯瑞托的叛徒抓住就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女兒獨自來到這裡才落網,本來羅寧因為伊利達雷進駐達拉然的事,不允許任何肯瑞托的高層在這個時候離開達拉然。”
“更不用說安斯雷姆是肯瑞托裡針對伊利達雷的主戰派……”
“這麽一聽,我倒是不怎麽想幫他了。”達納斯·托爾貝恩清了清嗓子說:“上古之神的軍團已經殺到我們面前了,居然還在內鬥?”
卡德加跳上獅鷲的背部,說:“沒人知道他們來得這麽快,對肯瑞托的一些遺老來說,伊利達雷的惡魔在幾個月前看起來比什麽虛無縹緲的無面者有威脅地多……”
達納斯拍著獅鷲的肩膀喊了句口令,
獅鷲扇動翅膀飛上蒼灰色的天空,卡德加回頭望了一眼卡拉讚之塔,這裡一如既往,好像裡面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他相信如果現在折返回去再進入卡拉讚,恐怕會客廳裡的屍體都早已經消失不見了,那個老管家莫羅斯可能還站在那裡等待著下一個客人的到來,而克爾蘇加德和跟隨他的肯瑞托叛徒則像從來沒有進入過一般。
卡拉讚就是這麽一個神秘而詭異的地方。
“說起來。”達納斯問:“你是怎麽被抓到這裡的?”
卡德加砸了咂嘴:“卡塞恩沒告訴你?他希望讓我幫忙找到克爾蘇加德,這是一切問題的源頭……”
“他跟我說了。”達納斯應道“他也擔心是這個委托讓你陷入了麻煩。”
“那他確實是個聰明人。”卡德加搖搖頭:“我本來是想著被派到暴風城協助防禦時順便打聽一下,沒想到在那的調查相當順利,克爾蘇加德竟然去過法師區。我當時沒有意識到這種順利並不是巧合。在暴風城法師區和王室法師們的調查當中我知道了克爾蘇加德確實已經受到了上古之神的召喚。”
“他和他的走狗利用暮色森林當中的複生死靈製造一些鬧鬼事故,吸引暴風城和達拉然的法師們前往調查處理。你也知道,他是詛咒教派的首領,也是所有巫妖的首腦,對於操縱骸骨和死靈怪物就像動指頭那麽簡單, 根本沒有法師能察覺到這其中的蹊蹺。”
“這些上當的好心法師被俘虜送進卡拉讚,作為守護者誕生的能量來源,這裡面也有一些冒冒失失的血精靈法師,包括一個魔導師團的求知者,他死得很慘。”
“而這一切都是那些肯瑞托的叛徒在支持他,而那個守護者就是阿拉托爾。”
“阿拉托爾啊,達納斯,你能想象我剛知道這個消息時有多麽震驚?我絕對不可能允許巫妖或者上古之神的仆人控制一個守護者,尤其是這個人是我好兄弟的兒子時。”
達納斯想說什麽,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嘴,看起來肯瑞托瞞了卡德加許多事,他不想當這個惡人挑起羅寧和卡德加之間的矛盾。
獅鷲朝著北直飛過去,下面的環境漸漸變得青綠,這意味著他們進入了艾爾文森林的山區。
“所以……總之我是衝動了一些。”卡德加歎了口氣說:“沒想到克爾蘇加德是故意讓我知道這些事的,他早已經在逆風小徑設下了陷阱,要不然這些小角色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
“你還真是毫無羞恥。”達納斯冷哼了一聲,說:“你自己能對付克爾蘇加德?”
“要是他在納克薩瑪斯時,我還真不一定能對付他,但就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不能打得過?更何況我還有……”
“……該死的,他們搶了我的法杖,希望老師晚點知道這件事,最好晚到我把它再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