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走出逐日者王庭,羅寧隻覺得心情有些壓抑。
剛才在日怒之塔中他所遭受的待遇,在他看來幾近羞辱,但他必須要接受兩個精靈王的要求,為此他幾乎不敢與跟他一起來到銀月城的肯瑞托法師們目光相接,他認為自己已經表現了足夠多的軟弱了。
失去了魔導師們支配的天氣逐漸恢復奎爾薩拉斯往日的溫暖,只是被魔法召喚來的密雲還未散去,使得這些天裡雨水密集,剛剛進入日怒之塔時天氣就有些陰鬱,此時已經下起雨來了。
羅寧提起淡紫色的兜帽走入雨中,望著安靜的街道,輕聲跟身旁的妻子說:“我有種強烈的感覺,人類諸王國的時代快要過去了,以後是你們精靈的新時代了,溫蕾薩。”
“你在說什麽?”
溫蕾薩·風行者也將自己淺藍色的兜帽遮過來,有些意外羅寧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羅寧接著說道:“我們無力阻止一個像卡塞恩·日蝕這樣的人慢慢將自己的觸手延伸到整個艾澤拉斯,歷史告訴我們所有擁有這樣不可控力量的人到最後都會變成世界的悲劇,卡塞恩也不可能例外,這是規律。”
“死亡之翼,伊利丹,麥迪文,阿爾薩斯王子……”
“吉安娜和卡德加都沒有看清這一點,我不責怪他們,吉安娜因為卡塞恩殺死了阿爾薩斯,既是打開了她的心結,又為我們的老師安東尼達斯報仇,所以她在與伊利達雷相處的時候是帶著複雜的心緒的。”
“而卡德加對卡塞恩更是帶著尊敬和感激之情,你知道外域和奎爾丹納斯島的事情,作為聯盟遠征軍的成員,卡德加的感受比我們要深得多。”
“私人感情蒙蔽了他們的判斷,也讓他們忘記了在學院裡學到的知識……我不可能指望他們明白如今那位‘芬利達爾王’的危險。”
這時,旁邊路過一個銀月城守衛,他似乎完全不在乎雨水似的順著街道向前巡邏,頭髮都已經被沾濕貼在紅色金邊的鎧甲上,羅寧停頓了一會兒等他過去,繼續說道:“作為聯盟的領袖之一,我必須在所有人忙著對付海底的威脅時想出一個辦法來能讓聯盟與伊利達雷抗衡,現在連守護巨龍都站在他那一邊,如果恩佐斯被殺,艾澤拉斯再次承受住阿克蒙德的進攻,等待我們的毫無疑問就是徹底的大清除。”
“對付伊利達雷就是對付奎爾薩拉斯,羅寧。”溫蕾薩站到大法師面前,神色嚴肅地說:“難道你想要對付奎爾薩拉斯?這可是我的故鄉!”
“你的故鄉已經被一群惡魔和邪能使用者佔領了,溫蕾薩,你還不明白嗎?”
羅寧的雖然放低了,但他的語氣幾乎接近斥責:“我必須為達拉然想,為聯盟想,我們不能再次經歷獸人戰爭那般的悲劇,更不能再次承受一次洛丹倫般的毀滅!”
“你太過於悲觀了,羅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也不是達拉然的領袖!”
羅寧低吼著,這讓習慣了丈夫的溫柔的溫蕾薩極度不適應。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後,羅寧終於說道:“把加拉丁和吉拉馬爾帶上,我們要回達拉然了。”
“我知道。”溫蕾薩點點頭,叫上兩位奎爾多雷遊俠向街角處走去,只剩羅寧一個人站在雨中,像是呆住了一般。
“她猶豫了,在奎爾薩拉斯和達拉然之間。”
他默默道。
“她畢竟是一個精靈。”同行的肯瑞托六人議會成員之一,安斯雷姆·魯因沃維爾說道:“她不會堅定地支持您的計劃的。”
羅寧搖搖頭說:“無論她支持不支持,我們都必須重新讓提瑞斯法守護議會發揮應有的作用,魯因沃維爾大師,從一開始提瑞斯法的用處就是對抗惡魔。你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除了你以外,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魯因沃維爾看著羅寧的雙眼說著,兩人的聲音放的很低,畢竟這裡還是銀月城,精靈帝國的中心。
“我已經說過了,我對自己的意志力沒有任何信心,一個沒有果決品格的領袖不能接受那麽大的力量。”羅寧搖搖頭說:“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人。”
“還有一位人選,他擁有一顆善心,不但憎惡惡魔,而且絕對忠於聯盟……只不過他現在還在外域,但記得你剛才說的話,羅寧,所有擁有強大力量的人……”
“誰?”羅寧迫不及待地問道。
“阿拉托爾。”
日怒之塔,議會大廳後的走廊內,卡塞恩看著走廊另一邊的盡頭處漸漸離開的塞拉摩使團,一點點的整理著自己有些不太合適的護腕,把它們松開一些。
他在奧達星上吸取的泰坦傷裂中的泄露能量讓他有些難以立即完美適應邪能帶給他身體的變化, 從肌肉到骨骼都比過去強壯了一些,而伊利達雷的裁縫們所掌握的他的衣服尺碼還是以前的記錄,做的衣服都略微有些不太合身了。
這時,一個影刃精靈的信使錯過塞拉摩的士兵們來到卡塞恩面前半跪下報告道:“主人,約林·死眼已經恢復了,他的魔化進程已經結束。”
“呵。”卡塞恩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他死在血魔之廳了,不要讓他著急自己前往地獄火半島,告訴他我幾天內就會回去卡拉波,讓他等著我。”
“是。”
影刃精靈接到命令後便離開了。
“約林·死眼?”凱爾薩斯聽到了這邊的談話,饒有興趣地問道:“是基爾羅格·死眼的兒子嗎?”
“是。”卡塞恩解釋道:“是地獄火堡壘的事,你也知道卡加斯·刃拳那個家夥一向對卡拉波的命令響應的不太好,我希望換一個更聽話的領袖取代他。”
“伊利丹·怒風從來意識不到這一點,卡塞恩,那個暗夜精靈的腦子只夠放下力量,復仇和泰蘭德·語風三件事,而達成這些目標所需要的計劃和努力他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及了,伊利達雷曾經是個很龐大的組織,包括我和我的日怒軍團在內,他曾經擁有很好的資源,可惜他不願意珍惜。”
“你跟他不一樣。”
“我們當然不一樣,我是辛多雷。”卡塞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