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大江上,一艘二十丈的大船正乘風破浪,極速前進。
這艘大船是鎮江門的旗船,也是王元龍的座駕,只有一年一次的巡江才會出動。卻很是大方的拿出來借給玄都子。
空間極大,幾輛馬車也不過佔據著甲板一角。幾人站在甲板上,望著滔滔江水,竟有些沉重的安靜。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念過四十的汪同古負手歎息。
“有朝一日。若是我做朝為官,必當嚴整武林法紀,讓此人間悲劇再不發生!”年紀最小的范彥心中震動也是最大的。
聽到范彥的凌雲之志,眾人都沒有說話。這個江湖水太深,想讓其變成人間樂土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沒人出口反對,人總是需要一些希望的。
“這操蛋的江湖!”秦公耀突然一拍護欄,喝罵道,“小葉子,咱們去爭一爭那總捕之位吧!做了總捕,就能清除這些江湖毒瘤!我知道殺不乾淨,可只要肅清一個,就可能減少一個這樣的悲劇!”
葉修文還沒說話,范彥就突然上前,抱拳道,“共勉之!”
葉修文看著范彥的眼睛,“江湖很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林是江湖,朝堂亦是江湖,甚至一個家庭都是江湖!”
眾人都圍了過來,葉修文繼續道,“你是舉人,必然要居廟堂之高。但是,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今天的誠意正心,砥礪前行不忘初心,以得始終!”
“多謝先生教誨!”范彥心神震動,竟躬身向葉修文行弟子之禮。
正當此時,“砰”的一聲,船體巨震,船頭微微傾斜,濺起衝天水花!
“啊!”葉修文等人腳下生根立地不動,但三位舉人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頓時身形仰倒,葉修文幾人伸手一撈,將三人扶正,這才避免了人仰馬翻。
“怎麽回事?”眾人面面相覷。
“噗”江面上一道巨大水柱噴出,“嘰!”一個巨大的頭顱伸出,發出歡快的叫聲。
沒入水中,又朝著大船衝來,“砰”船身受到一股巨力衝擊,差點側翻。
“江豬子!”一個鎮江門的老船員大呼,聲音中充滿了驚恐。
“砰”江豬子從水中躍起,劃過一道優美曲線,有落入水中,飄散的水花竟然引起一道彩虹。
葉修文等人這才看清這所謂的江豬子。
這江豬子長相類似江豚,渾身彷佛白銀所鑄,銀光閃閃中又透著些微的粉嫩,竟有種肉嘟嘟的可愛之感。
而且體型極其巨大,首尾接近二十米,渾身無鱗,頭頂更是一根丈長的白色獨角,尖銳無比,獨角根部竟然套著一個金環。
“這江豬子心性如同搗蛋孩童,最喜和人玩耍!”這名船員顫聲道,“咱們要完了!”
親近人類,與人玩耍自然是天真可愛,可對於船員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了。這江豬子體型如此巨大,普通的帆船如何能經受得了,尾巴隨便一甩,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葉修文臉色凝重,若是發生事故,他和玄都子自然能無恙。但是其他人可就難說了,尤其是三位舉人,隨便一點震蕩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摧心掌!”玄都子一掌打出,僅有一米方圓卻極為內斂的真氣掌印,直接拍向露出大半身體正圍繞船隻遊行的江豬子。
“砰!”真氣擊打在魚身上,竟然滑了過去,擊打在水面上,炸起一道巨浪。
這江豬子雖然無鱗,皮上卻有一層滑膩膩的黏液,
直接將勁力卸了大半。 “嘰!”即便還有三分掌力,已然把這怪魚打的身子一歪,痛苦的鳴叫了一聲。本以為會激怒怪魚,可這江豬子竟然覺得玄都子在與它嬉鬧玩耍,又歡快的朝船衝了過來。
頭上獨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眾人絲毫不懷疑這一撞會直接將船隻從中鑿斷。
掌力對其效用不大,唯有以點破面!葉修文一道鐵指勁氣射出,指尖一道白金真氣如同激光般射出。
仿佛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這江豬子在高速中竟然猛的側身轉向,想要躲開這股真氣指力。可雙方速度都極快,雖然避開了頭顱,真氣依然從體側擦過,右側的一大塊血肉直接化為血霧。
“嘰!嘰!”江豬子發出刺耳的慘叫聲,三位舉人竟然直接被震暈了過去,耳邊隱隱有血跡流出。
這常人半個身子大小的傷口,對於江豬子來說,只能算是輕傷。這卻也將其嚇壞了,竟然直接沉入水中逃之夭夭。
看見江豬子被打跑了,幾名船員發出劫後余生的歡呼。葉修文將三名舉人扶起檢查了一下,發現不過是些微的輕傷。一股真氣渡過去,三人很快醒轉,卻不敢再呆在甲板上,連忙進了船艙休息,畢竟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時,玄都子竟然找上葉修文:“葉少俠!可否再展示一下你的真氣?”
葉修文直接將真氣凝聚到掌心,看著那緩緩轉動的真氣球,玄都子臉色變換,驚歎、豔羨、嫉妒!
“玄掌門,可有什麽不妥?我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的先天真氣!”一旁的秦公耀緊張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哪!”玄都子仰天長歎,“沒有任何不妥,這就是真正的天縱奇才啊!”
“眾所周知,普通人修煉出的真氣有形無色。但是有些人天生體質就異於常人,進入先天之後,真元就表現出一些神異之處,比如代表火屬的紅,水屬的黑,木屬的綠,土屬的黃,金屬的金色!而更有些天資過人,有身懷氣運之人,更是在某些特殊壞境下,領悟出特殊而有強大的真氣力量!”
“難道不能是功法的原因嗎?”葉修文問道。
“功法不過是調動能量的一種方法,或許能表現出來某種特性,比如冰寒、灼燒,可不會在真氣的顏色中體現出來。”玄都子解釋道。
“葉少俠的真氣中,我竟然感覺到了一股煌煌天威!”
“沒錯沒錯,小葉子就是在雷暴天氣之中突破先天的!”秦公耀連忙道。
“什麽!雷暴!難道說是咱們相遇的那晚?”玄都子滿臉震驚,“難道你們的師父沒有告訴你們,萬萬不可再雷雨天氣突破先天嗎?”
“這有什麽不妥之處嗎?”葉修文奇怪道,他師父蕭明鴻突破先天還是他一手促成,雖然實力強大,但是原本的地位限制了蕭明鴻,對於突破先天中的條條框框並不是一清二楚。
“有何不妥?!”玄都子聲音陡然提高,“簡直是取死之道!”
“突破先天之時,人的氣場本就會極度擴大,與天地之間產生了一絲的聯通,這也是以後返先的一絲交融!你突破先天之後,是否感覺天地之間的事物更加清晰了?”
“沒錯!”葉修文承認道。
“這種改變,一方面是人體得到長足的強化;另一方面,就是與天地之間的那一絲交感!”玄都子依然滿臉的難以置信,“當你的氣場與天地產生交集,可正逢雷暴之時,你就變成了天地之間的一根鐵棒!”
葉修文聽明白了,突破先天之時,人本身的磁場會極度增強,和天地磁場產生共鳴。可這時如果在打雷閃電的話,那他就是地上的一根巨型引雷針!
“這麽可怕?可小葉子他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秦公耀不解。
“除了運氣,我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解釋!”玄都子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運氣嗎?”葉修文心中暗道,“恐怕還是我那龍鳳金環的功勞!”葉修文心中也有些後怕,卻更想弄清楚這是否和金環有乾系。
“嘰!”正在這時,江面上竟然又傳來了熟悉的尖叫聲,聽在耳中竟然有股找場子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