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奕峰、饒家兄弟等人到了縣警察局。伍發奎和朱胡海早就等在那裡了。
伍發奎說道:“你們還真敢來?”
王奕峰冷笑一聲:“怎麽不敢來,朱程瑞又不是我們殺的。”
“你…不和你扯淡。”伍發奎本想發狠,想起梁忠誠交待的,就不說了。
一群人就往警察局裡面走去。
“神探“蔡昆山已等待多時:“王奕峰,我們又見面了。上次給你跑了,這次你跑不了了!來人啊!把王奕鳴、饒勤、朱開雄抓起來!”
一群警察湧上前來,把三個人雙手拷了起來。
“你們憑什麽抓人!”眾人義憤填膺。
蔡昆山看一眼眾人,正色道:“來人,把腳鐐給他們帶上。憑什麽?大寧鄉塘東村朱胡海告你們昨夜毆打他的父親朱程瑞,致使朱程瑞當天死亡。你們三人有殺人嫌疑,憑什麽?憑你們殺人了,不抓你們抓誰!”
王奕峰怒視著蔡昆山:“蔡神探,朱胡海說我們殺人,我們就殺人了?昨晚朱程瑞作為族長私設公堂,汙蔑朱開雄與人通奸,農會兄弟趕去喊了兩聲口號,他就暈倒在地,我們未曾動他半個指頭。這些大家都看著呢,農會的人能為我們作證!”
“我作證!王奕峰說的是真話。”同行的農會會員紛紛作證。
“你們農會都是一夥的,先把三人關起來再說。明天我會去了解案情,勘察現場。”說完蔡昆山轉身走了。
王奕峰三人被強行送去監獄。
王家。
王奕鳴正看著羅曉晨的畫:“這青竹鄉汀江圖畫的真好,國畫的意境就是比西洋油畫好很多。如果能有點顏色,那就更好了。還是我青竹鄉景色好,淡妝濃抹總相宜啊。”
“瞧你美的。加顏色不成了水彩畫了。不過我下次試可以一試。”羅曉晨說道。
王奕鳴隨口問了一句:“最近你阿爸可好?”
羅曉晨幽幽地說:“好,他可好了,可有人不好。”
“誰不好?“王奕鳴關切問道,很快從羅曉晨臉上找到了答案:”不會是你吧?”
“是啊,那個馮友敬自從上次我們一起吃飯,時不時來我家,不是送花,就是送些糕點。煩死人了。”羅曉晨說道。
王奕鳴假裝嚴肅地說:“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羅曉晨瞪大了眼睛。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曉晨妹美的很啊!”王奕鳴壞笑著。
羅曉晨先用恨鐵不成鋼眼神,再用爛泥扶不上牆眼神狠狠瞪了王奕鳴兩眼。這冤家,怎麽那麽不懂女孩心思呢!這相處了這麽一段時間了,完全沒有提兩人婚事意思。
難道讓我一個女孩子先開口!
羅曉晨嘟著嘴:“那我就嫁給他。”
“不行不行。”王奕鳴說道。
王奕鳴不是不懂羅曉晨的心思,可是眼下方方面面都沒有定數,如何談婚論嫁?隻好繼續厚著臉皮裝傻。
王管家推門進了書房:“二少爺,不好了。大少爺被抓進警察局了。”
看見羅曉晨,尷尬說了一聲:“哦,羅小姐也在。”
“王叔好!”羅曉晨乖巧喊了一聲。
“王叔,這是怎麽回事?”王奕鳴問道。
“大寧村的饒勤派人來告訴我,說大少爺昨晚和農會會員一起,把塘東田主朱程瑞嚇死了,現在奕峰、饒勤都被關押在警察局監獄裡。饒勤去找胡文生去了,讓你一塊過去。
”王管家說道。 王奕鳴站起身:“走,我們去找胡老師去,路上邊走邊說。曉晨妹,你先回去,我先處理這些事情。”
“好,你快去。”羅曉晨答道。
宿舍,胡文生、楚左梅、童大虎、饒新、張高響圍坐在桌前。見王奕鳴進來,忙招呼他坐下。
胡文生問道:“奕鳴,情況都知道了吧?”
王奕鳴點了點頭:“知道了,怎麽樣?你們有什麽意見?”。
童大虎說:“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讓黨部出面,讓歐陽山把人放了。”
楚左梅說:“謝升和老盧都去了汕頭,陳大明的部隊已經出發,後天就要到埔川縣,黨部說話還能算話?”
王奕鳴問:“抓人是誰的意思?”
“警察局長廖通唄。”張高響說道。
楚左梅若有所思:“我看未必,廖通從來就是和稀泥的。農會是黨部允許的,這個案子一問就清楚了,沒有人指使,廖通也不敢直接關押。”
“我同意左梅的看法,這是有預謀的。”饒勤說。
胡文生說道:“這樣看來,如果有預謀的,肯定和伍發奎有關系。伍發奎是商團聯防隊的,是不是走了梁忠誠的路子。朱程瑞和他也走的近,完全有這個可能。至於黨部出面,我可以歐陽山談一談,可是黨部原則上是不乾預政府行政的,所以只能是以個人身份去說。大家看看意見怎麽樣?”
“胡老師,農會的事情我不參與,我來就是為我哥的事情。不過我有個建議,這事起因是農會的遊行集會,那為什麽不用遊行集會來結束這個事情。做事有始有終嘛,也不用寄希望別人,當然,這是我個人意見。你們看,後天剛好是圩日。”王奕峰意味深長地說道。
饒新眼睛一亮:“奕鳴的意見好。這次的起因是朱開雄做農會工作被汙蔑,所以我們動員廣大會員集會鬥爭,效果非常好。危機危機,是危難,更是機會,我們何不抓住這次機會,趁熱打鐵,發動會員到茶嶺鎮示威,逼迫警察局放人,讓鄉親看到我們的力量。這樣一來,就會有更多人加入到農會!”
“好主意!”大家紛紛表示讚同。
饒新迫不及待地說:“胡老師,你就拍板吧。”
“那好,我們組織遊行集會。饒新、左梅、高響你們負責組織會員,後天上午十點在警察局集會。我和大虎以個人身份聯系歐陽山和警察局,摸清楚情況。”胡文生一錘定音。
晚上,王奕鳴、老於頭、王管家三人坐在院子喝茶。
“少爺,你下午交待的事情,我派弟兄們搞清楚了。今天梁忠誠確實去找了歐陽山,廖通後來被他們叫了縣署。”老於頭說道。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廖通無緣無故關押人了。”王奕鳴喝了口茶。
心裡始終有個疑問:“梁忠誠雖說睚眥必報,可這關押我哥,也不能把我哥怎麽樣啊?難道只是為了把我哥關幾天?”
老於頭繼續說道:“歐陽山中午吃完飯,連夜坐船回鄉下了,聽說是陳大明的部隊要來了,梅州回來的夥計也證實了這一點,後天就到。伍發奎那邊,聽說要帶商團聯防隊明天要去順風縣,接一批重要的貨。”
“誰的貨?”
“梁忠誠的。”
“哦?商團聯防隊經常跟船保護貨物?”
“很少,頂多一兩個人帶槍跟船,整個聯防隊出動的,沒有見過。”老於頭抽了口煙,搖了搖頭。
“伍發奎老丈人不是剛死,他也去?”
“他肯定去,他還在院子裡面罵娘呢。”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看來我們梁會長的東西很重要啊。”王奕峰笑道,他已經猜到了梁忠誠運的貨物是煙土了。
如果是煙土的話,也就解釋了為什麽要把王奕峰關起來。
看來,梁忠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擔心王奕峰如法炮製再劫一次煙土。
“我已經派下面弟兄去了解了。”老於頭說。
“好,我估計是煙土。查清楚馬上告訴我,包括哪條船,在那個碼頭卸貨,越清楚越好。”王奕鳴交代。
“我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