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雄倒在地上。
他的胸口還有起伏。這就證明了他還活著。
但是,他的手中還緊緊的抓著那個破箱子。
現在眾人將要跨過他而去往思過崖。
嶽峰就是這樣從嶽少雄的身體之上跨過,而前往的思過崖。
現在,除去莫遙站在遠處,距離嶽少雄還有一些距離之外,剩下的人都已經圍繞在了嶽少雄的身邊。
他們的目光,儼然都不在嶽少雄的身上。
因為,他們剛才對那破箱子看的明白。
當然明白其中有什麽東西。
但是,現在他們又再一次看去,荒誕無稽的場景又再一次的浮現在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睛中。
這時,九樓西帶著一絲不解,一絲疑問,問道:“這帝姬是何人?”
面攤主皺著眉頭,他似乎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麽,在努力的想要想明白這帝姬的一切訊息。
但是,他想必是失敗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想到哪怕一丁點關於帝姬的消息。
這江湖中,幾乎沒有面攤主不知道的人物,但是現在卻出現了。
但凡能夠將華山派放置於思過崖必經通道之處的珍貴物品在不知不覺中拿到手,而是還留下了“預祝華山派好運”的紙條,這樣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藉藉無名之輩。
九樓西的話問出很久。俱都寂靜無聲。
而九樓西似乎也早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的結局。
所以,現在他將目光看向了獨孤連城。
獨孤連城眼神閃爍,他終究沒有開口。
九樓西也沒有再次問出什麽問題。
他只是揮了揮手,對著何琴琴說道:“帶嶽掌門下去吧。好生照顧著吧。”
何琴琴頷首點頭,輕輕扶起嶽少雄。而九樓西率先邁步,走出這個長長的甬道,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跨過這裡,邁入思過崖中。
強光刺眼。
恍惚中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色。
這是眾人走出通道最直接的提現,與最直接的想法。
“這就是思過崖。”
諸人都在遮蔽強光所帶來的不適應。
耳朵中只聽見九樓西的一聲感歎傳出。
獨孤連城仿佛永遠不甘於落後九樓西。
所以,九樓西的話音一落。
獨孤連城就說道:“不過如此。”
隨後眾人都陸陸續續的睜開了眼睛。
他們放眼望去,這思過崖就是一座普普通通洞府,而是這洞府之中頂部又破損了很幾處。
剛才眾人感覺到的強烈陽光,就是從這洞府中不斷的射入眼睛!
這思過崖不虧是聞名於江湖!
整合洞府一半深入剛才眾人踏入的通道中,而另一半則是徹底的裸露在外,從那一露在外的洞府中看去,遠處居然是一座懸崖峭壁。
九樓西說道:“這樣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囚牢。”
“沒錯,這裡就是一座囚牢。”
聲音是從前方傳來的。
眾人都聽得清楚,這個聲音就是剛才第一個走入這裡的嶽峰孫發出。
眾人一怔,但是隨後向前走去。不多時,就在這思過崖裸露在外的那一部分處看到了剛才說話的嶽峰。
他靜靜的獨自盤腿坐在那裡。
剛才還屬於意氣風發的中年歲數,現在猛然一看,卻好似看到了入定千年的老僧。
眾人的心頭有些狂顫。
這其中,尤其是那面攤主的心情最為複雜。
他心中很明白眼前之人的性格是如何的,但是,就因為他了解,所以他剛才駁斥獨孤連城時顯得那樣的從容不迫。
但是現在,這個華山派的二當家居然在一瞬間就蒼老了不少,尤其是他的心性,似乎一瞬間他整個人得到了升華。
但是,他的這個年紀,不是應該屬於正好意氣風發的年紀麽?
想到了這裡,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九樓西和獨孤連城。
這兩個人,在年輕時無不是江湖叱吒風雲的人物,現在,人到中年,雖然九樓西不顯山不漏水,但是,如果一旦他的名聲再度傳揚出去,那勢必會讓整個江湖都顫抖。
這一點,誰也不會否定。
而另一個人,獨孤連城,從年輕時就是北方江湖的扛鼎人物,現在,他依舊如此,甚至還更進了一步。
“唉……”面攤主不忍心在細細的想了下去,只能歎息一口氣之後無聲的搖了搖頭,整個人往後縮了縮。
就好似,現在這思過崖的牆壁上那些無數的武功感悟,無數的劍法見解都已經不在重要一般。
他意興闌珊。
“哀莫大於心死!”九樓西的心在這一刻居然也有了波動。
嶽峰的行動,包括嶽峰現在這樣的狀態,都在用自己的行動來詮釋這句話的正確解讀。
而獨孤連城也是默默的搖了搖頭,他不理解,不理解一個破舊的箱子,居然會讓堂堂江湖七大派之一的華山派兩位掌舵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心死如燈滅。
獨孤連城開口道:“他這是放逐,自我的放逐,正好這裡又是思過崖,他在懺悔自己的過錯。”
“不錯,如今的思過崖,就是一座囚牢。這座囚牢, 在牢牢的囚著嶽峰的心。”九樓西緩緩的開口。
當他們二人的對話一落,那盤坐在思過崖中的嶽峰居然抬起了頭,看向了走進思過崖的眾人。
他說道:“這裡既然是囚牢,我乃華山派的罪人,這裡應當是我的懺悔之地。而師兄雖然罪過更甚,但是華山派體系龐大,不可缺乏了師兄這樣的人才。所以,還望諸位走出這裡時,代我向師兄告罪。日後,華山派的一切,都要勞煩師兄多多上心。”
說著話,嶽峰將雙手拱起,朝著眾人微微行了一個大禮。
九樓西與獨孤連城兩人早就心中對嶽峰佩服不已,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有血有肉,有可為有可不為。而且心中並沒有雜念。
所以,嶽峰這樣的請求,自然讓九樓西與獨孤連城兩人欣然同意。
所以,九樓西直接開口道:“嶽宗主放心,既然你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想嶽掌門還是會理解你的衷心。你也且放心,我等出了這裡,必然會告知嶽掌門。”
嶽峰赧然一笑。這樣的表情,是從前的他絕不會出現的表情,但是現在,他在面對九樓西的時候,很自然,也很從容,所以自然就從心中到臉部都表現出了淡定的模樣。
他淡淡的開口道:“既然九先生言盡如此,那我定然相信此話必然成真。現在這思過崖就在眼前,這牆壁上均有我華山派的前輩留言,諸位不防先去感悟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