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逍終於將那盤早已經冰涼的炒辣椒吃完。
他的嘴角還帶著笑。
他並沒有回答何琴琴的問話。
即使何琴琴同樣的問題已經問的三遍。
因為,換做任何一個人,在身旁擁有一個纏繞著你胳膊的溫柔女子面前都不會與另外一個更有成熟魅力的女人多說一句話。
這是莫逍自己從小出入豪門宅邸得出的經驗。
而何琴琴則盯著莫逍皺了皺眉頭,她遠想不明白,這莫逍莫非得了啞巴的毛病?
在路上馬車還曾與她搭訕說話,為何現在卻一言不發。
白氏兄弟一直緊盯著何琴琴的動作。
這一刻,仿佛瞅到了空檔一般,不待說話,便是抽劍一刺。
銀光乍暖還寒,幾乎就是一個眨眼之間,一左一右兩道劍光已經降臨在何琴琴的前方。
這是避無可避的招式,只能正面相抗。
而且白氏兄弟又是帶著偷襲的樣子攻擊,何琴琴仿佛已經陷入了困局之中。
就在客棧諸人都愕然之間,莫逍抬起了頭向何琴琴看去。
“哢嚓”
清脆的響動。
何琴琴並沒有出手。
她只是隨意的將手中砍山刀一抬,錯過左邊的利劍,用刀柄一卡,又向右一帶,白氏兄弟兩人手中的利劍便不由自主的相擊在一起。
白氏兄弟心中一顫,很是迅速的相互借力向後一退。
他們與何琴琴又回到了出手前的位置。
何琴琴將抬起的砍山刀緩緩方平,向前指去。開口道:“你們現在認為與我還有回旋的余地麽?”
“哼哼。”白氏兄弟左邊之人冷哼了兩聲。
並沒有回答。
然而他迅速將手一揮,手中利劍宛如活物一般。
莫逍桌子中心的煤油燈只是搖曳了一下而已。
他心中滿意至極,不由的哈哈大笑幾聲,將利劍抬起方平與諸人眼前。
客棧中的諸人定眼一瞧,皆是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但見那利劍的劍尖部位,一小截燈芯安安穩穩的放置在那裡。
這其中,已經滑下跌落在桌子下方的白鴿面具剛剛爬起,看到這樣的劍法時,又是一聲怪叫,再一次滑落桌下。
那白氏兄弟左邊之人冷笑著問道:“你看我這一劍還算的快麽?”
何琴琴面無表情的答道:“很快。”
“這江湖中能有如此快的劍法,除去那獨孤連城也就是一劍山莊的顧無道可以與某家一比。你又覺得你如何呢?”左邊之人傲然的看著何琴琴問道。
何琴琴赧然一笑,整個客棧中的諸人都看到了她嘴角的上揚。
幾乎是人間寒月中的一頓玫瑰花。芬芳四溢,美不可收。
她笑過之後搖頭道:“我的刀可不是用來切蘋果或者斬燈芯的廢物。”
白氏兄弟兩人臉色都很難堪,而左邊一直說話的那人更是臉色中微微帶著紅潤之色。
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他又開口道:“那麽你這樣嬌滴滴的美女拿著這柄非比尋常的砍山刀是用來做什麽的?莫不是讓某家這樣厲害的男人更有征服感?哈哈哈哈~”
他的話音一落,整個客棧中的氣氛由緊張又變作了輕松。
畢竟行走江湖的漢子哪個不想著一丁點美豔的新聞與隨時開口的黃段子。
然而,何琴琴好似並沒有一般女子的那種嬌羞,反而譏笑的眼神看著白氏兄弟開口道:“我的刀是用來殺人的刀。”
“殺人?像你這樣的美人隻適合金屋藏嬌。殺人放火乃是我們粗人所做的事情。我們比武,何須真正的動刀動劍,何不學一學這白虎鏢局的大鏢頭?如果你也能如同我這般將燈芯切下,我兄弟二人轉頭就走,絕不會為難白虎兄弟半分,怎麽樣?”
“噗嗤~”
白氏兄弟剛說完,話音才落,莫逍身邊坐著的雲岫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她這一笑不要緊,整個客棧中的眾人也都隱隱有笑聲傳出。
就是現在一旁的白虎都扯了扯嘴角。
這樣無恥至極的話居然也從在江湖小有名聲的白氏兄弟口中傳出。
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反觀白氏兄弟,他二人臉不紅,心不跳,眼神灼灼的盯著何琴琴,好似等著何琴琴的回答。
而何琴琴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只是淡淡的聲音從口中傳出:“我的刀能殺你。”
別無二話。話落刀出。
同樣乾淨利落,同樣快如閃電。
原本刀就在何琴琴的手上。
此刻刀卻已經出現在白氏兄弟左邊之人的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
左邊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劍還在手中拿著。
他的劍尖還有燈芯放著。
然而,他的喉嚨中卻被一刀閃過。
刀,還在何琴琴手中。
刀鋒卻滴答著左邊之人的血液。
客棧中,諸人的喉嚨也似乎隨著這一刀而割破。
笑聲,戛然而止。
他們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都沒有看清楚這何琴琴手中那三尺刀鋒是如何從白氏兄弟的喉嚨劃過。
他們駭然。
駭然的不僅是何琴琴出刀的速度。他們更駭然的是白氏兄弟居然死了一個人。
而白氏兄弟是華山派絕對的核心人物。
這江湖怕是要更亂一些。
眾人之中,只有莫逍拿酒杯的手顫抖了一下後便平穩了下來。
他早就知道,這何琴琴絕非一般人,絕對會給他一個驚喜。
而那白氏兄弟中左邊的人眼睛瞪的老大。
他不相信他居然看到了何琴琴真的敢於出手。
他哪怕阻攔都沒有來得及。
他的喉嚨沒有流血。但是,他已經慢慢失去了生機。
出手太快了,刀太鋒利了。
他的喉嚨都沒有來的急反應。
所以,他喉嚨中的血當然也就沒有流出。
“現在你明白了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刀快?現在你明白了我的刀是不是能殺人?”
何琴琴很平淡。
殺一個人對她來說太平常不過了。
哪怕這個人是華山派的核心,她都不屑一顧。
因為,她來自神燈照。
即使華山派的掌門站在這裡,她也確信當她說出神燈照名字時,這個白氏兄弟死也算是白死。
白氏兄弟左邊之人的喉嚨裡“咯咯”地不斷發出聲響。
他想要呼救,他的眼神此刻很無助。
而他臉上的每一絲肌肉都在跳動,鼻孔正在漸漸擴張,張大了嘴吧,伸出了舌頭。
而鮮血,現在正在慢慢浸出。從他的嘴巴中,舌頭上,耳朵中,鼻子裡。最後,眼睛也都有血跡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