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平平淡淡的語氣從古白月嘴中說出。
而且,伴隨著這句話,古白月整個人的氣質都仿佛發生了變化。
他不在一味的謙卑,反而有一種凌駕於眾人之上,咄咄逼人的感覺。
何琴琴聞言,臉色急劇變化。滿面怒容,卻強忍著自己的怒氣,怒聲說道:“你記住,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是夫妻。從你師父搶奪了我父親位置後我們就再無瓜葛。”
“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就比如此刻,我要殺了這個向你動手的人,你也阻擋不了我,不是麽?”古白月沒有理會何琴琴的怒氣。
他整個人已經面對著看向了白虎面具。
而白虎面具的臉色愈加的蒼白了一些。
“古兄……”莫逍剛要開口,卻是被古白月打斷:“你最好不要開口,要不然我背上盒子裡的東西恐怕與你無緣了。”
莫逍沉默。
雲岫卻是低聲的問道:“那盒子中是什麽?為何你如此在意?”
雲岫的聲音很低,莫逍也才是將將聽到。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古白月卻是面帶微笑的對著雲岫說道:“一件彌足珍貴的東西。想必,對你也同樣重要。”
這一下,莫逍急忙用手將雲岫拉往身後。並且目光陰沉下來,他的手也緩緩的扣在了自己的腰腹之間。
古白月低頭看了一下莫逍的腰腹,赧然一笑,便不再理會莫逍與雲岫。
他轉而對白虎面具說道:“你姓蕭?”
猛然間,白虎面具不顧手腕的疼痛看向了古白月,眼神中投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哪怕是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心驚擔顫。
“姓蕭?”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詞匯。此刻客棧中,不僅僅是莫逍在心中尋找著江湖中姓蕭的人,而且是每一個都在心中尋找思考。
古白月很滿意自己剛才說的這一句話,其實他也並不是很確定,僅僅只是聽聞過別人不曾聽聞的消息而已。
可是現在,他非但確定了這個白虎面具的身份,更是想到了一個人。
九樓西。
如果白虎面具姓蕭,那麽九樓西也必然姓蕭,那麽,傳言中蕭十一郎的事情也必然是真的。
古月白嘴角有些得意。他開口道:“你存在的意義就是讓我確定了你姓蕭。現在你沒有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了,你說我該怎麽殺你?”
白虎面具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他整個人的氣質仿佛也發生了蛻變。
不在陰險,不在狡黠,不在不要臉。
反而有一種鋒利,有一種正義,有一種深邃。
他很平靜,開口道:“你們來自另一個組織?”
“當然。”
“你們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當然。”
“那你們也應該知道我現在屬於哪個組織?”
“當然。”
“哈哈哈哈…悔不該當初啊。”白虎面具笑的豪邁,他很後悔,二十年前的決定就是錯誤的決定,現在漏出的破綻又是一個錯誤的破綻。他感覺,即使現在自己不死,他也沒有任何臉面活在這個世界。
古白月將要動手。
他的手已經抬起。
而白虎面具臉上毫無懼色。
突然,古月白又放下了手掌,有些突發奇想的問道:“你說如果你師父當真沒死,他現在出現能否救下你?”
白虎面具本是已經平淡的心又顫抖了一下,身體也是一震。他的眼眸看起來很是痛苦。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他的師父能不能救下他我不知道,但是,我來了,你就殺不了他。”
突兀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沒有一絲預感,也沒有一絲響動。
整個客棧中的諸人今夜都化作了木偶一般,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這一夜,客棧中發生的事情太過於玄幻。他們每個人一輩子都不會經歷這樣一場事情。
原本以為華山派白氏兄弟的出現已經是足夠震撼,那想的到頭來卻是一死一個癡傻。
原本又以為白虎面具必死無疑,可是一波未起,一波又來。
何琴琴的強勢,比不過古月白的陰險。
現在客棧中的諸人又齊刷刷的將頭轉向了聲音傳來的門口方向。
就連莫逍都忘記了繼續喝酒。
門口的棉布門簾第四次掀起。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頂帽子。
一頂狗皮做的帽子。
然後,一隻腳抬了進來。
這是一隻牛皮靴子。
隨後,一個少年出現。
隨意的穿著一身衣服。
腰間隨意的插著一柄刀。
這柄刀通體漆黑。比別人的短一點,厚一點。
何琴琴眼神一閃。她自己就是用刀的人,所以,他很清楚這個走進來的少年一定是一個用刀的高手。
這是一個刀客的直覺。
莫逍的手攥了起來。
他的手心已經充滿了汗水。
而他的眼眸則是亮的駭人。
他已經清楚了來人是誰。
從那一頂狗皮帽子上他就知道了來人是誰。
而坐在莫逍身旁的雲岫同樣也是莫名的有些激動。
她也明白了來人是誰。
狗皮帽子,牛皮靴子這樣的穿著只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而那個人絕非這樣年輕。
所以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而白虎面具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就已經瞠目結舌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但同時又有一絲欣慰。
古月白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莫逍,然後又盯向了來人,開口問道:“難道你也姓蕭?”
“姓不姓蕭與救不救他有關系?”
少年保持著一個步調走過古白月,又走過白虎面具。
他停在了莫逍的桌子前,慢慢的坐下。
又開口道:“來一碗面。”
這樣的場景是諸人沒有想到的場景,包括還在桌子下方躲著的掌櫃,他完全不明白這個少年的想法,此時,此刻,居然他再要一碗面?
不過,白虎面具越來越激動,他不由的用自己尚未受傷的左手向後一揮動,大聲說道:“上面,上面。清湯煮麵,加一些炒熟了的醬雞蛋。”
白虎面具說完後盯著少年看。
莫逍與雲岫也盯著少年看。
古白月與何琴琴同樣盯著少年看。
這一瞬間,少年是整個客棧中絕對的中心。
他很放松。全然不顧諸人的目光。
他慢慢的將頭上的狗皮帽子摘下,放在一邊。
斟酌了幾分鍾後,開口道:“我姓莫!”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說出口之後,在這樣的環境下便變的不在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