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終歸於平靜。
然而,從這樣一樁不算大,又不算小的事件中,眾多的南方武林人士,又再一次的認識到了九樓西的可怕。
但是,莫遙終究是身受了重傷。
他雖然強忍著自己的強勢,將簡氏三兄弟誅殺。可是,自己再如何也並非是鐵打的身體。
現在,他聽從了面攤主的主張。
在那一間小吃店中,再一次見到了陳清風。
陳清風不言不語。只是將莫遙前些時候給他的一個包袱現在又扔還給了莫遙。
莫遙拍了拍包袱,對著陳清風說道:“這東西如何?”
“端的是殺人越貨的好東西。”
陳清風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既不熱情,也不生疏,因為他明白,自己與莫遙的情誼恐怕也即將就要到此為止了。
莫遙微微一笑,他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所以,陳清風依舊站在他面前,而他卻緩慢的坐了下來。
他接著又說道:“何不留下一些,說不得日後還有些用處?”
陳清風嘴角扯動,想要露出笑容,可是,他卻硬生生的停了下來。然後開口說道:“九樓西的獨門東西,我還沒有膽子留下來。”
莫遙莞爾一笑,說道:“如果是我贈予你呢?”
陳清風搖了搖頭,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人一定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欲望,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至於這樣可以代表九樓西的東西,雖然可以幫的到自己,只是,這樣的東西一出手,便代表了九樓西。
而自己卻屬於北方朝堂的人,朝三暮四的人最是為江湖所不容。
這也就是陳清風拒絕的乾脆的原因所在。
而莫遙當然也清楚這個問題。他只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陳清風是否有這個心思。
現在,他只見的陳清風已經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在過多的去想其他。
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簡三的身份算不得簡單,當然,也算不得厲害。”
“哦?如何?”陳清風顯然對於這個問題比對於剛才那包袱中的鮮血紅更感興趣一些。
莫遙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縱然他現在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額頭的汗水也已經開始流淌。可是,他依然正襟危坐,對著陳清風說道:“他承認了他是其中的一個。”
“哦?”陳清風眼神一凝,然後便是一陣的思索。
接著他便開口問道:“看來這個勢力確實龐大。”
“我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當然惹不起,更何況,我覺得一劍山莊未必就不知道這件事情。”莫遙的汗水從額頭流過臉頰,然後順著臉頰嘀嗒在了他前胸的衣襟上。
“這是你從簡三嘴中的出的結論?”
陳清風疑問道。
“不。這是我個人覺得的問題。”莫遙搖了搖頭。連帶著額頭上的汗水,被甩落在地上很多。
陳清風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多謝。”
莫遙現在的臉色很是蒼白。只是,他看向陳清風的目光卻是分外的明亮。他說道:“你認可了我的猜測?”
這一次輪到了陳清風搖頭。他說道:“我要的是真憑實據,並不是誰的想法。”
“任何人的想法都不行麽?”
“當然,可是這個任何人當然要排除了我。”陳清風對著莫遙眨了眨眼睛。
莫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疼痛暫時壓下去一些。然後才說道:“是我應該謝你。”
“所謝何事?”陳清風依舊還是站著,他似乎隨時都在準備著轉身就走。
“鮮血紅的事情。”
陳清風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對著莫遙說道:“利益互換而已。你不也是幫助我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麽?”
“你這個人會活的很久。”莫遙終於這個時候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對著陳清風說道。
“當然,我一直都相信我會活的很久。只不過現在我覺得,如果你不去休息,或者不去治療,你應該會活不久。”陳清風的話還是那麽直接。只不過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惹來莫遙的任何反應,卻是讓一直站在莫遙身後的何如意怒目而視。
陳清風看了看莫遙,又看了看何如意,最後有些揶揄的說道:“看來現在我已經成為了你們不歡迎的人。”
“那麽然後呢?”莫遙笑著說道。
“然後那便是後會有期。希望我們可以在武林大會上再次相逢。”陳清風話音一落,整個人便已經轉過了身體,並且也在向著門口走去。
莫遙看著陳清風的背景,忍不住的又開口道:“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離去?難道不怕我們後會無期?”
陳清風頭也不回的對著莫遙說道:“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哈哈哈……”莫遙再也忍不住的仰頭大笑起來。並且他對著一隻腳已經跨出小吃店的陳清風說道:“原來你是一個壞人。”
“噗通……”
這一次,莫遙沒有等來陳清風的回答,但卻是自己在說完話之後,無論如何再也忍受不住身體上的疼痛,轟然的向後倒去。
只是,他坐著的凳子雖然倒在了地上,可是他的身體卻已經靠在了一個柔軟並且溫暖的懷抱之中。
這個時候,僅存著一絲清明的莫遙喃喃說道:“離開這裡,往南而去,二十裡的地方,有一座和尚廟宇。”
一個人要如何才能堅強?一個人要如何才能獨立?
只要他經歷了生死的磨難,這一切都會不自覺的練習完畢。
現在的何如意就是這樣。
看著懷中已經昏迷不醒的莫遙,她並沒有任何慌亂。
因為,她明白,一切按照莫遙吩咐的去做,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至於所有會發生的問題,她都相信,九樓西已經為他掃清了前進的障礙。更何況,自己也並非一無是處。
她摸了摸懷中的一份金色鈴鐺。
這就是她的保命神器。而她所為的“暴雨漫天”,那只不過是一個嚇唬人的玩意。
何如意稍微廢了一些力氣,將莫遙攙扶了起來。然後轉過頭來,對著一直洋裝聽不懂他們說話的寡婦老板娘說道:“你最好將所有的事情忘掉。要不然,你一定會去與你的男人相會。”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只是,這樣的威脅還是很管用的東西。
只見得寡婦老板娘將頭點的如同小雞吃米一樣勤快。
何如意便滿意的笑了笑。
然後隨手一錠銀子出現,扔在了寡婦老板娘的櫃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