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變故任誰都沒有想到。
十二生肖心中很擔心莫逍,可是出手比試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即使擔心,剛才也幫不上什麽忙。
可是,這鳴丁秀的樣子使得他們心中頓覺呼出一口氣,將心中的擔心化作興奮的樣子。
而俞飛鴻則面露驚恐的神色,自己即使出手也是要逼迫莫逍解救仲玉龍三人,可是現在反而又增加了一個鳴丁秀,這樣一來,即便他們四人最後安然無恙,他們武當小七俠日後在莫逍面前也會自覺的低人一等。
俞飛鴻心中雖然想的很多,但卻手上的動作不慢,他急忙走進鳴丁秀,伸手一摸,鳴丁秀的身體中一股陰寒之氣瞬間侵襲而來。
俞飛鴻震驚異常,這“寒冰手”本就是鳴丁秀的成名絕技,一掌下去,陰寒之氣猶如寒冰在體內一般,不斷散發著使人麻痹,又可以順著經脈直接攻擊心臟的陰寒氣體。
雖然這樣的功夫略顯陰詐邪惡,但是,對於對付江湖敗類來說,怎樣的手段都不為過。所以在外人看來,武當小七俠中,這位排行最末,性格有些柔弱的鳴丁秀完全不具有威脅。
俞飛鴻檢查過後,轉頭看了看莫逍說道:“莫公子也知掌力?”
莫逍眼眸一凝,頓時反應過來,哈哈一笑道:“俞兄說笑了,我隻擅長用劍。”
“那我這師弟體內怎會遍布陰寒之氣?”
“他掌力陰柔,絲絲寒氣想要侵入我體內,並且趁著我與他二掌相對時,居然還要偷襲於我,所以我只是使掌力一伸,一縮罷了。”
俞飛鴻點了點頭,自己的師弟自己清楚,何況剛剛偷襲莫逍在場的眾人都看的清楚,所以他也無處反駁。
只不過俞飛鴻輕輕一歎說道:“你我二人並沒有太大的恩怨,我與十二生肖也並沒有任何恩怨,現在這樣的局面,完全就是正義之下武當與十二生肖的恩怨,而莫公子你參與進來,也當屬偶然,所以鬥在此處,我們又何必真的魚死網破。還煩請莫公子看在獨孤連城前輩也是一代江湖正義之士的面子上饒恕他們幾人,快快為他們治療身上的毒蠱,好讓他們還可以活下去。”
這時,莫逍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破道士廟中趴在地上的豬頭扯著嗓子罵道:“放你娘的臭屁,你們武當名門正派,我們十二生肖豬狗不如,今日如果不是莫兄弟前來,你們可有如此悔悟的想法?你這幾位師兄弟的性命就是性命?我等幾人兄弟的性命就如同茅廁中的石頭臭不可聞?來來來,今日我們不但魚死網破,我們還要趕盡殺絕,不是你們亡就是我們死。怕你們一聲,我就是你家裡圈養待宰的豬。”
豬頭盛氣凌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一出,不僅僅俞飛鴻與剩下的兩位小七俠臉色難堪,而且十二生肖幾人中除過雲岫其他人的臉色也是一變,他們都在暗暗思索,尤其是虎頭,原本受傷羸弱的身體頓時又浮現出陣陣內力波動。
莫逍眼見兩幫人馬又要拚死抵抗,由不得自己多想,向前跨出一步,站在兩幫人馬中間開口道:“江湖中是非頗多,自我出師之日到如今短短不到一月時光,變化叢生,令人眼花繚亂,今日我暫且相信你們一回,而是這十二生肖也並非如你們口中那般不堪,望俞兄日後出手多加斟酌。”
莫逍話音利索,手中的動作同樣利索。
手掌中的軟劍率先一甩收入腰間,向俞飛鴻表明心跡後,來到仲玉龍等三人身旁,伸手入懷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小瓶無色無味的液體,自仲玉龍開始,沒人滴入嘴中幾滴,然後手掌放在他們心口,暗暗運功幫助他們化解。
不多時,幾人臉上猙獰的表情得到疏解,渾身也放松了下來。
俞飛鴻一看,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的在鳴丁秀小腹以及腋下穴位連續點擊幾下,原本正在顫抖不斷咳血的鳴丁秀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這樣一來,武當小七俠的四人已經得到救治,沒有了生命之憂。
俞飛鴻站起,對著莫逍深深的一躬,態度極為端正。並且說道:“公子所為當配的上行俠仗義,公公真正。今日這番,武當小七俠欠公子一個人情。但是江湖險惡,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所以日後走動江湖,我們手下見真章。今日暫且先拜別,日後有緣,江湖再見。”
俞飛鴻不等莫逍回應,起身看了一眼莫逍身後的十二生肖後與剩下兩人抬著仲玉龍,鳴丁秀等人慢慢離去。
“噗通~”
“噗通~”
月色寒冷,夜黑明亮。
遠遠看著俞飛鴻他們的身影顯示在眼眸之中時,牛頭與虎頭不約而同的都跌倒在破道士廟的門面。
剛才都在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這樣一來,每個人身上都受了不小的傷。
而豬頭自從剛才說完話自始自終都不在說話,反而眼神帶著不甘心的樣子看著俞飛鴻等人離去的方向。
破道士廟中,寒風四漏。
僅有的一座供奉牌位被虎頭順手拿來幾掌劈開,扔到眾人圍坐的中間,開口道:“點火。”
說完他便閉上眼睛,好似又開始了調息。
眾人無動於衷,只有豬頭“哼唧哼唧”了兩聲,無奈的吃力的用手從身體上已經裂開了無數口子的衣袍中掏出火折子,“刺啦”一聲點燃,然後扔在了那已經四分五裂成為柴火的牌位之上。
莫逍是所有人中身上傷最輕的一個。
他身體稍微前傾,撩撥了一下已經燒著了的柴火,轉頭看向身旁的雲岫。
破廟寒風四漏,柴火照印美人臉龐。
更何況是自己心儀已久美人的臉龐。
周圍漸漸地呼吸聲沉重,呼嚕聲響起。
祥和而靜謐。居然有那麽一瞬間充滿了溫馨的意味。
莫逍哼起了歌。
這是他唯一會的歌。
有些蒼涼,有些英雄氣短,有些壯志未酬,有些意興闌珊。
這首歌是獨孤連城教給他的歌。
他今天為雲岫而哼唱。
所有人都睡著了,只有他在哼唱。
雲岫依偎著他。黔首靠在他的肩頭。
這是兩人之間的距離最近的一次。
或許也是最後的一次。
這誰說的準。有時候,天黑與天明,就是人的兩面人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