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兩黑色別克車,同時停在了軍委會門口,潘振武軍長、陳伯林師長一同從前車走了下來,軍統局鄭處長,則從後車走了下來。
“哎呀!潘軍長,好久不見!”一身黑色中山裝的鄭處長,頭髮抹的鋥亮,黝黑的臉上容光煥發,疾步上前伸手打著招呼。
潘軍長、陳伯林同時回頭看了看,一見是軍統局的鄭處長,臉上笑容頓起,一身粽黃色軍裝穿披風的潘軍長,迎了上前,伸手緊握寒暄道:“沒想到今天這個官司,竟然驚動了你們軍統局?”
“鄭處長,好久不見!”
“陳師長,近來可好!”
兩人寒暄握了握手。鄭處長神情自若,微笑道:“兩位來重慶,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讓我也好盡盡地主之宜,為二位接風洗塵不是。”
“哈哈哈……”潘軍長笑道:“不知鄭處長今天前來………”
“噢……”鄭處長頓了頓,神情詭秘的笑道:“跟二位一樣,就是不知,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到二位?”
潘軍長與陳柏林對視了一眼,心中豁然開朗,大笑道:“看來這周衛國,真是根攪屎棍,到哪都能翻起一層驚濤駭浪。”
“哈哈哈………”三人同時大笑。
鄭處長伸手右手,朗聲道:“二位請,我們進去聊。”
“請……”
三人相繼進入軍委會大樓。來到會議室,潘軍長笑臉上前打著招呼:“陳副秘書長,您這次可得為我們33軍做主啊!”
“陳副秘書長……”鄭處長與陳伯林同時喊道。
“嗯……”陳布雷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的說道:“我受校長委派,出席今天的特殊法庭,本著就是公平、公正而來,所以,只要你們有理,周衛國就得為他的行為,接受相應的製裁,你們先入坐吧!”
“謝副秘書長……”三人轉身,繼續跟坐在會議室裡的幾十位將領打著招呼:“李軍長、白軍長、劉師長………”
“潘軍長、陳師長,向來可好啊!”一名高挑軍人寒暄道。
潘軍長與之握了握手,笑容散去,神情凝重的歎息道:“不瞞閻老弟,自從調防湘貴邊界,我是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在撫順的時候,眼瞅著日軍近在眼前,一槍未放,就被上峰一紙調令……哎!”
“潘軍長不必自責,你部奉命撤退,那是上峰的意思,老弟知道潘軍長忠心愛國,有敵不能殺,你的心情,老弟我深有體會啊!”
兩人感慨時,劉師長微笑著走了過來。伸手說道:“潘軍長,聽說周衛國殺了你手下的一個保安團團總,這事是真的嗎?”
“你是……”潘軍長皺眉道,同時也伸出手之一握。
“這位是川軍將領劉茂華,也是曾經的獨立混編師師長。”鄭處長微笑介紹道。
“哦……”潘軍長笑了笑,說道:“劉師長,久仰大名啊!”
“哎……”劉師長眉頭皺了起來,哀傷道:“現在老了,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我啦!如今我的獨立混編師,也落到了周衛國手裡,哎……”
“這麽說,大家都是一路人?”陳伯林突然說道。
不一會,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發出一陣:“哈哈哈………”
周衛國下了車,在門口處交出了自己的配槍,剛踏進大樓,就被幾名士兵用槍頂住戴上了手銬,他沒有反抗,也不能反抗,在門衛士兵的指引下,來到了會議室門口。
會議室主席台上,空著三個位,左邊擺放了一張長桌,上面寫了個字牌,原告。潘軍長,陳伯林就坐於那,右邊被告席還空著。
會議室兩側端坐的幾十名將領,周圍幾十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分別有序佇立於牆邊。
“全體起立!”會議室門外,一名少校軍官喊道。
會議室內的將領們,刷的一下紛紛站了起來。一身中山裝,相貌堂堂的陳布雷,從主席台後方的房間,走了出來,正坐在主席台中央,李軍長、鄭處長坐於其兩側。
“坐!”陳布雷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將領們剛坐下,他冷聲道:“帶被告。”
在將領的目光中,一名少校在前引路,周衛國帶著風一般的踏進了會議室,他一身浩然正氣,昂首闊步,走出了軍人的風采,在其身後,還跟著兩名,端著衝鋒槍的士兵。
會議室內,頓時議論紛紛,周衛國走到了被告席上,身體筆直,昂首挺胸,臉上綻放著剛毅的神情,一抹如尖刀的目光直射原告席。
陳柏林,潘振武,頓感渾身汗毛倒立。
“各位,今天這個軍事法庭,是專門審理周衛國,槍殺洪江縣保安團魏正先的案子,由我,陳秘書長,李軍長組成審議團,在場的各位,要保持肅靜,不要隨意發表自己的意見。”鄭處長說完,側頭說道:“陳秘書長,那就開始吧!”
陳布雷點了點頭,嚴肅道:“潘振武,周衛國槍殺你保安團團總一事,是否屬實?”
“陳秘書長,周衛國槍殺魏正先的時候,陳伯林師長就在現場,是他親眼所見。”潘振武一臉嚴肅的說道。
陳布雷看向了陳伯林,陳伯林面色嚴肅,堅定的說道:“當時我就在現場,我親眼目睹周衛國槍殺魏正先,而且,他竟然還朝著我開槍,如果不是我躲的快,恐怕我也死在了他的槍下。”
“周衛國,你對他們二人所說的內容,有異議嗎?”陳布雷將目光投向了周衛國,嚴肅道。
周衛國表情嚴肅,沉聲道:“沒錯,魏正先是我所殺,但他死有余辜。”
“就算魏正先犯了死罪,那也不因該由你判定他的死刑,因該將他交予當地軍政機構,由他們進行裁決。”陳布雷嚴肅道。
“魏正先做為當地保安團團總,本因保一方平安,可他濫用職權,勾結土匪,殺害無辜百姓,最重要的是,他殺了我親爹,子報父仇,我有什麽罪?更何況他本就該死。”
周衛國話音剛落,現場便掀起了軒然大波,幾十位將領的議論聲,異常火爆。
“身為人子,為父報仇沒錯……”
“如果我是周衛國,我一定滅魏正先滿門……”
“肅靜!肅靜!”陳布雷拿著木錘敲了敲桌面喊道,爾後,側頭看向了潘振武,嚴肅道:“周衛國說的你們認同嗎?”
“這……”潘振武神情凝重,側頭說道:“柏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說啊!”
陳柏林面容扭曲,喊道:“他說謊,他父親是被楓樹寨的土匪所殺,跟我手下的魏正先毫無瓜葛,他這是血口噴人。”
“周衛國,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魏正先與殺你父親之事有關?”陳布雷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有證據!”周衛國坦言說道。
“沒有證據怎麽能胡說呢?剛剛我還佩服他是條漢子,現在,哎………”
“我看他,就是為自己殺人,而找借口想逃避製裁。”
現場再次議論紛紛,陳布雷敲著桌面冷聲道:“肅靜、肅靜……”
現場安靜了,陳布雷清了清嗓子,冷聲道:“那你就是承認自己,槍殺保安團團總魏正先的事實嘍。”
“承認……”周衛國一臉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