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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真乃神人也》第二十三章 陳、陳郎?
  太醫趙簡在皮膚病上的造詣很深,當初上官婉兒發病的第一時間就是找的趙簡診斷。
  在確診是麻風病之後,趙簡被皇帝指派,專門負責給上官婉兒治病。
  如果說有人在藥裡下毒,那麽趙簡的嫌疑最大。
  但現在情況緊急,陳南沒有時間甄別趙簡是否有嫌疑,他要的只是趙簡的臉和他太醫的腰牌。
  從永昌縣回到神都之後,陳南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師兄姚崇,尋求他的幫忙。
  聽完陳南的目的,姚崇很快就想到自己的一個手下跟趙簡有過交情,便讓他想辦法將趙簡弄去了神都城中有名的青樓紅袖坊。
  作為皮膚病專家,趙簡本身就是各大青樓的常客和貴客,風月場所裡有名的姐兒大多都請他診過病。
  聽到是去紅袖坊,趙簡腦海裡閃過幾道倩影,不由得心頭癢癢,終究沒有耐得住誘惑。
  姚崇找來的人是個小吏名叫韓盛,陪著他一起將趙簡灌醉的是他在紅袖坊裡的相好小鳳。
  就在小鳳的閨房裡,趙簡被灌醉後,韓盛和小鳳就出了門。
  在經過隔壁房間時,韓盛輕輕敲了三下門。
  過了會兒陳南和虎敬暉才從隔壁房間出來,然後進入小鳳的房間,照著趙簡的臉做了一張人皮面具,又摸走了他的腰牌。
  冒充太醫的身份私自進宮,這可是要砍頭的大罪,姚崇本著謹慎的原則,安排了這個計劃。
  韓盛和小鳳並不知道灌醉趙簡的真實目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為陳南辦事。
  皇帝為了讓趙簡專職給上官婉兒治病,曾賦予他隨時入宮的權力。
  陳南持趙簡的腰牌,很容易就從提象門混進上陽宮。
  上陽宮的地形很複雜,上官婉兒被隔離的地方又很偏僻,必須有熟人引路才能找到。
  紅杏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小宮女站在拐角處,伸著個小腦袋不停朝宮門口張望,大眼睛裡寫滿了著急和擔憂。
  當看到趙簡的身影出現時,她嗖的將腦袋縮了回去,生怕被認出來。
  假扮趙簡的計劃是跟紅杏分開後才決定的,所以她並不知道此刻進入宮裡的其實是陳南。
  幸虧陳南眼尖,瞥到了她那一閃而逝的小腦袋,否則就要錯過她了。
  因為帶著人皮面具,陳南很難做出複雜的表情,但落入紅杏的眼中就變成趙簡面無表情朝她藏身的地方走去。
  小姑娘嚇得撒腿就要跑,陳南趕緊壓著聲音低喊道:“站住!”
  小姑娘身形一頓,下一刻跑的更快了。
  陳南哭笑不得,也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聲音:“紅杏別跑,是我!”
  咦,這聲音聽著耳熟啊!小紅杏停住身子,轉身疑惑朝向她小跑來的趙簡。
  “你跑什麽?”陳南翻白眼:“走,趕緊帶路。”
  這次聽清楚了,是陳寺丞的聲音!
  小紅杏瞪大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但下一刻就興奮的撲了過來,雙手捧住陳南的臉:“呀,陳郎,你怎麽變成了趙太醫的模樣?”
  陳、陳郎?
  咱倆啥時候關系這麽親近了?
  陳南全身僵硬,面紅耳赤。
  突然,不遠處的花叢裡閃出來一個人,正用淡漠的眼神盯著貼在一起的兩人。
  陳南一激靈,趕緊將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宮女扯下來。
  等安撫住好奇心爆棚的小紅杏,陳南再朝那處花叢看去時,哪裡已經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難道是我眼花了?”陳南疑惑。
  他剛才看到的人雖然臉是陌生的,但身上那股氣息,還有那雙淡漠的眼睛,讓他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的兄長虎敬暉。
  但又覺得不對,他明明跟虎大哥說好的,讓他在宮門外等候,他不可能出現在宮裡啊!
  “陳郎,怎麽了?”小紅杏湊過來問道,歪著小腦袋順著陳南的視線看去,什麽也沒看到。
  陳南聽到這個稱呼又是一激靈,故作嚴肅的咳嗽兩聲:“紅杏啊,注意你的用語,某現在是太醫趙簡。”
  “哦,對對!”小紅杏小雞啄米般狂點頭,“我應該叫你趙太醫。”
  “嗯,帶路吧。”陳南滿意道。
  上官婉兒被隔離的地方其實連宮殿都算不上,只是一處院子。
  即將到達門口的時候,小紅杏停住腳步,神情嚴肅道:“除了太醫,其他人是不被允許進入院子裡的。”
  最初她以為是因為麻風病的傳染性,她們這些人才不被允許探視上官婉兒的。
  但自從上次上官婉兒想辦法跟她聯系上後,小紅杏就多了個心眼,刻意將看守的衛士和太監宮女都調查了一遍,發現這些人的面孔都很陌生。
  倒不是說他們是新進宮的,而是這些人之前在宮裡根本不起眼。
  其實宮裡像這種默默無聞的人很多,如果得不到大太監或者上官這樣的女官看重,可能到死都沒人會注意到他們。
  但最近卻有很多這樣的人被提拔上來,除了這處看守院子的,還有皇帝身邊的人。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上官婉兒的心腹都被排擠到了邊緣位置。
  小紅杏看那些人的眼神凶巴巴,“我不能露面,否則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的。陳郎,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說到這裡她兩眼淚汪汪:“對我最好的人就是婉兒姐姐,你可要一定要治好她的病啊!”
  麻風病在這個年代就是不治之症,如果上官婉兒得的真是麻風,他也無能為力。
  但看著小紅杏可憐巴巴的樣子,他終究心軟了,“我盡力而為。”
  “趙太醫!”
  當陳南來到院門口時,守門的衛士齊齊抱拳行禮。
  因為並不知道趙簡平時的為人如何,陳南沒做理會徑直走了進去。
  院裡的布局並不複雜,陳南很容易就確定了關上官婉兒的房間。
  他在門口停住,從行醫箱裡掏出手套和口罩戴上。
  手套是用牛肋部刮取的頭層皮所製,柔軟耐用,最重要的是在經過處理之後,密封性足夠好,可以防止細菌的入侵。
  口罩裡外兩層麻布,中間是用多種中草藥藥汁浸泡過的棉絮填充,即便效果達不到後世醫用口罩的效果,也相差無幾。
  這兩件東西很早就已經製好,陳南原本打算驗屍時使用的,沒想到先用在預防麻風上。
  “趙太醫,您又來給上官舍人問診啊,這套穿戴卻是和以往不同啊!”
  就在陳南準備進房間時,背後響起一道尖銳陰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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