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遠的西方?”

軻比能皺著眉頭思索著，只要扎赫不是去投靠西鮮卑，那對他來說就還能接受，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他是一定要收拾的，不過那是等冰雪融化之後的事了，現在正是馬匹瘦弱的時候，這時候追殺過去可不明智，扎赫估計也是因為這點才冒著風雪逃走的。

“他逃不遠，查爾給我準備好，冰雪一化，綠草一長出來，你就給我帶人去追，記住我要看到扎赫的人頭！”

軻比能面色猙獰的說道，對於敢反叛的家夥，必須施以極刑才能震懾住那些心存僥幸之徒。

“是，單於！”

查爾面色一喜，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把西鮮卑考慮進去，在他們眼裡，西面的西鮮卑根本不敢阻攔他們。

…………

草原的西面，冰雪之中，一大隊人馬正向西遷徙，這隊人衣衫破爛，一個個面色蒼白，臉上還有黑色、紅色的凍瘡，目光呆滯沒有一點神色，似乎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隊伍中還夾雜著不少馬匹牛羊，這些動物也都喘著白氣，不管是馬還是牛、羊，都是瘦骨嶙峋，走路都有些走不穩。

不時的會有人直接倒下，倒在雪地裡，隊伍中沒有人會去扶，甚至沒有人會去看一眼，這些都是太平常不過的了，這一路走來，倒在路上死掉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走一路就是死一路。

隊伍最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面色陰鶩的男子，他騎在一匹戰馬上，目光一直盯著西面。

“阿木，還剩多少人?”

扎赫頭都沒回的問道，阿木是他忠心的追隨著，本來是一名低賤的奴隸，因為忠心追隨，如今已經成了扎赫的心腹。

“回稟鷹王，還剩兩萬八千多。”

阿木回答道，他早上剛出發前才統計過，不過這一天的趕路恐怕又要少上不少。

“隻走了十一天就死了一萬多人，比預想的好得多。”

扎赫臉色不變的說道，就像死去的這一萬多人和他沒什麽關系一樣，甚至覺得死的人數還不多。

“鷹王，死去的多老弱病殘，戰兵損失並不大。”

阿木又說著好消息。

“嗯，優先保證戰兵的食物補給，其他的人就看神鷹如何安排了。”

扎赫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他的目光還是沒有離開西面。

西面有繁華的西域，哪裡的人軟弱無能，只要強者降臨他們就只會歸順，扎赫認為雄鷹之神指引著他前往那邊。

扎赫不擔心普通人死傷多少，只要戰兵沒事，西域有的是女子和奴隸，只要到了哪裡一切都不是問題。

扎赫終於回頭看了一眼東方，又看了一眼南方。

“就讓你們去打吧。”

扎赫輕輕的呢喃了一聲。

其實扎赫什麽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草原會發生什麽，但他心中很不安，他不止一次在夢中看到一張可怕又猙獰的少年面孔，那面孔模糊不清，在夢中他幾次想努力看清那張臉，可怎麽都看不清，被那可怕的臉孔看著，他隻感覺身上寒毛直豎，無數次被驚醒。

雖然他不知道呂布的長相，但他確信那就是呂布，那種毛骨悚然的恐懼除了呂布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給他。

扎赫在再一次被噩夢驚醒時突然明白了這是雄鷹之神給他的啟示，那個夢魘中的可怕魔鬼要來了，要來草原了。

扎赫沒有任何呂布要來草原的消息，甚至在去年他還根本軻比能進攻過定襄郡，雖然沒有成功，但呂布確實龜縮了起來，沒有敢出長城一步也沒有敢還擊。

“那是神靈賜予的預言，預示著呂布即將殺到草原來！”

這是扎赫堅信的，

自從逃離西鮮卑他就將靈魂奉獻給了雄鷹之神，這一定就是神的指引。扎赫知道自己必須遵從神的指引，東方是東部鮮卑還有烏桓、扶余等族，再有就是無盡的大海，哪裡不是雄鷹該去的地方，西面，哪裡有大漠、有草原，那裡才是雄鷹該去的地方。

在草原冰雪還未融化之時，扎赫終於等到了機會，一場暴雪就像是神為他安排好的一樣，讓軻比能派來監視他的人都放松了警惕。

沒有部落會在冬天遷徙，更不要說暴雪中了，扎赫就抓住了這一點，在暴雪中帶著所有部下離開了，繞開西鮮卑駐地，趁著陰山以南呂布大軍沒有進入草原之前，穿過草原。

“鷹王，前方發現一個異族部落！”

扎赫正在心中虔誠的感謝天上的雄鷹之神，突然有哨騎回來稟報道。

“雄鷹之神顯靈！”

扎赫由衷的感謝這雄鷹之神，自從離開東部鮮卑，穿過西部鮮卑的控制范圍，他們還沒有碰見一個部落。步度根早就把草原上的大小部落都聚集起來了。

“今夜就在那個部落宿營！”

扎赫對著身邊的親信下令道， 有部落那就有食物，有充足的補給。

“是，鷹王！”

扎赫身邊的那些鮮卑兵興奮的大吼著，騎著馬怪叫著就揮舞著彎刀殺出去，他們需要食物，需要溫暖的帳篷，也需要哪些部落的女子！

…………

呂布對於草原上的這些變化並不清楚，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堅固的“堡壘”。

呂布帶著賈詡、許褚、張楊在一座小山後面看著雪原上那突兀的木質建築，巨大的圓木圍出了一個圓形城寨，裡面隱約可見鮮卑人在活動。

“這鮮卑人還真是學聰明了，他們上哪搞來這麽多圓木?”

呂布眉頭直皺，草原上雖然也有樹林，但絕對不多，這樣一座堅固城寨可不好建立起來。

“西鮮卑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這營寨扎得很有章法，那些圓木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上面建有哨塔，據說西鮮卑中的扶羅韓多次出使東漢，對中原文化很感興趣，看來這營寨就是他設計的。”

賈詡也看著那營寨，這裡既然是扶羅韓的部落，那營寨扎得如此堅固也就不奇怪了。

“不好打呀！”

呂布搖了搖頭說道。

“許褚，你不是有辦法麽，今夜就給我攻破了這營寨！”

呂布看著許褚說道。

“主公，不是我不敢去，這營寨扎得和城池一樣，我這重騎兵這麽殺進去。”

許褚苦著臉說道，要是一般的營寨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衝殺進去，可眼前這營寨就和一座小城一樣，那些圓木有合抱粗，三丈多高，這堅固程度可絲毫不比土石堆砌的城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