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眾人以為主事大人肯定會拒絕的時候,這邊的主事大人竟然在稍思索後,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此事。
看到主事大人同意的鳳兒,立刻就著桌上還沒撤走的筆墨紙硯開始書寫起來。
娟秀的小楷頓時躍然於紙上,一群武將看到一個店小二都可以寫出這般整齊工整的字體後,所有人都開始自慚形愧起來。
鳳兒並沒有多寫,只是簡略的寫了自己很好,不用掛念。
之前發生的一切還有自己的名字,鳳兒怕被他人獲知,所以乾脆提都沒敢提及,寫完這些的鳳兒,怕對方認不出來,又掏出隨身所攜帶的印章扣了上去。
這個印章沒有姓名,只是簡單的“覆核”二字,可是印章的四周卻布滿了花紋,這是朱厚照當初特意設計的防偽標識,留有標記的這些花紋裡,和母本稍一比對就可知真假。
可問題的關鍵是,這個印章是屬於鳳兒專有的,所以鳳兒才以這印章來代替名字。
鳳兒這一為了保密身份的舉動,卻又刷新了主事大人和眾武將對鳳兒的認知。
主事大人畢竟還看過鳳兒的腰牌,稍稍震驚過後就恢復了過來。
可是這些武將卻沒看過那面腰牌,此刻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全部以一種驚異的眼光看向鳳兒,就連一旁原本還打算等眾人走後,再過來敲詐勒索一番的周三,心中都開始有些疑慮起來。
‘這他媽的什麽情況啊,一個店小二能跟這個大人搭上話不說,還隨身攜帶著印章?’
‘自己是不是招惹到了什麽不該惹的存在啊?’
想到這些的周三,開始慢慢的朝著身後退去。
而做完這一切的鳳兒,絲毫沒有注意到眾人的反應,將這封信紙一折,和李文才要來一個信封後,就朝著主事大人遞了過去。
“還請大人將這封信件送去美品薈,交給張侖即可。”
“張侖?”
主事大人還沒有答話,一旁一直在注意著這邊動靜的徐參將卻突然開口,將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了。
看到眾人將目光向他望來,徐參將也沒有搭理,直接站起身形,對著鳳兒拱了拱手後問道。
“請問這位張侖可是英國公府的那位嫡長孫?”
鳳兒朝著徐參將望去,點了點頭的同時,一臉的喜悅。
“大人您也認識他?”
徐參將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的說道。
“本官曾在國公手下效力過,對於張家的人自然熟知。”
說到這裡的徐參將看向鳳兒,疑惑的問道。
“張公子近日可好,不知你和張公子有何淵源?”
聽到徐參將問詢的鳳兒,想了想之後說道。
“他還好,我們算是一起共事吧。”
鳳兒其實這麽說也沒有錯,可是聽在眾人耳中,則是變了一個味道。
而一旁的周三,更是被這句話嚇破了膽,已經退出老遠的他,更是臉色直接變的煞白起來。
若是沒有之前這個店小二給張侖的那封書信在先,周三肯定會認為這個鳳兒是在扯虎皮拉大旗,可是有了那封書信之後,周三卻不得不相信店小二的這番話語。
‘這都是什麽情況啊,一個店小二居然也和英國公府扯上了關系。’
就在周三心驚膽戰的尋思自己過幾天,該不該收那兩萬兩欠款的時候,聽到這個答案的徐參將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相識也好,朋友也罷,可是共事一詞,卻讓人胡想連篇起來,共什麽事,為誰共事,這答案太含糊不清了。
飯桌旁邊的氣氛,因為鳳兒的一句話而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在座的諸位,要麽眼神怪異的看向鳳兒,要麽是低頭沉思不語,總而言之,所有人都因為鳳兒的這一句話,而開始對這鳳兒另眼相看起來。桌上的一切,鳳兒自是看在眼裡,她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李家沒權沒勢,自己又如浮萍一般,不扯著張家的虎皮在這大同城裡招搖一番,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再說她說的也是實情,張侖本就是在幫助太子殿下管理著美品薈,自己則是在之前幫助太子殿下管理大明銀行,說是共事也不算是虛言。
鳳兒看自己的事情和李文才的事情已了,也不好意思再在這桌旁待著,以上菜為借口就離開了,而周三看到鳳兒離開,本就心慌意亂的他,更是落荒而逃。
就在桌上又開始杯籌交錯的時候,大同城外一處叫做方山的地方,一群人正在忙碌著用樹枝遮擋著馬車,旁邊還有人在不停的催促著。
“快一點,快一點。”
幾輛馬車很快就被眾人用樹枝遮擋的嚴嚴實實,如果不走到近前,根本不會發現這裡還有馬車的存在。
做完這一切的眾人,又開始用樹枝清理起地面上車轍的痕跡來,而在遠處的小山頂上,還有幾個人正在朝著遠處張望著。
看那模樣,分明就是在放哨一般。
幾人很快將馬車之前路過這裡的痕跡清理完畢,確認再無遺漏之後,幾人開始朝著遠處走去。
一路上幾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沉默的氣氛終究沒有持續太久,一人還是沒有忍住,對著打頭的一個大漢問道。
“大哥,他們真會守約嗎?”
前方被這個人稱作大哥的大漢,聽到這句問詢後,停下了腳步,看向遠方,那裡正是長城的方向,就這般沉默了半天后,才輕輕說道。
“王爺既然這麽說了,不管成功與否,我們都得照做。”
說完這句話的大漢,又重新開始朝著前方走去,可是後面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繼續追問道。
“可是不都說他們言而無信,只知道搶掠,根本不會守什麽道義嗎?”
“萬一他們反悔,我們豈不是什麽都撈不到?到時候如何回去跟王爺交差?”
前面大漢剛提起的步伐頓時就是一滯,聽到這個手下問詢的他,面色凝重的說道。
“我們按著王爺的吩咐,盡力去做就好,這只是我們的第一次交易,他們如果想要獲得更多,勢必會和我們好好合作下去。”
“再說他們搶了那麽多東西,也未必能全部帶走,留下一些,就夠此次交易的價值了,何苦為此損失一個交易的盟友呢,要知道,咱們的這些東西,可都是他們最稀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