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在旁。
生生喝止住了想要上前觸摸的兵丁。
嚇得對方快速將手縮回不說,臉上也開始露出慚愧神色。
那模樣,就好似做了什麽千錯萬錯的事情一般。
可是。
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籮筐而已啊!
摸一下就是如何?
哪怕就是弄碎了,大不了換一個就是。
但就是這麽普普通通的東西,此刻在虎賁軍的眼中,已然成了可望不可即,仿若神器一般的物件。
站立在旁的朱厚照見狀,下意識就想要出言提醒,呵斥徐寧的多管閑事,可是話語到了嘴邊,卻化成了一臉無奈的苦笑。
無他!
解釋幹什麽。
似現在這樣也挺好。
最起碼這些虎賁軍對這熱氣球充滿了好奇與奢望。
等到接下來學習的時候,沒準也會事半功倍。
而且因為飛天的特殊屬性,沒準也會讓這危險暴增的‘空軍’,成為熱門所在。
朱厚照想到這裡,輕輕搖頭苦笑的同時,目光也從那不斷萎縮的熱氣球上面移開,繼而轉頭在這周邊掃視了一圈後,衝著薑三問詢道:
“怎麽不見馬車?”
“戰事所需的那些火藥和備用燧發槍呢?”
目光一直落在朱厚照身上的薑三。
在見到他皺起眉頭之後,其實就隱隱猜到了殿下將要出口的問詢。
故而此刻當他聽到此話後,眉宇之間沒有絲毫的慌亂,抱拳一禮後,快速回答道:
“稟告殿下,已經有一萬虎賁軍,護送兵仗局和火藥司先行前往大同了,那些火藥和燧發槍,就在同行的馬車裡面。”
薑三話語一頓,看到太子殿下在輕輕點頭後,繼續奏稟道:
“他們是今日剛剛入夜時走的,吾等若是快馬加鞭的話,應該用不了天亮,就可以追趕上對方。”
朱厚照稍稍皺眉之後,倒是也沒有再過問此事。
一夜的功夫。
對方有車馬護送,想來應該走不了多遠。
按著自己上次騎馬奔行的經驗來看,即便他們現在就策馬疾馳,但等到天亮之時,最多也就是到達紫荊關附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危險。
想到這裡的朱厚照,眉頭開始舒展的同時,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輕松起來。
薑三站於一旁,一直在偷偷關注朱厚照的神情變化,此刻在見到殿下眉頭舒展後,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的同時,另一邊的熱氣球,已然快速萎縮下來。
這東西。
在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緩慢。
可是到了後來,卻開始變得越發迅速起來。
尤其是那最後一下,原本還能勉強挺立的熱氣球,頓時就好似樓房倒塌一般,轟然倒下。
之前還能勉強維持其挺立的熱空氣,也因為他這突然的倒下,直接被擠出了氣囊,徹底沒了鼓鼓囊囊的模樣。
朱厚照見狀,衝著一旁的薑三吩咐道:
“行了,可以了。”
“你帶著人,將這個熱氣球收起來吧。”
“末將遵命!”
薑三抱拳接旨後,策馬上前,開始安排虎賁軍收拾起來。
而因為熱氣球之前所展現的神威,這件原本是乾活受累的差事,此刻卻仿若成了香餑餑一般。
在薑三命令出口的瞬間,無數人蜂擁而上,就連站立一旁的徐寧和譚小四,也一臉狂熱的參與其中,上前開始折疊起來。
要知道。
這東西在之前,摸一下都是不行的。
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上前近距離觸摸,眾人怎能不激動狂熱?
徐寧譚小四等人手腳麻利,快速折疊氣囊。
另一邊的薑三卻是滿面苦笑,
一臉無奈。不過看著眾人行動還算小心迅速的份上,也就沒再多言,任由他們這般就是。
其實想想也是。
在這之前,他不也是差不多一樣吧。
唯一的不同之處,也就是自己有殿下的孜孜教導,將蒙在自己眼前的那層迷霧挑撥開來,這才讓自己,沒有再如當初。
看著眼前這哄搶和激動萬分的情景,薑三忍不住一臉感激的朝著朱厚照望去。
朱厚照沒有注意到薑三望過來的目光,他在盯著熱氣球那邊看了少許後,收回目光的同時,直接衝著薑三問詢道:
“本宮的馬呢?”
嗯?
正在那裡胡亂思索的薑三。
在聽到朱厚照的這般問詢之後,神情頓時一肅,猛然站直身形的他,當即衝著還在熱氣球那忙碌的徐寧呼喝道:
“徐寧!”
一道呼喝。
雖然薑三已經極力壓低聲響。
可對面的徐寧,還是忍不住身形一顫,在稍稍愣神之後,快速朝著這邊奔跑過來。
在到達朱厚照的身前後, 慌亂對著朱厚照躬身行禮,道:
“末將徐寧,參見太子殿下。”
朱厚照輕輕一笑,薑三在旁,輕聲提醒道:
“殿下的馬呢?”
徐寧一愣過後,目光馬上朝著周邊的虎賁軍望去,很快停留在一處所在的他,快速收回目光,對著朱厚照就是躬身一禮,滿面歉意的說道:
“殿下恕罪,末將馬上就去。”
徐寧說完這句話,在見到太子殿下點頭應允後,快速朝著一旁跑去。
放眼望去。
徐寧在尋到一匹白色駿馬後,牽著他快步朝著朱厚照走來。
朱厚照眯眼細瞧,這不就是陪伴自己南征北戰的那匹寶馬嗎?
人馬相見,心中不免感慨萬千。
可這種情緒,也只是轉瞬即逝而已。
朱厚照很快收斂心神,翻身上馬之余,在看到熱氣球已然收拾起來後,乾脆直接衝著一眾虎賁軍呼喝道:
“兒郎們,跟著本宮北上,讓韃靼看看我大明兒郎的英勇!”
吼!
一道呼喝響起。
雖然已經是極力克制,可還是將旁邊樹林中的一群鳥類驚醒。
朱厚照見到虎賁軍這般威武模樣,心中不免好奇頓生,拔出腰間寶劍後,刀劍直指北方方向,高聲喝道:
“出發!”
一言既出。
如法隨行。
無數虎賁軍翻身上馬的同時,齊齊驅動坐下駿馬。
大地在一陣顫動之後,原本遍布虎賁軍的這塊土地,僅僅隻留下一堆密密麻麻的腳印。
除此之外。
再無他物。
仿若這裡,從來沒有人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