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地上。

諸般景物已經盡收眼底。

甚至就連遠方的大同邊鎮，兩人都可以通過望遠鏡看個隱隱約約。

只不過。

那真是到達了望遠鏡極限中的極限。

景物開始變得模糊不已不說，甚至還隱隱有些扭曲。

兩人也只是憑借著自己之前對於大同城的印象，隱隱猜到那裡就是大同城而已。

眼下的兩人，站在熱氣球上面，舉著望遠鏡四下瞭望。

在重新觀察了一圈，確認只有那一處似是韃靼的營地後，兩人紛紛放下望遠鏡的同時，目光也齊齊朝著對方望去。

當看到對方的目光，正心有靈犀的朝著自己看過來後，兩人又齊齊的搖了搖頭，蕭敬則是搶先出言說道:

“咱家只看到那處像極了韃靼的營地，至於其他方位，莫說是類似的存在了，就是移動的黑點，也沒有看到分毫。”

嗯。

薑三點頭讚同，道:

“沒錯，剛才本將也是又重新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的異狀。”

“既然如此，蕭公公，那我們通知下面的人，下去?”

蕭敬頷首。

薑三則是拿起旁邊的一個紅色彩帶，慢慢的朝著下面扔去。

這紅色的彩帶，在其末尾的地方，綁上了一小把栗米，有這點重量在，可以保證絲帶不會被風吹走不說，即便是他落下去砸到人，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更為主要的是，因為這一次他們實在是飛的太高了，無論是搖晃繩子，還是說做出其他動作，都有點不保險，故而才在上來之前，拿上了這麽一個紅絲帶，作為雙方溝通的信號。

而隨著這個絲帶的落下。

地面上一直仰頭觀望的虎賁軍眾人，也終於開始行動起來。

五萬多人，對付一個小小的熱氣球，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在眾人的合力拉扯下，沒消片刻的功夫，熱氣球就已然降落到了地面。

薑三和蕭敬兩人在氣球剛要觸碰到地面的時候，陸續翻身而出，接著直奔朱厚照的所在奔去。

“殿下，吾等在西北方向，大約二十裡左右的地方，發現了韃靼的營地。”

薑三一臉激動，搶先出言。

慢了半拍的蕭敬，此刻也就唯有點頭附和。

朱厚照聞言，頓時一臉震驚神色，只不過，他的這般神情，並非是因為將薑三發現了韃靼的營地，而是因為，這方法居然真的有用。

“你們在上面，看周圍的景象看得清楚嗎?”

薑三一愣，不明白殿下為何在戰情出現的時候，反而開始觀察起來這看得清楚與否。

不過也正是因為薑三的愣神，反而讓一旁的蕭敬，尋到了上前搭話的機會，諂媚進言道:

“啟稟殿下，剛剛升空的時候，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可是隨著距離的升高，這目力所能看到的范圍，也就開始變得越發遠了起來。”

“但到了中間的一個高度，一片片的薄霧出現，阻擋住了吾等的視線，不過那薄霧也沒有多厚，很快吾等就超過了它，到達了它的上面，居高臨下之下，所有的一切又都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蕭敬話語不斷，眉宇之間更是一臉逢迎模樣。

當他將這些話語說完之後，眉頭微微皺起的同時，一邊觀察著朱厚照的神情變化，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眼下看來，殿下想出的這個辦法，確實是有用，唯一讓吾等目力受限的，卻成了這望遠鏡，若是有一個可以看得更遠的望遠鏡，那後續在上面觀察，看得更遠不說，也更清楚。”

蕭敬輕輕諫言。

朱厚照聽聞之後，

輕輕點了點頭，將此事暗暗記下。而與此同時。

朱厚照在輕輕呼出一口濁氣後，目光直視面前的薑三，確認道:

“你可曾觀察過對方的營帳數量，估算過大概的人馬?”

薑三聽到朱厚照的問詢，躬身一禮的同時，神情也變得嚴肅，道:

“稟告殿下，營帳的數量過多，因為許多重疊遮擋的緣故，具體的數目無法數清，不過據末將的估算，按著對方營地的規模，兵力應該是在四萬到七萬之間，最少不會少於四萬，但是最多，七萬也頂頭了。”

嗯。

朱厚照聞言頷首，眉宇之間更是露出思量的神色。

幾息之後。

朱厚照神情開始變得嚴肅之余，冷冽的話語也隨即從他的口中說出。

“傳令下去，全軍做好戰鬥準備。”

“目標，韃靼營地！”

薑三聞言，瞳孔頓時一縮，抱拳答道:

“末將遵命！”

薑三話語說完，眼見朱厚照沒有其他的吩咐後，轉身就朝著虎賁軍行去，呼喝手下開始安排起來。

跟著薑三一起前來的蕭敬， 此刻目光在看了看薑三後，快速收回目光的他，又朝著面前的朱厚照望了一眼，見到太子殿下沒有注意到自己後，蕭敬也琢磨著尋找托辭退下。

“啟稟殿……”

蕭敬的話語剛剛出口，後續的話語還未待說出，就被朱厚照突然打斷。

“蕭敬，你帶上兩名東廠探子繼續上熱氣球上面，盯緊對方。”

“一旦對方有什麽異動的話，立刻差人快馬加鞭告訴本宮！”

蕭敬聞言，慌不迭躬身接旨。

“奴婢遵旨！”

可是在話語出口之後。

蕭敬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起來。

不對啊！

殿下不是讓薑三總兵前去嗎?

怎麽到了殿下這裡，反而成了告訴他了呢?

轉告?

不應該是！

難不成……

嘶！

蕭敬忽然想到了什麽。

猛然瞪大眼睛的同時，眉宇之間更是露出驚駭的神色。

一臉震驚看向朱厚照，話語也隨之脫口而出，道:

“殿下，您不會也是準備親自前去吧?”

朱厚照聞言。

滿面詫異的朝著蕭敬看了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

“對啊！”

“要不然本宮幹什麽?在這裡等待消息嗎?”

“你看本宮是那樣的人嗎?”

蕭敬驚駭不已。

初聞這般消息的他，勸諫的話語還沒待出口，第一反應就是吞咽了一口吐沫，一臉緊張看向朱厚照，小心試探說道:

“殿下，那個……不去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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