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皋既然已經決定將仁和公主賣出。

那就不介意賣個好價錢，再者她之前慫恿王爺造反也是事實。

到時候就是對峙公堂，他也已然可以這般說。

袁宗皋快言快語。

將他所知道的關於仁和公主的事情，全部一一道來。

血脈之說。

蠻夷之後。

當初仁和公主跟他說的那些事情。

被他一個不落的全部說了出來，而且為了證明這條消息的價值。

袁宗皋更是不介意在裡面添油加醋，多多說上一些仁和公主的壞話。

反正事情已然這般了。

為了保住王爺的性命，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而伴隨著袁宗皋的話語出口，朱厚照的臉色卻開始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聽到袁宗皋說了這麽多，再加上鄭旺妖言案本來就是他在幕後主持的緣故，所以此刻諸般線索匯合到了一起，讓他越發相信，仁和公主就是這幕後之人。

至於論證。

那也是再為簡單不過。

只要等到他回到京師，召來張家兄弟一問，就可知道袁宗皋所言真偽。

不過對方已然表述的這般詳細，朱厚照感覺，他應該是不可能出言欺騙自己。

即便對方別有所圖，想要離間的話，也不會搬出仁和這麽一個外嫁的公主，哪怕是換成其他藩王，效果豈不是比她更好。

朱厚照一臉陰沉。

袁宗皋在話語說完之後，跪在地上的他。

張了張嘴巴想重提興獻王的事情，可是一看到朱厚照那冷冽的神色，到最後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現在他也只能是聽天由命了，希望能一命換一命，留住興獻王的性命吧。

畢竟他對自己有知遇之恩，讓他就這般看著興獻王死去，他如何心甘。

袁宗皋戰戰兢兢，跪伏於地不敢多言。

朱厚照則是一臉冷冽，心中在思慮了袁宗皋之前的所言所語。

廳堂之中。

頓時開始陷入了安靜之中。

忽然。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進來。

沒消片刻的功夫。

一名兵丁的身影，出現在了廳堂的門口。

剛剛看到眼前這般靜默景象的兵丁，身形也忍不住一滯，站立在門口的他，已然不知道是該進來，還是該在外面等待幾息。

就在他原地糾結的時候，朱厚照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寒聲說道:

“何事?”

兵丁聽到朱厚照的話語。

快步走進廳堂的同時，躬身對著朱厚照行了一禮，出言奏稟道:

“稟告殿下，門外有一隊東廠探子求見，而且他們還帶回了李士實。”

嗯?

朱厚照眉頭一皺。

印象之中沒這個人的他，下意識就想要喝退這名兵丁。

可是他才剛剛舉起手，那名兵丁的後續話語也隨之傳到了他的耳中。

“按那名東廠檔頭所言，他們刺殺了寧王，而這李士實除了是寧王手下的第一謀士之外，殿下一直追查的天津衛幕後之人，也正是這李士實。”

朱厚照聽到這般言語。

剛剛抬起的手臂突然一滯，目光朝著這名兵丁望去的同時，出言確認道:

“寧王死了?這李士實就是本宮一直尋找的那人?”

兵丁聽到問詢，趕緊快速回答道:

“稟告殿下，按著那名東廠檔頭所言，寧王確實是被他們用弓弩射殺了，而這李士實，也和殿下所畫畫像完全吻合。”

朱厚照聽到這般言語。

眼中寒光閃過的同時，衝著這名兵丁呼喝道:

“讓他們進來！”

“卑職遵命！”

這名送信的兵丁抱拳退下。

而朱厚照的目光，也轉移到了袁宗皋的身上，問詢道:

“你還知道什麽?”

袁宗皋聞言。

頓時記得抓耳撓腮。

可是他所知道的秘辛，也就唯有這一件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一個不在京師的人，又怎能知道那麽多。

而且就這件事情，還是仁和公主當日失言，說給他聽的，若不說她說，他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袁宗皋苦思冥想，可是再也想不到其他有價值的消息。

朱厚照見狀。

也懶得繼續等待下去，道:

“你若想起什麽的話，再來找本宮就是。”

“至於現在，哼！”

“來人，把他們拉下去！”

袁宗皋聞言。

眉頭皺的越發緊鎖之余。

還不忘記出言提醒朱厚照，道:

“殿下，這王爺的性命。”

朱厚照沒有搭理他。

袁宗皋見狀，臉色一片灰嗆的同時，任由兵丁拖拽著他離去。

而就在兩人離去沒過多久。

風塵仆仆的趙忠檔頭，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看向朱厚照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怯意。

無他！

他一見到太子殿下。

就忍不住想起當初自己和太子殿下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那頓暴揍，讓他永生難忘。

也正是因為如此。

此刻的趙忠檔頭，就好似一隻乖巧的綿羊一般，一臉諂媚的笑容不說。

走進廳堂之後，二話沒說直接跪伏於地，衝著朱厚照開始硜硜磕起頭來，道:

“卑職東廠趙忠，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厚照的目光。

看著殿下一副驚懼模樣的趙忠檔頭。

心中倒是也沒有在意，輕聲說道:

“行了，起來吧！”

趙忠檔頭聞言。

輕輕松了一口氣的他，在又磕了一個頭之後，方才快速站起身形。

在偷偷朝著朱厚照望了一眼，見到太子殿下正朝著自己往來後，嚇得他趕緊收回目光的同時，慌不迭的出言說道:

“稟告太子殿下，吾等奉廠公之命，前來南昌調查李士實，可是誰曾想卻碰上了寧王造反。”

“事發突然，吾等來不及請示，再加上寧王在南昌城中開始大肆抓捕東廠錦衣衛所屬人馬的緣故，吾等隻得暫時潛伏在其軍中，等待機會。”

“在寧王率領一眾叛軍進攻衢州城的時候，吾等發現機會，用一計弩箭擊斃了寧王，之後更是用計策騙走了李士實。”

“考慮到他當初所犯下的事情，故而卑職並沒有要其性命，而是將其帶回交給太子殿下。”

“如今那罪臣李士實，就在廳堂的外面，還請太子殿下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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