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惶恐不已的趙忠檔頭。
在聽到手下的奏報之後。
神情頓時一愣的同時,更是露出了一副震驚神色。
此時此刻他哪裡還顧得上擔憂惶恐,當即快速出言追問道:
“什麽?他要親征?”
“稟告大人,卑職所打探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有傳言說寧王是準備率領叛軍前往江浙地區。
但眼下僅僅只是傳言而已,並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趙忠檔頭神情一變。
眉頭緊皺的他,頓時陷入到了思索當中。
“江浙?”
“南直隸?”
趙忠檔頭喃喃自語。
心中暗暗思索前往江浙的可能性。
攻打南直隸,那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為了在風頭和氣勢上面更勝一籌。
而至於攻打江浙。
這一點趙忠檔頭也很快想到了緣由。
要知道自古以來,江浙就是富饒之地。
錢銀充沛不說,富戶更是頗多,佔領了江浙之地,可謂是擁有了大明將近半數的國庫收入。
再加上寧王剛剛造反,縱使他之前準備充分,可是這錢銀之物,又哪有嫌多的道理,而且其無論是安撫手下現有的這些兵馬,還是後續為了繼續招攬人心,所需要的錢銀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如此一來。
江浙之地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標,倒是也說得過去。
至於他為何敢在此時此刻就兵分兩路,這一點趙忠檔頭倒是沒有沒有多慮。
畢竟連造反的事情他都已經做出來了,還能有什麽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嗎?
想到這裡的趙忠檔頭,神情變得嚴肅之余,對著面前的手下吩咐道。
“馬上安排人手,速速去查,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寧王接下來的動向,繼而將消息奏稟京師。”
“卑職遵命。”
這名手下聽到趙忠檔頭的命令,抱拳接令之後,就快步朝著外面跑去。
房間之中。
趙忠檔頭看著手下快步離去,依舊愁眉不展,心中仍在暗暗思索,接下來該如何作為,才能讓自己的罪責減輕一些。
要知道如果僅僅只是送出幾道消息的話,那根本顯現不出他們東廠探子的用處。
這種事情他們可以做,四周那些郡縣和府衙依舊也可以。
而且縱使東廠提前獲得消息,但是在時間上相差也不會太多。
想要靠著這一點來減輕自己的罪責,那基本就是如同於妄想。
如今趙忠檔頭所思所想,就是看看眼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幫著自己逃過此劫。
但是此事說說容易。
想要實現是何其難也。
就憑東廠在南昌的這點兒人手。
除了打探消息之外,還能乾出什麽大事?
而且眼下他們四處逃離,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躲避寧王手下的追捕。
想要有所作為,何其困難。
趙忠檔頭焦頭爛額,苦苦思索。
您還別說,在他這般胡思亂想之下,一個大膽的想法,真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行刺寧王。
沒錯,就是行刺寧王!
和其他不切實際的想法相比。
趙忠檔頭感覺這個念頭,倒是還有實現的可能。
要知道東廠所乾的,本來就是緝查刺探的事情。
這般類似於刺殺的事情,可謂是手到擒來。
而且這件事情所需要的人手還不用太多。
若是真能成行的話,一個小隊足矣。
想到這裡的趙忠老頭,神情不斷變幻的同時,心中也在暗暗盤算。
越想越感覺此事大真能行得通的他,乾脆當機立斷,對著外面招呼道。
“來人。”
候在門外的手下。
聽到趙忠檔頭的呼喝後。
快步進門的他,行禮的動作還未待完成。
耳旁就傳來了趙忠檔頭那森寒的話語聲。
“馬上安排人手盯緊寧王府的動向,尤其注意寧王的影蹤。
另外,提前安排一些兄弟進入對方陣營,讓他們先摸清裡面的虛實,已備本官不時之需。”
這名手下聽到趙忠檔頭的安排。
眉宇之間頓時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進入反賊陣營?
大人這是要打入敵人內部獲取情報消息嗎?
可是如今一切事情都在明面上擺著,何須這般費勁,出去觀察片刻、偷聽一陣,都能獲得相差無幾的消息。
幹嘛非得冒著被對方發現的危險,跑去叛軍的陣營,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呢嗎?
就在這名手下心中驚詫無比,猜測趙忠檔頭這般安排是因為何故的時候。
突然眼前一亮。
想到某種可能的這名手下。
神情變得激動不說,更是一臉崇拜的朝著趙忠檔頭望去。
要知道自從昨夜寧王造反開始,南昌城中的所有兵馬,幾乎都在搜捕他們和錦衣衛的諸般人手。
而如今趙忠檔頭這般安排,難不成是想將他們隱匿在反賊的隊伍之中。
這般一來的話,不僅可以隨時打探到消息。
而且又可以躲過那些搜捕之人的抓捕。
如此一舉兩得之計,實在是高超至極呀!
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是被趙忠檔頭運用的淋漓盡致。
意識到這一點的這名手下,看向面前趙忠檔頭的目光,開始變得越發尊敬和崇拜起來。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麽?”
就在這名手下滿面崇拜看向趙忠檔頭的時候。
忽的注意到對方眉頭皺起的同時,冷厲的話語更是緊隨而至。
“沒聽到本官之前的安排嗎?”
這名手下神情一緊,趕緊抱拳回答道。
“稟告檔頭大人,卑職聽清楚了,卑職馬上就去安排。”
說完這句話語的手下,已然看出趙忠檔頭的不悅,哪裡還敢在此多做停留,慌不迭的轉身朝著門外跑去。
而趙忠檔頭眉頭緊皺,目送這名手下離去,開始細細謀劃起來。
……
寧王準備禦駕親征。
趙忠檔頭為了逃脫後續的罪責,不得不冒險選擇行刺寧王。
身在南昌之中的諸般人馬,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運作著。
而在距離南昌千裡之遙的安陸州。
興獻王朱祐杬和袁宗皋兩人,也收到了寧王造反起事的消息。
就當兩人震驚不已的時候,書房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正在議事的兩人,聽到這般動靜後,話語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