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這些時日。
根本就沒有閑著。
無論是在宮中宮外。
一直在大肆查證著。
‘聖女’的突然出現。
讓蕭敬如坐針氈不說。
也讓一眾東廠探子忙碌不已。
所有東廠探子不分晝夜的審訊和追查著。
伴隨這審訊的繼續,還有追查范圍的擴大。
越來越多的消息開始浮出水面,而就目前所露出的這些。
讓蕭敬惶恐不已不說,更是被對方的諸般舉措,嚇得驚懼不已。
從張皇后早些年不孕的事情。
到後來蔚悼王和太康公主的早夭。
種種在之前都已經被確定為正常夭折的事情。
在伴隨著東廠的追查過後,均皆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看著手下呈遞上來的一條條奏報,蕭敬越發膽怵的同時,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該不該繼續追查下去。
若是繼續追查,或許當年蔚悼王和太康公主早夭的真相會浮出水面,與此同時,蕭敬身為內監之主,勢必也難逃其責。
原本還僅僅抱著多查找出來一些,以減輕自己罪狀的蕭敬,在得知到眼前這一切後,開始變得猶豫起來。
查?
那也就意味著。
自己勢必難逃其咎。
甚至還有可能因為當年的失察而受到懲治。
可若是不查。
如今事情已然進展到了這般地步。
知曉此事的人,更是伴隨著調查的繼續而不斷擴大。
縱使自己下令封口,可是真能封得住嗎?
一旦被殿下或者皇后娘娘得知之後。
自己的罪責將會變得更是嚴重。
蕭敬一個人靜靜的待在書房之中。
皺眉坐與椅上的他,內心不斷的糾結著。
就這般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之後。
重新回過神來的蕭敬,還是打定主意,繼續追查下去。
弘治皇上待他不薄,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是可以遮掩過去的存在。
想要將功贖罪,唯有將那隱藏在幕後的‘聖女’挖出來,方才可能結束。
至於到時候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如何處置與他,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打定這般主意的蕭敬,沒有再繼續糾結。
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後,繼續打起精神,開始重新振作起來。
不過蕭敬也明白,伴隨著線索的一點點增多,等到那‘聖女’真正被查出來的時候,估計也就是自己身首異處的時候,但是眼下這般情形,已經不容得他繼續耽擱下去。
南直隸那邊的探子已經送來密報,說太子殿下已經剿滅攻擊南直隸的一眾叛軍,照著這般速度看來的話,估計殿下剿滅寧王,也就是數日之間的事情而已。
至於興獻王那邊的事情。
蕭敬在之前就已經收到了東廠的奏報。
對於這個消息他除了表示震驚之外,所做的也就僅僅是命令自己手下的那些探子,繼續盯緊興獻王那邊的動靜,並將這個消息送去了內閣而已。
除了這些之外,蕭敬更多的時間,還是在忙於眼下皇城之內的肅清,和查找那‘聖女’的真實身份。
畢竟在他看來,太子殿下率領兵丁遠征南昌,那是為父報仇。
至於興獻王那邊,他根本犯不上以身涉險,大可以下道旨意,命令南直隸的一眾將領前去。
如此一來的話,太子殿下班師回朝的日期,可就變得越發臨近起來,他這邊若是在其回來之前沒有查清事情真相的話,他隨之而來的懲罰,可能會更加猛烈。
蕭敬自以為是,殊不知南方的朱厚照,在大局面前,已然決定放棄東進的寧王,繼而掉頭開始面對朝著他這邊攻來的興獻王。
不過這些對於蕭敬而言,都是不重要的。
此刻的他,皺著眉頭看著桌案上的一堆堆供書,腦海之中卻忽的想起了一件陳年舊事。
記得皇后娘娘在以前,經常服用一種藥粉治療口瘡,後來因為李禦醫的進宮診治,這才開始停了下來。
這件事情,蕭敬在當初也算是親歷,無論是皇后娘娘叫自己對於進獻藥物視而不見,還是後來和陛下殿下兩人共同前往坤寧宮溫情緣由,這期間他可謂是全程參與。
眼見調查開始陷入到僵局之中的蕭敬,忽的又想起了這件事情。
藥粉?
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但是通過當初陛下的神情,還有後續的那一系列反應。
蕭敬都隱隱感覺,這藥粉絕非是僅僅治療口瘡那般簡單,要麽是有其他的隱憂,要麽就是藥性並非如此。
想到這裡
難道是壽寧侯?
可是這怎麽可能?
他們兄弟二人就是再傻,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面亂動心思啊。
在這當年這壽寧侯私下進獻藥粉的事情,皇后娘娘也曾私下召見過他和牟斌,囑咐過他們不要將這件事情告知給陛下。
如此明顯的手段,怎麽可能和皇家子嗣的大事扯上關系呢?
而且還有一點更為重要的是,當初壽寧侯進獻這藥粉的時間。
那時候蔚悼王和太康公主都已經早夭, 這是在那之後的事情,想要強加在一起,這也不可能啊!
蕭敬皺眉思索。
心中越發想不清楚其間緣由。
左思右想無果之後,眼見現在沒有後續的消息送來。
蕭敬乾脆起身朝著房間外面行去,這件事情旁人出面都有些不合適。
自己去找皇后娘娘,那無疑是在火上澆油,自己被降罪倒是小事,萬一娘娘再如之前那般,讓自己不要追查下去,屆時又當如何。
想到這裡的蕭敬,乾脆直接前往壽寧侯府,既然壽寧侯作為親歷之人,想來這裡面的緣由,他可能知道的更為清楚一些。
而且眼下此事可能涉及萬千,壽寧侯若是繼續閉口不言的話,那就不要怪他,等到太子殿下回來之時據實相報了。
只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太子殿下會如何對待與他,那可就是說不準的事情了。
心中已然相好托辭的蕭敬,出面之後直接招呼左右。
備好車馬之後,直接朝著壽寧侯府的方向行去。
馬車晃晃蕩蕩。
起初車夫還擔心顛簸到蕭敬。
可是此刻已然心急如焚的蕭敬,哪裡還在乎那些。
一道呼喝過去,馬車頓時如離弦的箭一般,快速朝著前方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