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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的閔效曾。
神情開始變得越發糾結起來。
相信對方?那也就意味著自己要向大明朝廷上奏。
若是對方所言全部都是子虛烏有之事,那自己這所作所為,就有惹怒明君的可能?
可是一旦對方所言為實的話,那自己現在上奏,沒準還有一絲絲挽回的可能,畢竟如今大明境內,沒有絲毫風聲傳來不說,諸處的兵馬也沒有調動的跡象,萬一對方所言的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玩鬧之舉呢。
想到這裡的閔效曾,神情糾結同時,眉頭也開始皺的越發緊鎖起來。
片刻之後,久久拿不定主意的他,對著門外高聲呼喝道:
“來人!”
伴隨著閔效曾的呼喝,一個手下快步跑進了廳堂,站於閔效曾身前的他,更是躬身拱手答道:
“卑職在!”
“馬上派人出去打探一番,太子殿下所屬的西苑千戶所現在身在何方?若是他們近期都未見蹤影的話,那就查一下他們最後一次露面是什麽時候。”
“卑職遵命!”
這人聽到閔效曾的命令之後,抱拳領命的同時,就要轉身離去。
可是他的動作還未待成行,站立於其身旁的閔效曾就皺眉喊道:
“等一下!”
喊完這句話的閔效曾眉頭緊皺,似是想起什麽事情的他,眉宇之間更是一臉凝重之色,稍稍沉吟幾息之後,對著這名手下問詢道:
“閔昌范還是沒有消息送回來嗎?”
這名手下聽到閔效曾這番話語,眉宇之間微微有些怯意的他,抬頭朝著閔效曾偷瞄了一眼之後,方才開口說道:
“啟稟主使大人,閔大人自從那日離開京師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吾等按著之前約定好的方式和他聯絡,也不見回應。”
閔昌范聽到此言,神情微微有些悲嗆,深吸一口氣後,雙目漸漸恢復冷峻的他,對著一旁的手下開口說道:
“下去吧,此事重要,速速調查,若是人手不夠的話,就從使團之中調人就是,務必確保以最快的速度,將此事調查清楚!”
“卑職遵命!”
這名手下聽到閔昌范的命令,躬身行了一禮之後,轉身快速的朝著廳堂外面跑去。
廳堂之中,閔效曾一臉嚴峻,伴隨著思索的繼續,眉頭也開始皺的越發緊鎖起來。
閔昌范消失已經很長時間,起初閔效曾還以為對方是在完成截殺張綠水的任務之後,因有急事而快速折返回了高麗。
但是眼下在出現了這麽一檔事情之後,容不得閔效曾不胡思亂想一番,要知道無論是他和閔昌范的叔侄關系,還是同朝為官的緣由,對方在離開大明之時,縱使再有急事,離開之時也該告知一聲才是。
可是這般悄無聲息的消失,再加上閔效曾剛剛所聽聞到的種種,閔效曾的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悲淒的情緒,更是在心頭開始蔓延。
難不成那人說的都是真的?
想到這種可能的閔效曾,突然變得癱軟無力起來,要知閔效曾一直以來,都未曾因為自己是一個藩屬國的子民而自卑過,而卻恰恰相反,高麗那幾乎可以和大明相媲美的歷史,更是讓閔效曾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自豪。
可是這般自豪的心情,在武力孱弱這個現實面前,頓時開始變得土崩瓦解起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高麗兵丁和都護府使的情況究竟如何,身為高麗人的閔效曾,到是也知道一個大概。
對於那個能追著韃靼騎兵奔跑數百裡地的西苑千戶所,閔效曾認為就憑高麗的那些兵馬,
沒有絲毫抵擋的可能。所以眼下只要能確定這西苑千戶所不在大明,或者說這陣子西苑千戶所未曾露出行蹤,那閔效曾就十有八九可以確定,那人所言的一切,應該就是真的!
閔效曾是這般思慮的,而他在將手下派發出去之後,就一個人坐在廳堂之中,焦急的等待起來。
時間流逝,午飯的時間已過,奴仆送來飯菜,可是此刻的閔效曾卻沒有絲毫胃口,任憑那些飯菜變涼,閔效曾也未曾上前動上一口。
此刻的他,眉頭緊皺,目光更是不時朝著外面的院門望去,心中焦躁萬分的他,不停的在屋中來回踱步來舒緩自己心中焦急的心情。
時間漸漸過去。
就這般又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後,
一直緊閉的院門終於被人推了開來,接著他上午派出去的那個手下,見到閔效曾正站在廳堂的門口後,氣喘籲籲的他,不敢有絲毫停留,在關上院門之後,又快步朝著廳堂的方向跑來。
站立在廳堂門口的閔效曾,在看到院門處跑過來的這道身影之後,面上一喜的同時,更是快走幾步,上前朝著對方迎去,到了對方近前之後,不待對方開口,就直接問詢道:
“查到了什麽,快說!他們是不是去了天津衛?”
氣喘籲籲快步跑來的手下,聽到閔效曾的問詢,在大口喘息了幾下之後,看著對面面色焦急的閔效曾,趕緊匯報道:
“稟告大人,西苑千戶所在月余之前,就已經沒了影蹤,上次太子殿下出行去天津衛,都是從京營和宮中調撥的護衛,以往長期保護在其身邊的西苑千戶所,在這次太子殿下的出行中,更是一個身影也未顯露。
而且據一些小道消息所言,現在的天津衛,太子殿下還是在用那些京營和宮中的大漢將軍充當護衛,至於西苑千戶所,也是未曾顯露影蹤。”
閔效曾聽到這個手下所言,臉色變得煞白不說,瞳孔更是猛然一縮,對於之前那人的所言所語,開始變得越發相信起來。
想到這裡的閔效曾,神情變得驚懼之余,更是想將這一切再問個明白,厲聲對著這名手下問詢道:
“上午來找本官的那人,你們之前可曾見過,可知他是在會同館何處當差?”
這名手下聽到閔效曾的問詢,稍稍思索了一下之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之前卑職曾見那人跟在倭國使團身邊,難不成是後來調去的通譯?”
閔效曾聽到這人的答案,不管對錯,當即說道。
“去,打聽那人的下落,將他找來,就說本官有要事求見與他。”
手下見到閔效曾說的急迫,更是絲毫不敢耽擱,在答應下來之後,立刻又轉身朝著外面跑去。
因為是在會同館內辦差的緣故,所以沒用多少時間,這人就跑回到了閔效曾的身前。
閔效曾看著他一人獨自回來之後,眉頭緊皺的同時,更是面露不解之色,開口問詢道:
“人呢?難不成是不來見本官嗎?還是誰對方不是?”
手下聽到閔效曾的問詢,偷偷抬頭望了一眼閔效曾後,方才一臉小心的答道:
“奴婢尋到那人的班房之後,並未看到那人的身影,一番打探之後,卑職方才得知,那人上午來了故交好友,今日請假陪那老友去了。”
閔效曾聽到手下所言,眉頭皺的越發緊鎖起來,心中更是喃喃自語道:
‘這麽巧,上午方才告訴完我這件事情,下午就請假不來?’
靜靜站立原地的閔效曾,臉色急劇變化,一旁的手下見到閔效曾這般模樣,哪裡敢出言打擾,乖乖站於一側,靜默不語起來。
片刻之後。
沉思許久的閔效曾終於慢慢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的他,神情開始變得堅定不說,眉宇之間更是有一股決然的架勢。
一旁的手下見到閔效曾這般神情,心中還在琢磨面前大人這般變化是為何故的時候,耳旁就傳來了閔效曾的話語聲。
“備轎,請旨進宮!本官要面聖!越快越好!”
這名手下聽聞此言,眼睛猛然瞪大了少許,眉宇之間更是微微有些疑惑的模樣。
先是查西苑千戶所。
接著又是閔昌范。
隨後是那個負責倭國使團的通譯孫凱。
還未發現這些事情之間有什麽聯系的他,忽的又聽到了主使大人說要進宮面聖的話語。
可是覲見大明皇上,又豈能如參見高麗國王那般容易,不僅會同館要走程序,就是司禮監和禮部,也都要齊齊插手此事。
所以這名手下聽到閔效曾的話語之後,並未直接答應,而是一臉小心謹慎的對著閔效曾出言提醒道:
“大人,這面聖不僅需要會同館出面,還需禮部和司禮監也要參與其中,一番周折下來,卑職怕這時間,可能快也快不哪去。”
站立於其旁邊的閔效曾,聽聞到這手下的話語之後,眼珠瞪的老大不說,神情更是瞬間變得憤怒起來,厲聲衝著這名手下怒吼道:
“那你還在這裡這麽多廢話幹什麽,還不趕緊去辦!”
這名手下被閔效曾的厲吼嚇了一跳,身體猛的一緊的同時,更是趕緊躬身接令,接著直接快步朝著廳堂外面跑了出去。
閔效曾厲目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大口喘息不說,心中也開始變得越發焦急起來。
有些事情本來就是,不想或許還沒有什麽。
但是人的思路一旦糾結其中之後,就會越陷越深。
閔效曾現在的情形,就和這般情形有些相像。
此時的閔效曾,在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之後,開始越發的相信孫凱所言起來。
既然認定現如今的高麗,已經就如對方所言一般情形之後,閔效曾就趁著這面聖之前的時間,開始快速的分析思索起來。
首先出現在高麗的西苑千戶所,這應該只是太子殿下的私自為之,十有八九是和大明朝廷無關的,否則對方縱使嚴防死守,但是總歸也要有些消息會被泄露出來。
可是這段時間的京師,風平浪靜歌舞升平,無論市井還是高堂之上,根本就沒有高麗的消息傳來,要知高麗再小,他也是大明的藩屬國,也是當年明太祖所製的《皇明祖訓》中的不征之國,所以若一旦有對高麗動兵的消息傳來的話,朝堂之上不可能這般靜默,應該早就如同地震一般了才是。
排除大明朝廷的可能,那就只剩下這一切都是大明太子殿下的胡亂為之,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攪起高麗兵事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借道?
可是這在謝閣老之時,不僅已經答應了嗎?
還是說對方是因為之前推翻燕山君統治一事惱怒,所以派兵支持,可是這犯得上嗎?大明身為宗主國,一道聖旨過去不就得了嗎?何須這般麻煩。
就當閔效曾越想越糊塗的時候,前去聯絡覲見大明皇帝事宜的那名手下,又從院外快步跑了回來,對著閔效曾躬身行了一禮之後,開口稟告道:
“稟告主使大人,今日正巧諸位大人都在,辦事還算順暢,禮部大人那邊交代,說您換好朝服之後,前去禮部尋他就是,由他帶領著您進入皇宮!”
閔效曾聽聞此言,神情微微有了一些喜色,拋開大腦之中諸般思緒的他,更是快步朝著後堂自己的房舍走去,邊走邊對著這名手下說到:
“快幫本官來換朝服,莫要耽擱了時間!”
這名手下聽聞此言,微微露出了一絲不願的神情,但這般神情也只是轉瞬即逝,見到前方閔效曾已經大步離去的他,哪裡還敢過多停留,立刻抬腳快步追了上去。
而在這名手下幫著閔效曾更換朝服的時候。
上午從會同館中離開的孫凱,在走出城門去城外兜了一圈之後,又喬裝打扮返回到了外城之中,一番兜兜轉轉,確認身後沒有人跟蹤之後,孫凱才開始朝著寶雞巷走去。
起初的孫凱,還有些擔心,屆時該怎麽尋找賣糖人的老李頭,可是哪想到他剛剛到了寶雞巷的巷口,就看見一個做糖人的小推車,此刻正被隨意的擺放在巷子邊上,而在那小推車上,還有一個寫著‘李糖人’的旗子,正在隨風飄揚。
見到這般情況的孫凱,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更是開始四下尋找起這李糖人的影蹤來。
而隨著孫凱的觀望,寶雞巷中幾個正在玩著長牌的老頭,也開始出現在了孫凱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