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東路軍一樣,西路軍這邊也分成了先鋒部隊與主力部隊兩部分。
身為西路軍總指揮的威利,將先鋒部隊交給了艾倫負責指揮。
和東路軍相比,西路軍這邊的戰事要順利地多。
西路軍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碰到過任何一場能夠稱之為戰役的戰役,連一座敢於死拚到底的城池都沒有碰見過。
西路軍所過之處,所有的城池無不望風而降。
因為戰事實在是太順利了,所以西路軍的不少騎士都戲稱——他們西路軍都不像是來打仗,更像是來武裝遊行的。
……
……
神聖希蘭帝國,西北部,聯合兵團西路軍,先鋒部隊大營。
現在是深夜時分。
西路軍先鋒部隊的大營早已熄滅了一切不必要的燈火。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但艾倫仍在他的大帳中看地圖。
此役,艾倫在威利的授權與蘇誠的默許下,肩負統率先鋒部隊為西路軍主力開路的重任。
因為他需要統率先鋒部隊為主力部隊開路,所以他必須得比誰都要勤看地圖才行。
如果身為先鋒部隊主帥的他竟然走錯路的話,可是會成為能在大陸各地流傳許多年的笑談。
或許是因為久坐的緣故,艾倫漸漸感覺自己的腰杆與脖頸在發酸。
艾倫一邊揉著發酸的脖頸,一邊無奈地在心中暗道著:
——年紀大了,身體果然就開始不中用了,才坐了這麽會,脖子和腰就開始發酸了。
——今年是布列顛尼雅帝國皇歷293年。
——換算成法蘭克帝國的紀年的話,現在應該是法蘭克帝國皇歷311年。
——今年都已經是法蘭克帝國皇歷311年了呀……我今年都47歲了……
——來到布列顛尼雅帝國,都已經是4年前的事情了呢……
——也不知道妮法與亞當他們兩個怎麽樣了……
……
……
“嗯?主帥,你要出去嗎?”
負責守在帳外的衛士,朝艾倫問道。
“嗯,是呀。”艾倫朝這名衛士笑道,“坐太久了,腰和脖子都有點不太舒服,所以打算去外面走走。”
“這樣呀,那主帥需要我們跟隨嗎?”
“不,不用了。”艾倫擺了擺手,“你們繼續在這裡站崗就好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是!”衛士朝艾倫敬了個布列顛尼雅帝國的軍禮,“那麽——主帥您慢走!”
“嗯。我去去就回。”
艾倫身為先鋒部隊的主帥,像自由出入軍營的這種小小的特權,他自然還是有的。
艾倫一邊裹緊著披在身上禦寒用的鬥篷,一邊朝營外走去。
他挑中了營外的一塊小高坡。
今夜是個晴天,同時也是個圓月之夜。
艾倫登上了這個高坡,抬頭仰望頭頂的圓月。
高坡周圍靜悄悄的,地面上鋪著一些昏暗寧靜的陰影
望著頭頂的圓月,艾倫忍不住再一次地思念起遠在法蘭克帝國的妻兒。
——妮法與亞當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有好好地吃飯、好好地休息嗎……
就在艾倫仰望頭頂的圓月思念遠在故國的妻兒時,他的身側突然響起了一道語氣怪異的嗓音:
“喲,好久不見了。艾倫大將,啊,不,現在該稱你為艾倫騎士了。”
這道男聲剛落下,艾倫的瞳孔便立即因驚訝而猛地一縮。
這道突然響起的男聲,是他已經好久沒有再聽到的鄉音——法蘭克語。
艾倫猛地循聲回過頭去。
視線的盡頭,是一名身穿褐色鬥篷的男子。
金發碧眼、長相普通,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看清此人的樣貌後,艾倫便忍不住因震驚而張大了嘴巴。
“埃、埃貝爾?”
“很久沒見了呢,艾倫。”
埃貝爾朝艾倫行了個標準的法蘭克帝國軍禮。
“埃貝爾!”艾倫換上法蘭克語朝埃貝爾追問道,“你怎麽會在這?!”
埃貝爾沒有立即回答艾倫的這個問題,而是掛著一邊一抹詭異的微笑,一邊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
“果然是因為在布列顛尼雅帝國呆太久的緣故嗎,艾倫你的法蘭克語退化了很多呢,都開始有奇怪的口音了。”
艾倫沒有理會埃貝爾剛才的這番話,而是沉著臉朝埃貝爾再次問道:
“埃貝爾,你為何在此?”
“不要這麽冷漠嘛,艾倫。”面帶輕浮之色的埃貝爾聳了聳肩,“幹嘛一副很不歡迎我的模樣。”
“……絕對效忠於皇帝的法蘭克帝國最強間諜突然找上門來,不管是友方還是敵方,都會感覺害怕的吧?”
“最強間諜嗎……哈哈哈,我現在的年紀也慢慢上去了,再過多幾年,我可能就再也擔不上‘最強’之名了。”
“好了,不說閑話了,說正事吧。”
“艾倫,我千裡迢迢來找你,其實是為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順便再給你一個好東西的。”
“什麽?”艾倫疑惑道。
“我先把這個好東西給你吧,這件好東西你絕對會喜歡的。”
說罷,埃貝爾便一邊靠近著艾倫,一邊把手伸進鬥篷裡面拿著什麽東西。
等埃貝爾把他的手從鬥篷中伸出來時, 他的手上已經多出來了一卷紙。
是一卷畫像。
“艾倫,這是在前不久請某位知名畫師給你妻子——妮法·蘭納和你兒子——亞當·瓊斯畫的畫像,”
埃貝爾的話音剛落,艾倫便立即因驚訝而瞪大了雙眼,隨後一把搶過了埃貝爾手上的這卷畫像。
畫像上,是兩個人的半身像。
畫上的這兩人,有著讓艾倫既感到熟悉,同時又感到陌生的臉。
這是已闊別4年的妻兒的臉。
畫這副畫像的畫師的技藝相當高超,將妻兒的臉畫得栩栩如生。
和4年前相比,妻子妮法近乎沒什麽變化,只是眼角和嘴角多了些皺紋。
而兒子亞當的變化可就大了,不僅變得更加高大了,五官看上去也更加成熟、更有男人味了。
這卷畫像對艾倫來說,的確是好東西。
望著畫像中二人的臉,艾倫的眼眶忍不住變得濕潤了些。
“這玩意不錯吧?”埃貝爾笑道。
“那麽——”埃貝爾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失。
表情慢慢變得冷酷、可怖了起來。
“來談談該跟你好好講講的好消息與壞消息吧。”
“就先從壞消息跟你講起吧。”
“艾倫,陛下現在對你非常地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