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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誠的心中剛產生想要走過去質問恩利他到底要幹什麽的衝動,議事廳內侍衛的一聲大喝,便讓蘇誠只能無奈打消他的這個想法。
“皇帝陛下——到!”
隨著侍衛的這道話音落下,原本吵吵鬧鬧的議事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文臣也好、騎士也罷,統統站立整齊。
皇帝陛下來了,大臣們也就不能動了,因此蘇誠只能咬了咬牙,放棄了前去質詢恩利的想法。
沒過多久,一少一老兩道身影便自議事廳的側門而入。
這一少一老正是伊爾莎與班克羅。
時隔多年,這種一少一老從側門而入的景象再次出現在了這座議事廳中。
在伊爾莎剛登基為帝時,宮相為雅各。
沒過幾年,宮相變更為了卡米爾,變成了兩少進入議事廳。
而現在卡米爾已死,宮相換為了班克羅,又重新變成了一老一少進入議事廳。
伊爾莎緩步踏入議事廳內,然後在皇座上坐下。而班克羅則恭敬地側立在皇座的旁邊。
在伊爾莎入座後,在場的所有大臣紛紛向伊爾莎行禮。
“免禮。”伊爾莎微笑著擺擺手,“今天的會議,我想和大家……”
“陛下!”
伊爾莎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大喝便突然自騎士隊列中響起。
這道突然響起的大喝令伊爾莎臉上的表情一僵。
同時也令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蘇誠。
在場所有人都循聲轉過自己的視線。
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恩利。
恩利在發什麽瘋——這是此時在場的絕大部分人的內心想法。
絕大部分人都覺得恩利瘋了,為何無端端打斷他人的話?
不論何時,突然打斷別人的話都是極不禮貌的行為,更何況恩利打斷的還是伊爾莎的話。
伊爾莎朝恩利投去惱怒、不解、疑惑的目光。
看著恩利的臉,讓伊爾莎不由得回想起前2天與恩利之間發生的種種不快。
但現在畢竟是大會議召開之時,中央的所有大臣都在場,所以伊爾莎也不好意思對無禮的恩利動怒。
為了給恩利一個面子,伊爾莎擠出一抹微笑:
“恩利,如果有什麽要緊事欲同我匯報的話,我們慢慢來,好嗎?”
伊爾莎的這句話可以說是極給恩利面子了。
這句話不僅表明了伊爾莎對恩利剛才的無禮既往不咎,同時也給了恩利一個很好下的台階。
只要恩利道一聲歉,這起小小的風波便能就此過去。
然而——恩利卻並沒有按著伊爾莎給的台階下。
而是面無表情地出列,然後站在議事廳的中央,隨後緩緩單膝跪下。
“陛下。請您終止對神聖希蘭帝國發動第3次滅國戰爭的計劃吧!”
恩利一字一頓,抑揚頓挫地這般說道。
恩利此言一出,議事廳內一片嘩然。
不論是伊爾莎,還是以蘇誠、班克羅為首的大臣們,此時統統臉色一變。
伊爾莎意圖發動第3次神聖希蘭帝國滅國戰爭——此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對於此事,有人讚成,有人反對。
反對此事的人並不少,但他們從來沒有用太過激烈的手段來表達自己的反對。
因為他們都知道——伊爾莎現在十分執拗地想要徹底滅亡神聖希蘭帝國。
如果用太激烈的手段去表達反對,只會招致伊爾莎的反感,最後只會自討苦吃。
所以反對派的大臣都心照不宣地使用十分委婉、十分柔和的手段來表達自己的反對意見——包括蘇誠也是這樣。
像恩利這樣,直接在中央群臣都在場的大會議中,直接出列請求伊爾莎終止戰爭的激進行為,不僅嚇到了讚成戰爭的大臣們,同時也嚇到了反對戰爭的大臣們。
此時,伊爾莎臉上的表情十分之精彩。
抿緊了嘴唇,咬了咬牙關後,伊爾莎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
“……恩利,給我回到隊列中去。”
伊爾莎的音量雖然不是很響,但勝在清晰。
就以伊爾莎和恩利之間的距離來看,伊爾莎的這句話絕對能傳入恩利的耳中。
但恩利卻對伊爾莎的這句話充耳不聞。
“陛下!”恩利接著沉聲道,“請你放棄對神聖希蘭帝國發動第3次滅國戰爭!讓平民百姓們好好休息一下吧!”
恩利再次重述了一遍他剛才的話。
“我讓你快點回到隊列中去!!”
惱羞成怒的伊爾莎一拍皇座的護手,尖聲大叫著。
“你再不快點給我乖乖滾回去!我就幫你滾回去!”
“……陛下。”
對於伊爾莎的要求,恩利仍然沒有要照做的跡象。
只是輕聲喚了一聲“陛下”。
然後……從後腰間抽出一柄短劍來。
突然抽出短劍的恩利,令議事廳內的氛圍瞬間緊張、恐慌了起來。
侍衛們立即端起各自手中的武器,牢牢地護衛在伊爾莎的身邊。
包括伊爾莎、蘇誠在內的眾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突然拔出短劍的恩利。
“恩利!”蘇誠大喝道,“你不要做傻事!”
“……陛下。”恩利一邊攥緊著手中的短劍,一邊朝伊爾莎投去飽含複雜情緒的目光,“我希望……我的鮮血能夠讓你恢復清醒……請讓平民百姓們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罷,恩利倒轉手中的短劍,然後緩緩舉起。
鋒利的劍尖對準自己的胸膛。
望著把短劍劍尖對準自己胸膛的恩利,蘇誠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個古老的名詞在蘇誠的腦海中浮現。
在這個瞬間,他終於明白恩利打算做什麽了。
割開自己的胸膛——這是布列顛尼雅帝國最古老的自殺方式之一。
同時也是最嚴肅的自殺方式之一。
一般多見於臣下進行死諫之時。
千年前,刺殺“騎士王”阿瑟的洛妮,在她人生的最後,就是用這一自殺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等……”
蘇誠的這句“等一下”還沒說出口,恩利便不帶任何遲疑地將這柄鋒利的短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然後雙手發力,緩緩地在自己的胸膛割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順著恩利的口腔已經胸膛的傷口向外湧出……
而恩利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開始痙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