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顛尼雅帝國皇歷290年3月27日。
早上10點05分。
潘德拉貢,白央宮,伊爾莎的書房。
蘇誠和伊爾莎二人像往常一樣圍坐在書房中央的一張小圓桌上面。
蘇誠像往常一樣,沒有攜帶任何的教材與教案之類的東西,隻帶了一壺裝滿了紅茶的水壺。
而伊爾莎也像往常一樣,乖巧地坐在蘇誠的對面。
而和往常不一樣的是,圓桌上放置有著一遝厚厚的紙張。
這遝厚厚的紙堆中的每一張紙上面,都寫滿了秀氣的小字,從這些秀氣的字看來,便可以看出這些字的主人一定是位女生。
這遝厚厚的紙,正是皆出於伊爾莎之手。
這遝厚厚的紙,也正是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在聽蘇誠的課時所做的筆記。
這筆記厚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即便告訴別人有人用它砸死了一個人,那個人可能也不會驚訝。
今天,是蘇誠最後一天給伊爾莎上課了。
而這一堂課,也是蘇誠給伊爾莎上的最後一堂課了。
而這最後一堂課,也在幾分鍾前圓滿結束了。
“誠老師。”伊爾莎一邊說著一邊恭敬地朝蘇誠行了個禮,“這大半年的時間,謝謝你對我的教導了。”
伊爾莎的聲音中有著幾分哭腔。
聽著伊爾莎這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坐在伊爾莎對面的蘇誠,不禁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然後用溫柔的語調說道:
“伊爾莎,這又不是永別,只是不再給你上課了而已,不要搞得我們兩個好像永別了一樣。”
早在今年3月初的時候,蘇誠就向戈澤文申請結束對伊爾莎的教導了。
因為能夠教伊爾莎的,他都教完了,已經差不多教無可教了。
盡管申請了結束對伊爾莎的教導,以後不能再給伊爾莎這討人喜歡的小姑娘上課,令蘇誠感到十分不舍,但是蘇誠還是義無反顧地這麽做了,向戈澤文申請結束對伊爾莎的教導,放下伊爾莎的兵法老師的這份工作。
既然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交給伊爾莎了,就索性辭退這份工作吧,這樣伊爾莎少了一門課,說不定能多些時間來休息一下。
——這便是蘇誠當時的所思所想。
在得到蘇誠那請求結束對伊爾莎的教導的申請後,戈澤文也爽快批準了。
畢竟在戈澤文眼裡,兵法課並不是一門太過重要的課,再加上現在蘇誠是雙橡騎士,說不定在什麽時候又要上戰場,這樣身兼兩職,畢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既然蘇誠說他已經將他能教的事情都教給伊爾莎了,戈澤文也爽快同意了蘇誠的申請。
今天過後,蘇誠的這份兵法老師的工作,便正式結束了。
聽到蘇誠的這番話後,伊爾莎猛地抬起頭,眼眶裡滿是淚水。
“雖然不是永別,但是在誠老師結束了對我的教導後,以後能進入白央宮陪我的機會不就少到幾乎沒有了嗎?!”
“就像艾麗莎小姐那樣,再也沒法進到白央宮陪我了!”
聽著伊爾莎這哭腔越來越重的話語,蘇誠不禁感到了陣陣心疼。
心中暗道著:
能進到白央宮陪自己閑聊、玩耍的人又少了一個,這對於本就很少玩伴的伊爾莎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吧……
為了安慰伊爾莎,蘇誠抬起手揉了揉伊爾莎的腦袋,然後柔聲道:
“雖然以後和伊爾莎你相見的機會會減少很多,但是這也不代表著我們兩個以後永遠都不會相見了,不是嗎?”
說到這,蘇誠換上了一副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比如——等到伊爾莎你登基後,
我們兩個相見的機會不就變多了嗎?我還年輕,絕對能夠活到伊爾莎你登基的時候的,到時候你可以不斷地召我進白央宮,這樣我們就能好好地一起玩耍了,而且還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聽到蘇誠的這一番玩笑話,伊爾莎破涕為笑,沒好氣地道:
“等到我登基,我都多少歲啦?到那時,誠先生你也多少歲啦?我們兩個都變成老奶奶和老爺爺了!”
“哦?難道伊爾莎是那種會因為我年紀大了,就會和我疏遠的人嗎?”
“才不會啦!以後不論以後發生什麽,我都不會疏遠誠老師的啦!”
“那我可記住伊爾莎你的這一句話了哦。”
見到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成功令伊爾莎的心情變好了一些,蘇誠決定再接再厲,讓伊爾莎的心情變得更好一些。
為了讓伊爾莎的心情變得更好一些,蘇誠決定轉移話題。
蘇誠拍了拍小圓桌上那厚厚的一遝伊爾莎做的筆記,然後道:
“話說回來了,伊爾莎你的筆記未免也太厚了吧,感覺將我這大半年來說的話全部記錄下來,都沒有這麽厚呀。”
聽到蘇誠的這番話後, 伊爾莎得意地哼笑了幾聲,然後道:
“誠老師,我今天之所以將這大半年所做的所有筆記都帶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讓你看看我上你的課時,我有多麽地認真哦!關於誠老師你的課的筆記,我是記得最多的!”
伊爾莎的話音剛落,蘇誠便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的課的筆記最多嗎……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呀。”
“畢竟我最喜歡誠老師你的課了嘛!其他老師的課都好無聊和枯燥!”
說到這,伊爾莎突然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然後壓低了音量,像說悄悄話一般,低聲朝蘇誠說道:
“特別是威廉老師的課,不僅枯燥,而且感覺教得又很一般。”
威廉老師,蘇誠記得他。
這大半年來,在上完課後,若是還有空余的時間,蘇誠會和伊爾莎閑聊幾下。
在閑聊過程中,伊爾莎就跟蘇誠講過很多次她的其余老師的事。
因此,蘇誠也都記得伊爾莎的其余老師的名字。
而威廉,正是伊爾莎的歷史老師。
對這個威廉,蘇誠的印象最深。
因為在老師的“授職儀式”上,蘇誠曾經和這個威廉發生過幾句口角,因此蘇誠對這個威廉的印象最深。
而伊爾莎也多次講過這個威廉的事,蘇誠都已經記不清伊爾莎跟他講過這個威廉的課有多麽地無聊。
就在這時,剛剛還在吐槽著威廉老師的伊爾莎,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誠老師……”伊爾莎突然低聲道,“你說……到底怎麽樣才能讓世界和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