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岸上,飛行了不短的時間,在大致確定安全後,驚蟄就降落到地面。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谷雨被撕扯掉了,清明負責的龍首也因為過量輻射而死亡。現在和驚蟄共享腦袋的感官,回到之前還未分化的狀態。
控制肌肉,撕裂了自己的肚子,從裡面掉下大量的肉塊。在與哥斯拉的戰鬥中,為了盡可能多的獲得解析的樣本,他吃的太多,將胃袋給撐破了。
連消化都沒法進行,還解析個鬼啊!
他沒有猶豫,立刻檢查自己的身體,將死去或是不健康的細胞全部剔除。大量灰白色的物質從他體表脫落,瘦了一圈又一圈。
很快,一個身長五十多米的龐然大物就只剩下三十多米,失去的身體部分就是這一戰中的損失。當然,也不是所有失去的分都是死亡了的,有些細胞死太多了,為了維持整體平衡,不得不將一些數量過多的細胞也舍去一部分。
就像做木桶時發現有一塊木板偏短,在沒法更換它時,就將別的木板截短,以此使整體趨於美觀。只是木桶的容積會減小。
驚蟄此時就是這個情況,他現在體型減小無所謂,而是要盡快使大面積出現問題的身體恢復正常。
從哥斯拉身上咬下的肉塊就這麽一點,時間過長的話它們會失去活性從而喪失解析的價值。
沒有將另外兩個腦袋修複,他缺少足夠的神經細胞。在消化解析了一些片段的基因後,驚蟄第一時間獲得的是哥斯拉形成灰白色菌絲的能力。
這種菌絲十分牢固,耐高溫,有韌性,還帶著強大的腐蝕能力,可以刺穿岩石,殺死一些不那麽強大的動物。
同時,菌絲也是一種進食方法,哥斯拉可以通過這種菌絲從各種有機物、無機物中汲取養分,霸道地將菌絲所籠罩的范圍化為自己的地盤。
驚蟄發現,他可以通過直接使用菌絲分解獵物,在分解的同時,解析出生命體的基因片段,這種方法比直接用胃消化解析更加有效!
這讓他欣喜若狂,利用黏合因子,將菌絲的基因添加進自己的基因鏈中。沒有考慮適配性,此時以菌絲的基因為主,一旦有衝突,就將與之衝突的片段舍去。
哥斯拉的普通血肉雖然輻射在驚蟄的承受范圍中,但依然難以消化。強行吞咽,對於消化系統是個巨大的負擔,有大量細胞會在消化的過程中被輻射能殺死。而菌絲基因的獲得十分及時。為如何加快消化速率的難題提供了解決辦法。
細絲從驚蟄嶙峋的骨節處冒出,與原版的灰白色不同,他的菌絲是純白色的。合成細絲消耗很大,他又瘦了一圈,看上去像是營養不良,餓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一般。
貿然加入新基因,沒有經過仔細匹配所造成的後果還在繼續,他的前肢退化,利爪消失不見,變得短小又畸形。後肢依舊強勁,雙翼大幅多縮小,驚蟄的移動能力受到極大影響。
進化的過程有一定的風險,這個時候他往往又醜又虛弱,這是通往更強更完美的道路上必須經歷的陣痛,在無數次進化的洗禮下,他已經學會了忍耐。
菌絲連接著他的血管,內部中空,吸收到的養分會直接傳回他體內。細絲從血管延伸出體外的過程並不溫和,它們直接穿透了皮膚,給他帶來陣陣刺痛。
細絲延伸向哥斯拉的血肉,它們像是尖銳的針管扎破皮膚一般,輕易地刺穿那堅韌的肌肉。很快,這堆紅色的肉塊上爬滿了白色的菌絲。
肉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裡面的營養物質正在被瘋狂汲取,流入驚蟄的體內。同時被他接收的還有哥斯拉的基因片段。
樣本數量不算多,而且哥斯拉的基因帶著極大的複雜性,驚蟄只能優先選擇那些更加實用有效的片段。當血肉解析完畢,他堪堪獲得了哥斯拉如何穩定儲存高位金屬的能力。
事實上,在戰鬥中驚蟄發現,其實哥斯拉本身也無法有效利用這股力量,它只會有限度的利用這些高位金屬元素天然散發的輻射,而無法發揮它們真正的力量——核能。
不過這樣的收獲已經使驚蟄夠滿足的了,在他看來,穩定地儲存高位金屬,以及那充滿掠奪性的霸道菌絲是哥斯拉身上最實用的兩個能力。在樣本不多的情況下,能成功將其解析出來,已經值得偷笑了。
純白色的絲線沒有停止生長,而是向四周蔓延。他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山地,長滿了高大的蕨類,還有各種較為矮小的裸子植物。這是一片雨林。
雨林的生物密度很高,遠超海洋。這裡是世界上生物最密集的地帶,有著豐富的資源。如今,這裡即將面臨毀滅性的災難。
一個古老又強大的生物降臨於此。純白色的菌絲霸道地殺死一切,掠奪被其覆蓋之地的所有養分。不管是有機物還是無機物,都無法避免。
在細絲的中央,是長相極大改變的驚蟄。他變得更加扭曲,猙獰可怖,醜陋之余卻又有一種妖冶的美感。他以細長的龍尾做蛇行,背上延伸開去的菌絲極大地拖累了他的動作。
驚蟄本想在四周轉轉,可因為菌絲的影響,一舉一動都極為費力,難怪哥斯拉在和自己戰鬥的時候要扯斷絲線,帶著這東西根本沒法打架啊!他放棄了巡遊的打算,安心匍匐在地上,最初的虛弱已經過去,他享受著力量漸漸充盈的快感。
菌絲將養分傳回驚蟄的軀體中,一部分被他當成重新構建本體的原料儲存起來,另一部分被他用來擴展絲線籠罩的范圍。
白色的絲線穿透樹木,殺死動物,腐蝕岩石,貪婪地將一切奪取。如同蔓延的死神之國,領域內的一切生機都將被剝奪。
驚蟄發出興奮的吼聲,怪異的咆哮於天地間回蕩。過去他進化之前也會進行一番霸道地掠食,吃掉一切可以化為養料的生物,甚至可能造成當地的生態系統崩壞,但從未有一次如現在這般徹底和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