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河流穿過峽谷，水流平緩，如同一條靜默的巨蛇。峽谷兩旁，是高聳的懸崖。東面的懸崖比較低，連接著一片平地，西面則是連綿的群峰，高聳陡峭。

　　東面懸崖之上，有幾條巨大的橫向裂縫，縫隙中生長著大片如同牽牛花一般的植物。不過花朵是紅色的，仿佛浸染著鮮血。

　　花朵盛開又凋零，隻持續了短短幾天的時間。取代花朵的是一種紅色的果實。風吹過縫隙，果實濃鬱的香味飄向遠方。

　　正在樹冠上觀察著原始龍鳥的清明嗅到了一股特殊的氣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

　　樹下的原始龍鳥們忽然沸騰了，它們高聲鳴叫，此起彼伏。嘈雜的聲音在樹林中回蕩。

　　咦?怎麽了?

　　清明不明白為什麽龍鳥們會變得這麽亢奮，明明沒有什麽異常啊。等等，難道是那種香味?它們也能聞得到?

　　他雖然已經將龍鳥的基因收錄到基因庫中，不過未曾真正使用過，所以不清楚龍鳥具體能嗅到哪些氣味。

　　就在他疑惑之時，鳥鳴變了，警惕之中夾雜著恐懼。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一顆巨杉後面遊出。是大白，它仰起頭對著清明所在的樹發出嘶鳴。

　　清明沿著樹乾向下遊去，原始龍鳥們見到這條更加龐大的黑蛇，發出更加恐懼的鳴叫。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它們邁著修長的雙腿逃離。

　　雖然驚蟄囑咐過讓他多注意著點原始龍鳥，似乎對這種生物有著格外的興趣，不過清明依舊對它們沒有好感。它們似乎做什麽事都是吵吵鬧鬧的，不管是求偶還是爭奪族群首領的位置，就連遭遇強敵逃跑前都不忘亂叫一通。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長，他與大白越來越熟悉，漸漸形成了一套隻屬於它們兩條蛇的交流系統。

　　雖然翻譯成人類語言的話可能只是幾個簡單的詞匯，不過這種賦予特定的符號或者動作以意義的交流方式，已經是語言的雛形了。

　　對於大白，除了讓它與清明交流更方便之外，沒有更多的意義。或許這能促進它族群的發展，在若乾年後形成一個蛇類文明。但對大白本身實際上不會有太大改變。

　　因為從生物結構上來說，它基本上已經定型了，就算參與語言的創造與使用，也不會讓它的智力得到飛躍式的發展。

　　可對清明來說，這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使他智力與理解能力大幅提高，也變得更加會思考。他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完善自己的意識。

　　大白的嘶鳴急促與舒緩交織，只有與它朝夕相處的驚蟄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以及這些不同之下隱藏的意義。再輔以肢體上的動作，他明白大白的意思是讓他跟它走。

　　走?去哪?

　　清明疑惑，看大白的樣子似乎很急切，但他想不到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也許……和剛剛聞到的香味有關?他猜測著。

　　他無法詢問大白具體情況，他們兩個之間的語言還停留在十分原始簡單的程度，無法表達這麽複雜的意思。只有跟大白過去才能弄清具體情況。

　　果然，大白前進的方向是香味傳來的方向。他們路過其他鱷魚、大蛇的地盤，從未遭受阻撓。因為朝這個方向趕去的不止他們兩個，別的蛇類鱷魚都往那兒去了。

　　空氣中傳來陌生的蛇類的味道，一路上還能看到匆匆而行的鱷魚。平時會對峙一番的兩種生物此刻見到了也不理對方，只是埋頭趕路。

　　不時還有龍鳥成群結隊地跑過，大量龍鳥組成了一個個龐大的隊伍，

有的隊伍數量可能不下一百隻。連龐大的巨蟒也不敢隨意招惹。　　清明蛇信一吐，察覺事情不簡單。他喚醒了驚蟄。

　　共享了清明所接收到的信息，驚蟄思維散發開來。這樣的情況很罕見，不是有大災難來臨，就是有什麽東西在吸引它們。

　　加上那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香味，結論很明顯了。無論是蛇群、巨鱷、龍鳥，它們的目標就是這香味的源頭！難道有天材地寶出世?

　　驚蟄腦洞大開，隱隱有些興奮。如果真有天材地寶，那是不是說這是個玄幻或者仙俠世界?

　　也許我穿越到了玄幻世界的太古年代，功法什麽的都要自己創。沒有人類以後就來個“女媧造人”……唔，女媧是女的，赫圖婭倒是挺適合做這角色的。那我就是……伏羲?

　　他越想越離譜，短短的時間就把洪荒到封神，從封神到西遊再到白蛇傳全想了一遍。

　　清明的提示聲將他喚回現實:“哥哥，這裡我沒有來過，已經很遠了。”

　　“嗯，要保持警惕，絕對不能大意。”驚蟄嚴肅地說道。

　　他們兩人的思維早已不再同步，即便記憶交換，這種場景意識也不會隨著記憶的交換而交換。

　　因為這並非與外界的信息交流，而是過去場景的短暫呈現，是一個思考過程，並不包含在真實的記憶中。所以驚蟄說這句話的時候毫無開小差的心虛感。

　　“嗯嗯。”清明很認真地回答。他可沒想那麽多，全神貫注留意周圍的動態，警惕著任何危險。同時也注意不讓大白離開自己的視線。

　　蛇類越來越多，甚至可以看到三五條並排而行的情況。不止有大蛇，還有些只有兩三米長的小蛇。這在平時是十分難得一見的情況。

　　情況與剛剛有些不同，已經可以看到鱷魚和大蛇對峙的情景。身體的掌控權還在清明手中，驚蟄只是共享了感知器官。他沒有去對付一些落單的鱷魚，而是緊緊跟著大白。

　　驚蟄猜測他們已經接近目的地，蛇群與鱷魚的目標可能是同一個。它們的智商不高，並不會刻意地減少競爭對手，但由於相遇頻率的提高，所以難免會爆發衝突。

　　這在客觀上就營造出了一種搶奪“天材地寶”前先打一波，把弱小的個體清出場的既視感。

　　怎麽有種玄幻小說的感覺?

　　吐槽歸吐槽，驚蟄依然很冷靜。玄幻世界什麽的想想也就罷了，至少從他目前的經歷來看，這個世界沒有超自然的因素。

　　他更願意相信那種散發出特殊香味的植物，也可能是動物，對蛇、鱷魚、龍鳥的成長有莫大的好處。就如同鬼齒龍魚的屍體一樣。

　　鱷魚和巨蟒之所以能長這麽大，龍鳥之所以會這麽聰明，和現在它們爭搶的目標也許分不開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