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絲用骨刀將哞哞側面被毒素侵蝕的組織剔除。在這個過程中,它不停地發出慘叫。
“至於這樣麽,不就是削掉點肉麽。”格瑞絲看著眼淚汪汪的哞哞,眼中的鄙視之情毫不掩飾。這點肉相對於哞哞那龐大的身軀算不了什麽。
在剔除了被毒素侵蝕的部位後,血液很快不再流出。哞哞的身體素質很不錯,一些普通的傷勢能很快愈合。
格瑞絲小心翼翼地將一些毒血裝在一個海螺中。她雖然有些懶,但也不傻,這種劇毒很危險,是一大利器,不能白白浪費。
被挖去了不少肉,可哞哞卻覺得渾身一陣輕松。看向格瑞絲的目光帶著感激。
“帶我去找那個弄傷你的生物。”驚蟄對著哞哞說道。
它愣愣地看著驚蟄,表情呆滯。
然後猛地搖著腦袋,打死他都不想再遇見那個生物了。上回能跑掉純屬僥幸。
接著它察覺驚蟄看自己的眼神中帶著冷意,便又趕緊點頭。聽話乖乖帶路會有危險,不聽話就死定了。哞哞這點還是分的明白。
格瑞絲被留在了鯡魚台地。
驚蟄則跟隨者哞哞向遠海遊去。他對能用出這種毒液的生物的基因也很感興趣,這毒素甚至不必他自己合成的混合毒液差多少。
海水阻隔了大量光線,令周圍顯得有些昏暗。在遊了大約幾十公裡後,哞哞陡然變得緊張。它就是在這附近遇到襲擊的。
驚蟄跟它在周圍轉了好幾天都沒有遇到那個打傷哞哞的生物。這令他不經懷疑對方是個遊行性生物,沒有固定的狩獵場。
哞哞松了口氣,沒遇到再好不過了。
在它想著要不要建議驚蟄回到鯡魚台地的時候,忽的感到側面一痛。驚蟄用鋒利的爪子在它身上劃出一道傷口。
哞哞嚇了跳,刷地一下拉開距離。它發出“哞哞”的吼聲,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疑惑與委屈。
“說不定那個生物在嗅到你的血腥味後自己會找上門。我們再等幾天,如果它還沒來的話,就回去。”驚蟄解釋道。
哞哞是素食動物,無法遠距離嗅到鮮血的味道,對驚蟄的解釋有些茫然。雖然不理解,但也安靜下來,算是認可了這個解釋。可是……為什麽一定要用我的血,而不是他自己的?
驚蟄當然不會隨便用將自己的血撒入大海,那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過去在察覺鬼齒龍魚擁有自己“異變基因”的一小部分後,他曾做過實驗。
將自己的身體組織給一隻小蜥蜴吃掉,前幾隻蜥蜴身體發生了異變,很快就因為基因崩潰而死去。在多次重複這樣的操作後,終於有一隻蜥蜴成功挺過驚蟄血液的侵蝕,活下來了。
驚蟄將其放生,一直跟蹤觀察它的成長。發現它變得極具攻擊性,並且身體不斷蛻變。在蛻變的過程中,它的基因也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不穩定,最終還是導向崩潰這一結局。
在它因基因崩潰而死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隻體長十幾米的猙獰怪獸。
從那以後,驚蟄對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重視,每次受傷都要謹慎地將灑出的血液清理掉。確保其失去活性。
如果驚蟄在為了吸引那隻海怪而揮灑使用自己的血液,那麽這片海域在不久之後就會變成一片戰場。被龍血侵蝕的生物們將於此廝殺,吞噬他者,強大自身。弱小者被吞噬,強大者也免不了走向滅亡。
接下來的幾天哞哞過得很是糟心,每天都被驚蟄按著放血,
還提心吊膽,擔心再次遭到襲擊。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海面上。粼粼的水波反射著光輝,空中幾隻翼龍盤旋,它們良好的視力能看到離水面不遠的小魚。
驚蟄一如既往地給哞哞放完血,然後浮在水面曬太陽。哞哞神情萎靡,一副牛生生無可戀的樣子。
“哥哥,有東西過來了。”清明在心中提醒道。
“嗯,我也察覺了。”驚蟄神情嚴肅,從變化的水流中他已經得知這位不速之客是條巨大的海蛇或者鰻魚,體型龐大,身長接近五十米。
隨著距離拉近,哞哞也發現了它,發出驚恐的嚎叫。
“哞……哞……”
看它緊張的樣子,這就是那個襲擊了它的凶手。
使用劇毒的海怪終於出現在驚蟄的視野中,這是一條體型龐大的海蛇。背部漆黑如墨,腹部則是銀白色,它的頭上長著一些反向的骨刺, 一排粗短的凸出骨骼從頸部向後延伸。
它的外形與驚蟄比較接近,除了沒有四肢以及翅膀。令人驚奇的是,它長著三個腦袋!連接著腦袋的頸部很細,之後三個分叉連接在一些,驟然變粗。
海蛇沒有貿然進攻,哞哞是不錯的獵物,不過一旁的驚蟄看上去就不好惹了。它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
驚蟄略微感到一絲壓力,畢竟海蛇那龐大的身軀不是擺設。海蛇的外形讓他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海怪,九頭巨蛇許德拉。
也不知道它繼續生長下去,能不能長出九個腦袋?驚蟄思緒有些飄散。
相比於驚蟄,海蛇顯得更加緊張。六隻暗金色的瞳孔盯著他,口中發出低沉的嘶鳴。這是在警告他不要阻攔自己狩獵。
在它張嘴的時候,驚蟄看到了幾排倒鉤狀的鋒利尖牙。
三頭海蛇與普通的蛇類不同,它有三個腦袋,頸部纖細。因此沒法吞下大型獵物。這就使得它的進食方式有所不同,它需要撕裂獵物的肌肉,小塊小塊地吞咽。為了適應這種進食方式,它的牙齒也進化出了切割能力。
哞哞被那烏黑的牙齒嚇得縮在驚蟄背後,似乎這給了它一些勇氣,居然對著海蛇發出哞哞的長鳴,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挑釁。
“去,一邊去。”驚蟄甩了甩尾巴,將它驅趕。
然後緩緩向三頭海蛇遊去。
見到驚蟄的舉動,海蛇變得更加緊張,它緩緩向一旁遊走,試圖尋找攻擊的時機。
而驚蟄卻仿佛不知危險一般,也改變方向,始終直挺挺地向它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