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那邊就是莆棲國了吧。”青羽雀躍著嚷道。

　　師徒四人站在山頂，前方依舊是一座山，但山勢趨緩，山形秀麗，滿山都是淡紫色的花樹，像籠了一層淡紫色的霧，如幻如夢。

　　“好美啊！”青羽低吟，滿眼陶醉，癡癡地看著眼前美景。

　　“把你嫁到莆棲吧，就可以天天看美景了。哎喲，你使暗器～”百裡嘴欠地說了一句玩笑，被青羽用一個樹果打中了腦袋。

　　花發老人怔怔看著對面山巒出神，好像根本沒聽見徒弟們的打鬧，他臉上依舊平靜，眼中卻閃過很多情緒。

　　三個少年安靜下來，靜立在師傅身邊，片刻後，老人說道:“對面就是莆棲國了，那紫色的花，叫紫苓，很好看，但有毒，像漂亮的女人一樣。一會兒進到林裡，大家用布掩住口鼻，不可停留。”

　　半生轉向百裡，衝百裡眨眨眼，然後斜向青羽的方向挑了挑眉毛，百裡捂著嘴吃吃笑了。青羽瞪圓了眼睛，雙手叉腰瞪著兩個少年，兩個人一吐舌頭，飛快向山下跑去。

　　紫苓樹林盡頭是櫸樹林，櫸樹林盡頭是杉樹林，杉樹林盡頭是松樹林，三個少年剛開始還新奇地觀景，第二天還在林中行走就有些膩了，第三天依舊是在林中，直到傍晚時分，路沒有了，一堵陡峭的絕壁擋住了出路，絕壁直上直下、生滿苔蘚。半生躍起半丈，試著在削壁上用足尖一蹬，卻像踩在冰面上，滑溜溜地借不上力，隻好落回原地。“師傅，我們分頭去找找路。”半生不甘心地說。

　　“這莆棲國，自古以來，易守難攻，就是借了天地造化。”師傅說著從衣袖中取出一隻穿雲箭，振臂向天空拋出，穿雲箭直射雲霄，哨聲響徹山林。

　　很快，峭壁上傳來格楞楞的聲音，一塊圓形大石突然凹了進去，然後向旁邊緩緩挪開，竟然露出一個大洞。

　　師傅衝著傻愣在原地的徒弟們說道:“走吧，慢了門可就關上了。”

　　三個少年趕緊魚貫而入，洞裡一個男子正在向師傅施禮:“貴客到，有失遠迎。”

　　“勞煩帶我們去拜見哲達烏利。”老人拱手還禮。

　　“那就得罪啦！”男子手托布條，依次蒙上了大家的眼睛。

　　石門緩緩關閉，另一側石門格楞楞打開。半生感覺有光線透過布條，應該是到了山洞外，近處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遠處有瀑布水流的嘩嘩聲，空氣中還有丁香的清香，如果能解開布條，眼前應該是一幅林間美景。

　　引路的男子每隔一段距離，投下一枚石子，大家施展開聽風辨器功夫，即使蒙著眼睛，也能跟上男子的速度。

　　男子讚許地點了點頭，對花發老人更多了幾分尊敬。

　　摘下布條，大家發現站在一個空蕩蕩的禪房之中，最前方的蒲團上，跪立著一個男子，聽到大家進來，依舊紋絲不動。三個少年滿腹狐疑，卻又不敢出聲，隻好靜立等待。

　　半柱香之後，男子站立起來，轉過身衝大家走過來。男子高大瘦削，面色呈現著病態的白皙，約摸四五十歲，最奇特的是，長著一對尖耳朵，少年們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中年男子。

　　“拜見哲達烏利。”花發老人單腿下跪。三個少年看見師傅跪下，慌忙跟著跪下。

　　“折丹，好久不見，你跟我年紀相仿，看上去可比我老多啦。”中年男子微笑著扶起老人。“這三個小家夥，是你徒弟吧，你教的很好啊。”

　　“你們還餓著肚子吧，嘗嘗咱們莆棲國的美味吧。”男子拍拍手，進來兩個長裙女子，男子吩咐道:“帶他們去用飯。”

　　“不必了，此次前來，想借夜鷹一用。”

　　“哈哈，你還真是不客氣，二十三年不見，你一來就要借我的寶物?”男子收了笑容，冷冷地看著老人。老人直視著男子的眼睛，鎮定地說道:“海水淹了五原城，鎮鬼塔雖然隻是被衝松了塔基，但我擔心彌淵有異動，需要借夜鷹去一趟。”

　　男子臉上有了一絲異樣，迅速恢復平靜，笑了笑說:“夜鷹借你也沒用，沒有夜視之人。”

　　“有！”老人指了指半生。

　　男子詫異地看著半生，然後踱步到禪房窗戶前，拿起插在窗台淨瓶裡的鶴望蘭，一絲煙氣從指尖騰起，鶴望蘭瞬間枯萎。男子轉過身來，枯萎的鶴望蘭已在他掌心中成了一撮灰，他輕吹一口氣，盯著散開在空氣中的灰，問道:“你拿什麽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