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看得出了神,目之所及的壁畫正是那副讓他落淚的畫,華服男子悲戚神情再一次讓他動容。半生完全沒發現長衫男子已經站到了他身旁。以至於男子說話時,半生被嚇了一大跳。
“你看得懂這幅畫?”
“看不懂。”半生老實答道。
“這是關於一對父子的事情,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做個講解。”男子撥亮火堆,解開半生穴道,帶著他走到第一副畫前。
“千年前,人世間有一條大河,被稱作生命之河,河岸兩邊,人們種植糧食,豐衣足食。突然有一天,大河泛濫成災,耕作的人們被突如其來的洪水吞噬了,莊稼也全部被衝走,幸存的人們陷入了饑荒。這一切,都被天帝看在了眼裡,一個大臣告訴天帝,洪水泛濫是因為天帝的小兒子在大河上遊教會了人們捕魚,惹怒了河神,才會如此。”
半生不解地問道:“河流上遊沒有肥沃的土地,沒辦法種植糧食,捕魚也是不得已,不然他們吃什麽?”
“好好聽故事,別打岔,我講到哪兒了?噢,對,講到有人告狀,天帝聽後大怒,要治小兒子的罪,那些學會了捕魚不用再挨餓的人們都跪下來求情,但天帝堅持認為,為了小部分人吃飽,而讓大部分人挨餓受凍甚至失去性命,就是犯了大錯。”
“這事,罪魁禍首是河神啊,為啥不治他的罪呢,這天帝,腦子不大靈光啊。”半生氣憤地說道。
“你又打岔,剛才跟你說話,你屁都不放一個,這會兒話這麽多,再說話,我封你穴道了啊。”長衫男子威脅了一句,又接著講道:
“這小兒子也是個強種,死不認錯,還帶著一幫子人去評理,結果天帝大怒,殺光了所有去評理的人,也殺死了自己的小兒子。這個小兒子死了以後,怨念太重,遁入魔道,修煉一百年後,功力大增,帶領鬼族為禍人間,天帝明白這是小兒子報復自己呢,就帶領著天兵天將跟鬼族大戰九天九夜,終於打敗了鬼族,並將小兒子和鬼族都打入彌淵。但天帝也受了重傷,臨死前,用自己王族之血封印了彌淵,讓小兒子永世不得複生。”
長衫男子講完了故事,半生也看到了最後一幅壁畫,但這幅畫損毀得厲害,已看不清畫的是什麽。
半生好奇地問道:“故事講完了?這最後一副講的是什麽?”
“不知道哦,我第一次到這個山洞,這副畫就這樣了,像是人為破壞的,為所謂啦,反正就是個故事,看個熱鬧得了。”長衫男子不以為然地撇撇了嘴。
半生聽完故事,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忿忿地說道:“如果天帝不錯怪小兒子,也不會有後面的事,做爹的,怎麽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既然生了,為什麽不能好好待他。”
半生嘴裡責怪的是天帝,心裡卻埋怨自己的父母,他從小就被遺棄,是師傅將他養大,父母就是他心頭一塊無法愈合的傷疤。
長衫男子淡淡地答道:“任何委屈都不能成為喪盡天良、為禍人間的理由。”
半生怔怔地看著這個男人,本能地感覺,師弟師妹們不是這個男人抓走的,自己可能錯怪他了。
長衫男子看著半生,笑了笑說,“你這小家夥很危險喲,要是你爹打了你一頓,你還不得把鄰居都殺了呀。”
半生明知道他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氣呼呼地說:“我才不會呢,我不是那種人!”
男子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捂著肚子,弄得半生越發生氣,一個黑虎掏心就奔著男子而去。
男子很輕松化解了,使出輕功跳到山洞中一塊山石上,依舊保持著笑容說道:“我解了你的穴道,就不怕你動手,你不是我的對手,想打架,明天吃飽了再打吧。”
半生收了招式,泄氣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他得去救師弟師妹,可這個男人如此難纏,他怎麽脫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