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都給我麻利點兒,上車上車!”
何邪到站裡的時候,就見沈遲正在院子裡大呼小叫,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行動處的特務們匆匆上車,就要出發。
何邪打了兩聲喇叭,探出頭道:“行啦,不用去啦!”
沈遲回頭,驚訝叫道:“處長?你不是……”
說了一半,他突然回頭,一巴掌扇在身後一個傴僂著身子的小夥兒臉上,破口罵道:“王八蛋,敢騙我?我特麽斃了你!”
看沈遲還要再打,何邪又按了一下喇叭,阻止住他,不耐叫道:“他沒騙人,給他一根金條,讓他走人。”
“一根金條!”沈遲叫了起來,“憑什麽?”
“讓你給你就給,哪兒那麽多廢話!”何邪罵了句,把車停在車位上,兩人下車,鎖好車門。
這時沈遲正不情不願地把金條交到了那小夥兒手上,小夥兒雖挨了打卻仍滿臉狂喜之色,連連作揖,千恩萬謝。
“滾蛋!”沈遲沒好氣道。
小夥兒千恩萬謝走了。
沈遲迎上前來,埋怨道:“處長,就是一個街頭混混,憑啥給他一根金條?啥也不給他能說啥?他敢說啥?”
何邪和左藍邊往裡走邊道:“就憑他腿腳利索。”
他不願廢話,問道:“站長在嗎?”
“在!”
“好,讓弟兄們在院子裡待命,一個小時後有行動。”
“是,處長!”
二樓,陸橋山從窗口看著下方一幕,眼神陰霾,不屑嘟囔道:“一大清早怎怎呼呼,跟耍猴似的,什麽玩意兒!”
余則成也在往下看,他眼神微眯,心裡生出幾分不妙來,看樣子,李涯又有行動,衝著誰去的呢?
上樓之前,左藍故意對何邪道:“待會兒要是出去,帶我一程。”
何邪為難道:“我要出去就是有行動,帶你不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左藍不悅,“我跟裁縫鋪約好了要去量料子的,你不能讓我說話不算話吧?”
何邪一副頭疼的樣子:“好好好,出去的時候我叫你。”
兩人的對話被一邊兩個特務聽了個正著。其中一個道:“看看人家這班上的,不是逛街就是去玩兒,再看看咱們。”
另一個笑道:“你要是有個行動處處長當丈夫,你也可以這樣。”
“去你的,我特麽是男的!”
“沒準兒李處長好這口呢?”
何邪在辦公室溜達一圈,拿著一個文件夾去了吳敬中辦公室。
“大清早的這麽鬧騰,怎麽回事?”吳敬中一看見何邪就問道。
何邪笑道:“路上碰見黨通局的攔路……”
他把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末了不屑道:“這幫人越來越差勁了,那個馮源被我用槍指著,差點尿褲子。”
吳敬中哈哈一笑:“他們不差勁,怎麽能襯托出我們是精英呢?十根金條,你還真敢要!”
何邪道:“待會兒人來了我直接讓送您這兒。”
吳敬中一愣,看了何邪好一會兒,眼有異色,不過什麽都沒說。
何邪打開文件夾,取出裡面九十四軍倒賣軍資案的資料,道:“站長,這些都是陸橋山給我的,他們情報處查得很詳細,我只要去抓他們個人贓並獲就可以了。”
“我就不看了。”吳敬中擺擺手,“這是送到嘴邊的功勞,不會出問題吧?”
“問題很大。”何邪搖頭,“站長,
我來是有另一件事跟您匯報。” “說吧。”吳敬中道。
“我在永豐碼頭髮現共匪蹤跡!”何邪道。
吳敬中一挑眉毛:“靠譜嗎?”
“靠譜!”何邪肯定道,“我還查到了他們一批價值兩萬美金的藥品,還沒來得及運走。”
吳敬中頓時來了精神:“多少?兩萬?你確定是美金?”
“我得到了確切情報!”何邪道,“不過這個消息我得到的有點晚了,他們今早十點就會在永豐碼頭交易,把貨運走。”
“那還等什麽?”吳敬中急了,“趕緊把貨截下來啊!”
何邪道:“這就是我要跟您說的,我的線人是昨晚得到消息的,但他今早才跟我匯報,我怕消息已經走漏了。當然,那麽多貨他們肯定沒時間運走,不過人恐怕很難抓到了。”
吳敬中“嗨”了一聲,恨鐵不成鋼道:“你管他抓不抓到人呢,你抓兩個共黨有什麽用?共黨是抓不完的!可是截獲了這麽一大批藥品就不一樣了,匪區最缺的就是藥品,每年他們因為缺藥而死的人成百上千,只要截了這批貨,不比抓幾個偷偷摸摸的地下黨強一百倍?”
何邪故作恍然:“站長高見!”
吳敬中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目前除了我的線人,就我跟您知道。”
吳敬中盯著何邪的眼睛道:“這批藥,你打算怎麽處理?”
何邪沉默半響,緩緩道:“任憑站長處置!”
吳敬中笑了,拍拍何邪的肩膀:“好,我以前看錯你了,以為你也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以後要多多仰仗站長栽培!”何邪恭謹道。
吳敬中笑著點頭:“好好乾,我很看好你。”
何邪道:“那我九點半準時出發。”
吳敬中面色一肅:“要保證貨物一箱也不丟,還有,讓你手下的人嘴巴都把嘴管好了,別鬧得滿城風雨的。”
何邪道:“這事兒恐怕是瞞不住,那麽大一批貨,我只能盡量少讓人接觸,不過事後給他們點好處,應該沒什麽問題。”
“你心裡有數就行。”吳敬中滿意點頭。
“是,站長!”何邪應下之後,又道:“還有件事,站長,今早的行動,我誰也沒通知,您能不能待會兒對外公布,就說我是去九十四軍查貪腐的案子?”
吳敬中神色一動,若有深意道:“聲東擊西?你不放心陸橋山?”
何邪苦笑:“站長,不是我不放心他,我查到了一點東西,我是真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大,簡直是要錢不要命!”
吳敬中緩緩道:“你別做的太過了,天津站,還是要以穩定為主。”
何邪心裡幾乎破口大罵,他又是十根金條,又是這批藥品,把吳敬中算是喂得飽飽的,可是現在他只是透露出一點要對付陸橋山的意思,吳敬中就不願意了。
這種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何邪心裡更堅定了昨天考慮好的三步計劃,吳敬中根本靠不住,連陸橋山鬥不願對付,可想而知,副站長他肯定也不會考慮自己。
萬事,還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