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我不懂。”鐵甲面無表情地說。

　　“有話好好說。”牛大嫂說道。

　　她是個老實人，對兒子一樣心存愧疚，可謂是寵溺了。

　　“他……他……”

　　“衛靈，表嬸若知道你下海，會怎麽收拾你。”鐵甲說道。

　　“什麽下海，衛靈，你又下海了?”

　　“我……我……”衛靈支支吾吾。

　　媽媽要求她做好榜樣，否則棍棒伺候，她也怕挨揍。

　　“媽，你去洗衣服吧。”鐵甲說道。

　　“那你們好好說，從小長大的朋友，不要吵架，據說今早大仙咬死了兩條海蛇，你們不許再下海，否則我真告訴三娘了。”牛二嫂絮絮叨叨地說。

　　等她離開後，鐵甲立刻恢復凶狠的眼神，眼白泛黃，眼珠子先是縮小，然後縱向拉長，變成一條深邃的黑縫。

　　蛇眼！！！

　　他突然出手，抓著衛靈瘦長的脖子，力氣奇大無比。

　　衛靈看著他的蛇眼，竟然被嚇得背後發涼，跟之前比，鐵甲像是換了一個人。

　　脖子像是被蛇纏著一樣難受，越來越緊，她幾乎要窒息了。

　　她抓著他滿是麟甲的手腕，問道:“鐵甲，你……你到底怎麽回事?”

　　鐵甲的蛇眼變回正常，松開衛靈，說道:“你都看到了?”

　　衛靈被掐得小臉通紅，咳嗽幾聲，深呼吸幾口氣，摸著脖子。

　　“是，我去鋸角鐵，看到你跟著蛇群下了深井。”

　　衛靈也不知道那是電梯，隻好叫深井。

　　“那你最好別說出去。”鐵甲提醒道。

　　“你到底怎麽回事啊，為什麽能跟海蛇群混在一起?”

　　鐵甲看著窗外，摸了摸脖子上的黑鱗，慢悠悠說道:“我就是它們，它們就是我。”

　　“瘋了你，你是人，不是蛇。”

　　“我無法和人類交流，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但蛇群卻把我當朋友，我能聽懂它們的話，它們帶我去見蛇王，說我以後會進化成海洋巨蟒，衣食無憂，強大無比，不用像今天這樣躲躲藏藏。”

　　衛靈聽著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那高樓底下真……真有蛇王?”

　　“沒錯，一條進化了一百多年的青環蛇王，它有利爪，我很想很想像它那般強大，那般威武。”

　　鐵甲說完，看著衛靈，說道:“表妹，你願意隨我去嗎?我想讓你做蛇王夫人。”

　　衛靈聽得頭皮發麻，神特麽的蛇王夫人，誰稀罕啊。

　　心裡暗暗佩服李漁，若不是被他拉著，自己真為了救鐵甲送蛇口裡去了。

　　最令她擔憂的是，鐵甲說這話的時候，居然透著一股興奮勁兒，像是要展現宏圖大志，一飛衝天。

　　這家夥年紀不大，心思倒是很深沉。

　　“鐵甲，你若一心想回歸大海，祝你好運，但我絕對是要做人的。”

　　鐵甲有些不悅，衝衛靈吼道:“你以後會後悔的，海洋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我們終究要變成海洋生物，才能成為強者，定風珠只能保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你永遠會被人類排擠，被當成人不人魚不魚的怪物。”

　　衛靈不想聽他精神病一般的廢話了，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想聽。我可以不說出去，但是不許你帶海蛇跟著飛魚寨，更不許傷害族人，若有一人因此死亡，別怪我用鬼牙刀對付你。”

　　“放心，它們是我的朋友，不會主動傷人的。”

　　“還有，

你要冷靜點，不要用毒蛇去攻擊海狼聯寨，那些東西沒人性的，會無差別攻擊無辜的孩子。”衛靈提醒道。　　“什麽叫人性，什麽叫蛇性，等我好好思考下，你走吧。”鐵甲回道。

　　衛靈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鐵甲，要不定風珠我們輪著用吧?”

　　鐵甲轉頭看著衛靈，竟然有一絲感動。

　　定風珠乃是鎮寨之寶，也是她的救命之物。

　　看來衛靈還是關心自己的，若是她沒了定風珠，應該就會跟自己一起暢遊大海吧。

　　“不用了，我不需要。”鐵甲回道。

　　說完便躺在80公分寬的竹床上睡覺。

　　衛靈雖然也是變異種，但她總是努力融合到族人中間去，加上她的變異沒那麽可怕，久而久之，小朋友們倒也願意跟她玩。

　　鐵甲就是常年不出門，待在小房間裡耗著，所有小孩都怕他。

　　衛靈擔憂地下了樓，沒心沒肺的趙小虎和呆頭呆腦的陳寶豬正在水池邊逗李漁玩。

　　“趙小虎，這真是大仙嗎?”陳寶豬問道。

　　“大仙也愛美的，為什麽不變成美人魚，變成鯊魚鯨魚，要變成醜魚，肯定不是仙。”趙小虎說道。

　　“表妹才是仙，小仙女。”他再次強調。

　　“你發育得像個大人了，那既然不是仙， 難免怕竹簽，待本豬戳他一戳。”陳寶豬說道。

　　他手裡拿著一根竹片做的劍。

　　陳寶豬在李漁跟前，胡亂揮舞著竹劍，嘴裡還自帶配音。

　　“咿呀，呼哈，嘿哈，biubiu……嘗嘗本豬的誅仙劍。”

　　說著猛地戳向李漁的腦袋。

　　李漁還沒來得及躲呢，衛靈衝過來一腳踹在陳寶豬的手臂上，摔個四腳朝天。

　　“啊，本豬被打中了，大仙好強啊。”陳寶豬非常投入地喊道。

　　他翻身起來，毫不猶豫地跪在李漁跟前，說道:“請大仙饒命，收本豬為徒。”

　　李漁看著這頭表演欲強盛的小黑豬，一時無語。

　　趙小虎和衛靈也冷冷看著他。

　　“有意思嗎?”趙小虎問道。

　　“難……難道是衛靈踹的我?”陳寶豬問道。

　　“笨豬兒，你有毛病啊，沒事戳人家幹嘛呢。”衛靈叉著小腰吼道。

　　“衛靈，我試試他是不是仙。”陳寶豬爬起來說道。

　　“是不是仙，管你屁事，他是我朋友，你再戳他，我就揍你啦。”

　　論修為，衛靈是所有孩子中最強的，已經達到了練氣一層，要知道趙三娘也就練氣二層。

　　陳寶豬撓撓頭，嘿嘿笑道:“好吧，既然是你朋友，那就是本豬朋友。”

　　“既然是表妹的朋友，那以後也是俺趙小虎的朋友。”

　　衛靈真的好無奈，相比這兩個中二少年，那鐵甲的確是太可怕了，讓她到現在還惴惴不安。

　　李漁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朝衛靈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