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一邊的平地上,有個背著大筐的女人,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她身上穿著很寬松的衣褲,白色的純棉布料看起來很舒服,上面繡著綠色的葉子做裝飾。
她把大筐放在身旁的地上,從筐裡抓出栗子分發給猴子們,一邊分一邊喊:
“都不要搶,排好隊,每隻猴子都有份,四個啊,不要多拿!”
猴子們排著隊,舉著爪子直立行走,一個個擠在美女的身邊。
“四個哈,拿好,不要掉了,記得早上到這裡,還有三個……嗯?”
突然分發栗子的女人突然停下了動作,她支起耳朵,仔細傾聽著遠處山路傳來的聲音。
“哇哇哇……”
遠處的山路上,傳來了淒慘的哭聲,梅新語打了個寒顫。
哪裡來的哭聲?
這條山路通向山頂,沒有任何岔路,而她家就堵在山下的路口。
有沒有人上山,她一清二楚,山上是不可能突然有人下來的,除非是飛上山去的。
飛上去的?
難道自己見鬼了?
或者是峨眉山中的精怪?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烈日當空,萬裡無雲,哪裡來的鬼怪。
梅新語手搭涼棚往遠處的山路上望去,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一隻大蘿莉踉踉蹌蹌的行走在山路上,她身上的連衣裙一片狼藉,滿是泥土,光著一隻腳,邊哭邊走著。
“哎喲我的天,這是哪來的女孩!”
梅新語立刻扔下手裡的栗子,迎著艾麗莎的方向一路小跑過去。
大蘿莉沒有理會前面的女人,她抹著眼淚就要越過梅新語的身邊。
梅新語趕緊彎下身子,扶住了艾麗莎,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大蘿莉。
她的瞳孔竟然是金黃色的,眼睛裡飽含著淚水,即使被梅新語扶著,她依然在抽噎著,顯得無比可憐。
梅新語馬上同情心泛濫成災,心底變得柔軟無比,她趕緊問道:
“小妹妹你從哪裡來?”
從哪裡來,從弗朗西斯公國來的,從外太空來的,從天上讓人扔下來的,這讓艾麗莎怎麽說出口。
她一邊哭一邊搖著頭,這事兒真的沒法說,低調,要低調。
梅新語心想,這女孩子大概是嚇壞了吧,她又問道:
“你的爸爸媽媽呢?”
爸爸媽媽,就是父母唄,應該還在外太空飄著呢吧。
艾麗莎哭著沒說話,伸手指了指天空。
梅新語心裡一突,在天上,也就是說,去世了唄。
“他們都…去世了?”
去世就是說死了唄,沒錯,死的透透的了,艾麗莎重重的點了點頭,抹著眼淚。
啊,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梅新語母愛泛濫,她緊緊的抱著艾麗莎,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不哭,不哭啊,寶貝兒不哭哈!”
寶貝兒?
公爵夫人多久沒有這樣溫柔的叫她寶貝兒了?
艾麗莎立刻想到了依然還在外太空飄蕩的公爵夫人,她心裡一酸,就像一個真正的孩子,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全部爆發,她再次嚎啕大哭起來。
“哇哇哇…媽媽!”
聽著耳邊撕心裂肺的哭喊,梅新語也覺得鼻子發酸。
想起她的母親每日辛苦操勞,照顧著出類拔萃的自己和不學無術的弟弟,當然還有不靠譜的父親,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噴湧而出。
美女和美少女在山路上抱頭痛哭。
哭了一小會,艾麗莎慢慢恢復了冷靜,她很疑惑,這個女人為什麽也在哭,自己父母雙亡還挨了打,心裡委屈所以才哭的,但是這女人哭什麽?
梅新語也恢復了正常,她也很疑惑,自己這是怎麽了,老媽只是和老爸出門旅行了,弟弟當兵不在家,就算是家政阿姨做的飯菜非常難吃,那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吧,難道是因為太孤單?
可惡,如果男朋友繼續出差的話,那就讓他跟公司過日子好了!
兩人在尷尬和疑惑中站起了身,梅新語抹了抹臉,臥槽,哪來這麽多土!
“先去我家好嗎,明天帶你去找警察。”
找什麽警察,還真讓謝必安說著了,有困難,找警察,但是這找警察,自己的身份可就瞞不下去了!
艾麗莎趕緊抱住梅新語的胳膊,
“嗚嗚嗚,不找警察!”
嗯?
不讓報警,這裡面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麽,敏感的小女人在心裡分析了一百萬個可能性,做女人啊,真不容易,出了事兒都是自己的錯。
“好好,不找警察,咱們先回家。”
梅新語拉著艾麗莎的手,走向裝著栗子的大筐。
筐被猴子們推到了,栗子撒的到處都是。
注意到猴子們把栗子砸的塵土飛揚,艾麗莎緊緊的盯著栗子,那是什麽好吃的?
梅新語撿起一隻栗子擦了擦, 遞給艾麗莎,
“要吃栗子嗎?”
艾麗莎趕緊接過栗子,整個放進嘴裡,哢嚓哢嚓,好難吃啊!
“哎嘛!栗子不是這麽吃的,趕緊吐出來!”
梅新語拍著大蘿莉的後背,讓她把栗子殼吐了出來。
然後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準備砸個栗子做個示范,這栗子不是不能捏碎,但這殼上有刺。
原來,這個栗子要去殼的呀,艾麗莎用手使勁一捏,栗子殼就整整齊齊掉在地上,手心裡只剩下光潔的栗子肉,她一口吃了下去,香,真香,本公主還要!
艾麗莎望向梅新語,美女蹲在那裡,手拿大石準備砸栗子,哎嘛,原始生物,和猴子沒區別嘛。
感受到艾麗莎鄙視的目光,梅新語的微笑慢慢的僵硬,臉上也逐漸的發紅發熱發光,她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難道自己和猴子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從基因上看,確實沒差多少。
看到梅新語的笑臉漸漸消失,艾麗莎心裡暗暗反省,低調,要低調,再低調,怎麽能為了一口吃的就失去理智了呢,本公主不是那樣的人!
她淚眼婆娑的向梅新語伸出了手,
“嚶嚶嚶,姐姐,手好疼!”
手疼才正常的好吧,梅新語松了口氣,那個栗子的殼應該本來就是破了的。
就說這麽個小女孩子,居然徒手捏栗子,她爹是健身教練吧!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艾麗莎抹了抹眼淚,牽著梅新語的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慢慢的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