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潮就站在小徑邊上,然後看著三十歲左右的老娘化身成花季少女一般,蹦蹦跳跳地走遠。
他心裡那個酸爽啊!
很不是滋味,余潮知道老娘這一刻是很高興的,但他更能明白,老娘高興的原因,並不是可以拜孫思邈這樣的大家為師,學醫只是她的手段,目的是什麽?
自然是準備取悅那個該死的渣男了!
其實這種事要是換成其他女人,余潮大抵是能理解的,甚至是全力支持,但喚做是自己的老娘,余潮就不能接受了。
那個該死的渣男既然能狠心……不,是無情,拋妻棄子十余年不聞不問,而且自己母子二人在長安的機緣也表明了這個渣男不是一個普通人……
那麽,余潮真的擔心老娘會再一次絕望,就算一時又相好了又如何,男人最是喜新厭舊,你將來全新的樣子可能很美好,但要是看膩歪了,或者真到了年老色衰的地步,那個渣男怎麽可能還會把你放在心上?
余潮心裡暗罵,老娘這個傻女人真是沒救了,關鍵是自己好像越幫越忙啊,也不知道老娘將來會是個什麽光景?
突然之間,余潮覺得自己不得不盡快出人頭地,這樣一來的話,就算是最壞的情況,諒那個渣男也不敢再一次對老娘說拋棄就拋棄吧?
還有,那個渣男的三妻四妾,也不至於敢毫無顧忌地欺負自己老娘啊!
是的,看到余氏這樣子的變化,余潮不僅心裡十分難受,又不得不考慮更現實的問題——既然渣男無情,那就讓你這輩子母憑子貴吧!
總不至於讓老娘老的時候孤苦無靠啊!
余潮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事重重。
這時候,家裡的兩個小丫鬟嘰嘰喳喳地走了過來:
“小青,你聽說了沒有?”
“我早就知道了,二丫那個小娘皮仗著少爺喜歡,又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近孫老,這不一步登天了麽!”
“是啊!孫老神仙的親傳徒弟哎!這走上街去,怕是得橫著走!”
“唉!”
“你灰心什麽?二丫一個黃毛丫頭能做到的事情,我們還是經過管家和主母層層挑選的呢!憑什麽我們不能做到?”
“對啊!少爺馬上就成大人了,只要找機會常常出現在他面前,還怕貓不偷腥麽?”
“你這騷提子哦!少爺是我的!”
“……”
兩女越說越汙,聽得余潮臉色都黑了!
這什麽和什麽啊!
自己的一廂情願,炮製了《最美的你》,似乎出了很大很大的偏差!
老娘和二丫算是好的,還有大丫也是,盡管有其他的因素,但起碼能求上進啊。
這些丫鬟呢,現在就開始搞得家裡烏煙瘴氣了!
余潮表示不能忍了,突然怒道:
“放肆!你們兩個不去幹正事,卻……卻在這裡搬弄是非?!”
余潮本來想明說的,但顧及到自己余家的清白,還是算了,要不然一傳出去就越描越黑了。
兩個丫鬟本來正開著車呢,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不僅當場翻了車,也嚇壞了:
“少少少少……”
“爺!”
兩個丫鬟不知道自家少爺為什麽發這麽大的脾氣,簡直被嚇得瑟瑟發抖。
余潮繼續黑著臉道:
“還不去幹活?!”
兩個丫鬟落荒而逃,隻留下一個臉色不渝仿佛有人欠了他幾百萬貫的余潮。
其實余潮早就和老娘說過家裡的問題,
招丫鬟做家務沒問題,可你得找些手腳麻利、老實靠譜的啊,以顏值作為標準怎麽行? 余潮並不是一個聖人,愛好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妹子,但他覺得……
怎麽說呢?
大唐民風比較包容,女子受到的枷鎖並不嚴重,余潮自認也不是一個專一的人,但余潮還年輕,身體本錢還不夠多,另一個則是覺得,這些丫鬟並不是他的菜。
說明白了,那就是余潮認為這些丫鬟事事處處與後世的女子相比,太不一樣了,前者普遍以男為首,後者呢,雖然也有一部分不靠譜的,但相對來說更獨立自主,並不是說缺了男人就沒辦法生活下去。
余潮覺得自己真正欣賞的,是那種既可以獨立自主,又能與男性平等相處的女性,這樣的妹子在大唐卻太少了,至少他現在是這麽認為的。
那麽,是什麽緣故導致現在家裡搞得好像宮鬥劇一樣呢?
余潮隻好自己背了這個鍋。
《最美的你》這一大鍋金湯應該就是引子了,這些丫鬟好的不學偏學壞的,一個個像狼一樣盯著自己,這算怎麽回事?
余潮一想就怒上加怒,簡直火上澆油一般,恨不得立馬把《最美的你》列為余家的禁書。
余潮正想行動起來。
可這個腳卻抬不起來了。
俗話說得好,你越是禁止,別人越是喜歡,這不是以某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現在家裡的女性包括余氏在內, 幾乎人手一本《最美的你》,這就是她們甘之如飴的精神食糧啊!
所謂需求決定市場,就算沒有《最美的你》,余潮估計以後也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心靈雞湯了——女人嘛,平時閑得沒事不就喜歡胡思亂想?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余潮去找到了一個正著偷偷摸摸的小丫鬟,張嘴就問:
“你在看什麽?”
小丫鬟嚇了一跳,把東西藏了起來,道:
“少爺!”
“拿來!”
小丫鬟幾乎哭了,卻不敢對家裡唯一的少主說不,隻好乖乖交了出來。
余潮接過來一看,正是《最美的你》一書,這書非常精美,用紙也是上乘!
余潮記得自己隻抄了一本交給大丫來著,現在是在老娘手中當寶貝一樣珍藏著,並沒有把這破書交給誰出版來著。
所以這是一本盜版書?!
余潮乾脆問:
“這書是怎麽來的?”
小丫鬟小聲回答:“外面買的!少爺,奴婢不是偷懶……”
余潮直接揮手打斷:“我沒說你偷懶,這書多少錢?很受歡迎麽?”
小丫鬟一聽,少爺似乎真沒生氣啊!
小丫鬟頓時來勁了,嘰嘰喳喳地說道:
“這本書原版本來在夫人手中的,也不知道是誰流傳出去了,外面的書坊就拿來印,售價可是奴婢兩個月的月錢呢,然後一上市就賣瘋了……”
小丫鬟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余潮已經滿臉怒氣的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