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舟打開手機的社交軟件，上面顯示著陳書弘給賈舟發來的消息，這是蘇燁死亡的照片。在渤城中央廣場，一個十字架立在了正中央，蘇燁的四肢被釘子釘在了上面，四肢上都充滿了血液。十字架周圍，布滿了血痂，看上去宛如數朵花兒一般。

　　“看上去，好像死了很久?”賈舟詢問道。

　　“沒錯，確實死了很久。死法，應該是被釘子釘著的時間久了，活活被痛死的。”陳書弘回答道。

　　“痛死的?”賈舟皺起了眉頭，“那之前居然沒人發現?”

　　陳書弘說:“是啊，這就是很奇怪的一點。從監控上看，蘇燁和十字架、包括周圍的血痂，是在早上七點整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中央廣場上的。”

　　“突然出現?”賈舟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法消化這個說法，“那個時間段的監控發我看看?”

　　陳書弘知道賈舟會要監控視頻，賈舟一提，他便把事先準備好的視頻發了過去。這是早上六點五十九到七點零一分時長兩分鍾的監控視頻截取，但是整個視頻就像是一個靜態圖，只不過在第一分鍾的時候換了一張圖片而已。就如同陳書弘說的一樣，突然出現，沒有過程，呈現出來的只有蘇燁被釘在十字架上死亡的樣貌。

　　賈舟退出視頻，看見陳書弘剛剛發來的消息:“從屍體情況來看，蘇燁應該就是在七點鍾左右死亡的。”

　　“也就是說，蘇燁剛死，整個屍體就出現在了中央廣場上?”賈舟根據自己的理解稍微總結了一下。

　　“差不多可以這樣說，因為沒辦法精確到分鍾，也不能完全定論說就是這樣。”陳書弘回復道。

　　“剛死，屍體就突然出現在中央廣場……”賈舟皺起了眉頭，然後又回去把陳書弘發來的監控視頻看了一遍，當然，是從第一分鍾屍體出現看起的。

　　十字架……痛死……受難……耶穌受難?

　　賈舟關上視頻，對陳書弘發去消息:“你覺不覺得，蘇燁這樣死有點像耶穌受難?”

　　“你這麽一說，好像真是這樣！”陳書弘看見賈舟的消息，又回去看了一下屍體的照片，同時，坐在他旁邊的蔣仕沅也說:“書弘，你覺不覺得這個樣子有點像耶穌受難的樣子?”

　　陳書弘說道:“賈舟剛才也這麽說。”

　　蔣仕沅點點頭:“這樣，我們先回車裡吧，上《虛甲》跟賈舟討論一下。”

　　“好。”

　　為了方便能跟賈舟面對面討論，蔣仕沅在出門的時候把兩個虛擬頭盔也戴上了。他們從中央廣場回到車裡，跟賈舟說了一聲，便戴上頭盔、進入虛甲空間。

　　【一區·文明之地·藝術館】，這裡，收藏著很多人類歷史上藝術名作，無論是傳統藝術繪畫、音樂、雕塑、戲劇、文學、建築，還是二十世紀到二十一世紀才提出的第七藝術電影、第八藝術電視、第九藝術遊戲，這裡都有收錄。

　　賈舟、陳書弘和蔣仕沅來到了第一藝術繪畫館，調出了幾幅畫，這幾幅繪畫作品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相同的主題——耶穌受難。

　　蔣仕沅介紹道:“這三幅分別是西蒙·馬丁尼的《耶穌受難》、格呂內瓦爾德的《釘刑圖》、米開朗琪羅的《最後的審判》，不過《最後的審判》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吧，畢竟沒有十字架。比較有名的就這幾幅，其他的大部分是中世紀的作品，有署名的不多。”

　　賈舟看著面前這一幅幅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畫作，

它們的構圖和核心內容看上去大同小異，只是其他地方和用色各有不同罷了。　　“不對，我感覺，我們還是忽略了什麽。”賈舟的目光緊緊盯著這些畫作，雖然這些和蘇燁死的樣子很相似，但是賈舟並不能看出其他內容。

　　“我也覺得。”蔣仕沅點頭同意。

　　陳書弘無奈地說:“我感覺我站在這裡好多余啊……”

　　“等會兒，書弘，名單之內的一共有多少個人來著?”賈舟的身子突然一搐，好像想起了什麽。

　　陳書弘回答:“十三個人。”

　　“蘇燁是第幾個死的?”

　　“第七個。”

　　“那個預知到飛機出事的學生是第幾個?”

　　“第九個。”

　　“果然這樣！”賈舟雙手一推，面前的畫作成為白光粒子消失、返回了原有位置，接著，賈舟手指一點，正前方一幅畫作移動了過來。

　　蔣仕沅了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你們在說什麽啊?大哥、大姐，能別打啞謎嗎?”陳書弘無奈地說。

　　蔣仕沅輕輕一笑，然後指了指賈舟拉過來的畫作——《最後的晚餐》。

　　《最後的晚餐》是文藝複興時期萊昂納多·達·芬奇創作的一幅壁畫，描繪的事基督教新約聖經記載的最重要的事件之一。

　　參加最後晚餐的是十三個人，晚餐的日期恰逢十三日，“十三”給耶穌帶來苦難和不幸。因為這個事件，十三被認為是不幸的象征，是背叛和出賣的同義詞，也成為了基督教教徒在日常生活中需要避諱的數字，比如，飯桌上的人數一定不能是十三個人。當然，關於“十三”，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即在北歐神話中，哈弗拉宴會上，出席了十二位天神，後來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煩惱與吵鬧之神洛基，他的到來招致了光明之神柏爾特的死亡。

　　蔣仕沅對陳書弘解釋道:“《最後的晚餐》中，飯桌上有十三個人，即耶穌和他的十二門徒。耶穌站在正中央，從右往左看，是第七個人。而出賣耶穌的猶大，站在耶穌右手邊第二個，也就是說從右往左是第九個。”

　　“哦，你們的意思是，這個案子的殺人順序和《最後的晚餐》吻合?”陳書弘驚訝。

　　賈舟說道:“只怕是這樣。能夠預知死神的人，對應著猶大，而蘇燁，對應著耶穌。”

　　“聽你這麽一說，我好像能明白一些了，難怪蘇燁要叫蘇燁呢，不就是耶穌反過來嘛！而且，他的資料上顯示他每個周末都要去一趟教堂，也正好是基督教徒。”陳書弘說道。

　　蔣仕沅看向了賈舟:“只是，賈舟，你覺得這件事是巧合嗎?如果不是巧合，那麽凶手的目的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