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雞哥和羅布正站在那裡竊竊私語。
“你有沒有發現,頭兒今天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羅布八卦道。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啊。”雞哥又想起昨天在車上情景。
“自打我來到這裡,就沒見那個女人笑過。她是不是性冷淡?”羅布小聲問道。
“你搞笑呢吧?我看見她那張臉,都忍不住打寒顫,現在可是九月。”雞哥是特貝爾的正式員工,他和蘇沐共事的時間要比羅布長。
“舊時代的人類能夠活到現在,雖然稱的上是個奇跡,但至於這麽興奮嗎?”羅布認為蘇沐的行為過於反常。
“這件事你最好咽到肚子裡,懂嗎?頭兒並沒有向上面匯報。”
“拿好你的薪酬,再過兩個月,你的雇傭期限就滿了,可以選擇待業,也可以申請繼續服務,其他不該知道的事情就別去多想,OK?”
雞哥一改以往大大咧咧的模樣,語氣像是一種警告。
羅布詫異的點了點頭:“OK。”
不過他也能理解雞哥的反應,有些事情知道的少點,對自己沒壞處。尤其是給這些大公司賣命,最好把自己當個隻懂得服從命令的機器。
羅布不同於雞哥,他是蘇沐從委托工會中找來的D級雇傭兵。無論權限和地位都不能和雞哥相比。
開拓部不像武裝部那樣擁有強勁的戰鬥資源配備。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探索未知區域,搜集和反饋信息。
不過有關高能的信息,蘇沐對上級完全保留,幾乎沒人知道。
這下羅布好像有點明白,蘇沐為什麽不用內部武裝人員了。
見到高能和燼走了過來,他們停止了交談。
“嗨!”這是兩個熟悉的面孔,高能一點也不見外,爽快的打著招呼。
“喂,小子,以後見我們要喊大哥的。”雞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對於新人,有時候沒必要那麽客氣,這是國際慣例。
高能則完全不給雞哥面子。
“大哥?老子的年齡按說比你爺爺的爺爺都大好幾輪吧?你是不是得管我叫祖宗?”
作為一個舊時代的人類,休眠倉延緩了高能新陳代謝的速率,導致他依舊是個小鮮肉。但單純論輩分,也沒毛病。
“你他媽……”雞哥這暴脾氣,說著就要找高能乾架。
“你們在說什麽呢?”大廳外響起一個女聲。
“咳咳!”看到蘇沐進來的那一刻,雞哥尷尬的用手捂著嘴巴咳嗽了兩聲,隨即狠狠瞪了高能一眼。他想不通這家夥怎麽就那麽喜歡跟他對著乾。
高能懶得搭理他,扭過頭看到了蘇沐,一陣神清氣爽。
蘇沐換了一身行裝。
栗色的大長卷發散落開來,上身暗紅色的休閑格子襯衫習慣性的解開兩顆紐扣,似乎除了可塑性較強的緊身衣外,再沒有合適的衣服可以容納下她爆表的身材。
下身穿著便於行動的高泰克斯面料戰術短褲,腳上一雙黑色的馬丁靴。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笑容,但再也沒有了冰霜。
小汙跟在蘇沐的身後,搖著並不靈活的尾巴,一副舔狗的模樣。都說狗隨主人,他可沒這麽舔吧?
“感覺怎麽樣?”
蘇沐仔細打量了下高能,這家夥的狀態看上去很不錯。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能爬五樓。”
“呵。”蘇沐一笑,“我本以為你至少還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完全康復。
” 她對高能的恢復能力也表示滿意,這不僅僅是抗生素的作用,他本身的基因天賦可能是關鍵。
“既然沒問題,我們就盡快去做個完整的測試吧。”
……
測試是在大廳的後面進行。
有一處籃球場大小的場地,弧形的穹頂,全封閉的。
一個三米多高的灰色圓柱體坐落在場地的中央,密密麻麻的導線從圓柱體上面延伸出來,連接著場地四周的各種小型儀器。
看上去像一個大型的實驗室。
蘇沐解釋道:“這是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基因測試儀,是很多年前在A7區的一個地下研究所內發現的。後來被國聯買斷,經改造後進行了量產。”
雞哥補充:“原本新時代的人類很難評判自身實力,他們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覺和身體反應,來發現進化的方向。”
“自從有了這樣的機器,就完全沒有問題,它不僅能夠量化你的六維屬性,顯示出你的天賦技能、開發程度,還能夠繪製出你的基因藍圖,預測出你未來的發展方向。”
“你的意思是說沒有進化出的天賦也能預知?”高能產生了一點興趣。
“可以這麽理解,鉚釘城委托工會的測試,只能測出你的天賦下限,而這個儀器,可以預估出你的天賦上限,並制定出相應的基因藍圖。未來高級職業的注冊,都會用到這種儀器。”
“如果繼續蝸居在第三生存圈那些落後的聚居地中,你恐怕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真實戰鬥力,也很難有所提高。所以在接下來的測試和訓練中,我會重新細化,分析,做出對你最精準的一個實力評估。”
蘇沐詳細介紹著,似乎已經將高能作為未來重點的培養對象。
這種青睞,在羅布和雞哥眾人的眼裡,並不正常。
聽分部裡其他人有議論過,蘇沐從小就在特貝爾公司長大。作為一個女人,尤其處在一個將男尊女卑、優勝劣汰演繹到極致的時代,她能夠成為開拓部裡獨當一面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個奇跡。
而如今她對高能產生出的那種莫名的積極性,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們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個特殊的男人身上。
一個從舊時代醒來,並且身上充滿了未知秘密的男人,天賦上限究竟在哪裡。
在審判日過後,科技隕落,文明崩潰。後人類花費了一個世紀的努力,不過僅僅恢復了前文明百分之二十的科技成果。而且這其中還存在著巨大的科技斷層。
很多技術只能運用,卻無法逆推和複製。一旦現有的科技遭到破壞,複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值得欣慰的是進化眷顧了新時代的所有生物,尤其是智慧。而人類在這個天賦點上仿佛永遠沒有終點,不停地突破著上限。
這讓處於食物鏈低端的人類再次看到了希望。
高能倒沒有任何顧慮,他的雲腦系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對身體的評測有著準確的分析。在天賦方面,雲腦可以自動記錄那些植入的基因片段。
高能唯一好奇的是自己的上限會有多高。
圓柱形儀器的玻璃門自動打開,在蘇沐的示意下,高能走進去,玻璃門緩緩合閉。
若沒有這扇透明的玻璃,內部灰暗色調和空間束縛會給人帶來無形的壓抑感。
這個儀器,摒棄了血液輸出,也無需任何導管植入,只要站在裡面就能夠完成所有的測試。
不過副作用可能會讓人精力疲憊,頓感虛弱。
它的科技含量,在新時代絕對稱的上頂尖。在經歷過很多人的測試使用後,準確度也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