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瞬時之間便在任罄身後出現了十數名身著黑衣的王九的親衛,以劉老二為首,盡皆以弓弩黑黢黢的洞口對著場內的獨眼老大、鷹勾鼻老二與癱倒在地的陳祖義。
陳祖義已萬念俱灰,這十數年來的順風順水,早已淘盡其鬥志,一朝傾倒,永不翻身。
陳祖義看著俊朗的王九忽然想起了什麽,道:“你是何人?為何看起來有些面善?”
“他還能是何人,自然是劍神王泊的後人。”獨眼老大插嘴道。
王九看著陳祖義笑道:“在下王九,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他的後人。為清除你這個禍害,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怎麽說?”陳祖義頹然道。
“讓你死亦做個明白鬼,”王九“唰”地將懷中的橫刀抽出,道,“你應該知曉,當年你以百萬兩銀子,買我父親王泊之命,並以我與我母親相脅,我父親自刎身死。但如今那參與圍剿我父親之人,峨嵋派、恆山派、少林派等主使已盡皆命喪我手。你,是最後一個!”
陳祖義臉色刷白,已無血色……
“你們二人,想怎樣?”王九忽然轉向獨眼老大與鷹勾鼻老二道,手中之刀瞬間爆出光芒四射的尺余劍氣。
“王公子,他是他,我們是我們,”獨眼老大道。
“那行。”王九手一揮。那劉老二率了三名護衛瞬時將那癱倒於地、不可一世的海盜王陳祖義捆了起來,陳祖義束手就擒。
陳祖義被數名侍衛架過王九身邊,他忽然停了下來,問道:“請問王公子,那施進卿一年多以前,所收編回來的‘黑狼海盜’,是否為公子所率?”
王九看著籌劃截殺自己父親之人,忽然覺得意興闌珊,點了點頭道:“正是。正是我所率,我收服施進卿,讓他做你的內應,那近二千人,盡皆為我的手下!”
“輸在你手下,不冤……”陳祖義喃喃自語。陳祖義不蠢,相反而極為精明,只是因為這些年順風順水,實在太過狂妄,一招出錯,滿盤皆輸。
出兵是錯,讓那施進卿等人看守大營,更是錯上加錯。施進卿裡應外合,端了老巢,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陳祖義想明白了,正待被那劉老二等人架走之時,任罄攔住了陳祖義。
任罄始終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心生不安。她二話不說,直接揮起了血跡尚未乾的手中之刃,一襲涼意透過陳祖義的兩臂、兩腿。陳祖義瞪大了眼睛,忽覺四肢筋絡疼痛難忍,用不上力,腳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獨眼老大看著幾乎被架出去的陳祖義,歎道:“筋絡已斷,廢人一個。那王公子,對我們兄弟二人,您打算如何?”
王九執那冒出尺余劍氣的橫刀,斜指地下,笑道:“冤有頭,債有主。江湖事,江湖了。我們屬大明軍隊攻城,但卻死於你們江湖人之手。你說,我待如何?”
“那人是我殺的,你卻待如何?”獨眼老大身後的鷹勾鼻站了出來道。
“原本不想說那麽多的話。今日說的話太多了,”王九道,“你留下,他可以走。”說著看著鷹勾鼻老二,又指了指獨眼老大。
“假如我不走呢?”獨眼老大冷笑道。
“不走?那便留下……”話未說完,這王九揮起手中之橫刀,攜著尺余的劍氣,舉重若輕地直接向那獨眼老大劈去……
獨眼老大眼前忽然閃現一道異常閃亮的白光,直讓人不忍直視。獨眼老大大驚,他未曾料到這王九竟會爆起揮劍,這劍來勢不快,但實在是刁鑽,避左避右均不可,只能後退!
這一退,便只能與那鷹勾鼻並排。
王九一劍逼退那獨眼老大後,對他道:“你走還是不走?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那好,我走。”獨眼老大面無表情地道。
說罷,他意味深長地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弟鷹勾鼻老二……
如今眾人所在船倉內一片寂靜,船倉外的打鬥聲已暫歇,唯有聽見大明水師的官兵正在吆喝俘虜繳械之聲。
一步,二步,三步……他緩慢地踱過王九身邊後繼續向前行。
前行的方向,任罄為首的十余名侍衛正手執弓弩,將黑洞洞的弩口對準正在緩慢前行的獨眼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