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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263章 簡單
當諸神從古舊傳說中露出獠牙,將不再有人能抵抗世界滅亡的再臨。

  ——————

  莎爾將魔力散開鋪就了一層寒冰的台階,在走到海面上之後她環視了一圈,最終艱難地吐出一句:“真冷。”

  從荒原到下水道再到這麽一片極北之地,溫度的反差也太大了。

  西澤呼出一口熱氣,看著片片晶瑩的飄雪自半空中滑落至自己的面前。

  “尼伯龍根不是一場夢境,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西澤忽然這麽說道,“所以那些光團才能幫助人成為大魔法師,而我們也確實是從荒原廢墟到了塞萬下水道又到了這裡,雖然我沒有去過,但毫無疑問這裡就是極北之地,漆澤北部邊境線之外的雪川域都比不上這裡。”

  莎爾蹲下身,抓起一把雪花握在手裡捏成一個小球,看著自己通紅的小手還有圓滾滾的雪球,她忽然感覺特別有趣,於是笑了出來。

  “接下來只需要找到去往第四層的辦法就好了,”西澤對莎爾說,“每個尼伯龍根都有著自己運行的一套法則,並且會模擬著現實存在,就像第一層裡的魔力匯聚之地。”

  西澤微微動了動右手,終於,右手恢復了一點點知覺,他勉強能揮揮手,打掉自己睫毛上的雪花。

  “我不太明白,所以這些事都要辛苦西澤你了,”莎爾這麽說著將西澤放在了地面上,仰頭看向明朗夜空下的璀璨極光,頗為感慨地說,“我從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我也是,”西澤疲憊地說,一路走來消耗最大的其實並不是莎爾,而是這個剛從昏迷中蘇醒的男孩,先不說那些忽然冒出來的記憶要不斷整理,光是要從複雜的現狀中找到一絲突破口就已經足夠難為他了,更不用說這一路上常有的顛簸,西澤自詡腦子好使身體強健,但現在這種情況毫無疑問對這兩樣都是有生以來最大的挑戰,他低下頭,微微地哈出一口熱氣,融化了自己面前的幾片雪花,“而且我現在,好累。”

  之前擊敗那個疤臉男人所用的領域是他之前在礦井裡覺醒時就有所領悟的,那時他站在石海的底端,僅僅是下意識地伸出手就將所有災害阻隔在外,領域這種東西固然只有賢者才能使用,而西澤作為一介新晉的大魔法師,對領域也是一知半解,只能強行以魔力為根源不斷燃燒,支撐領域龐大的消耗,他接納了被自己所拋棄的情感,並以此再度激發了領域的存在,作為擁有著賢者經驗的西澤能自由操縱領域也算是情理之中。

  西澤沒被領域徹底榨乾而亡僅僅是回光返照結束後肢體癱瘓,本身就已經是極其幸運的狀況了,而現在他能隱約感覺到,中階大魔法師的門檻正在不斷松動,只需要一段時間他也許就能再度靠近那個位置。

  那個厄洛絲曾經站到過的位置。

  中階大魔法師。

  提古拉斯悠悠地在他身側旋轉,這柄劍自從再度蘇醒過來之後就顯得異常活躍,而且也沒有一開始那種極具壓迫感的寒氣,看樣子當初在拍賣會上展露出的模樣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這是一把有靈性的劍,雖然這麽說會很奇怪,但提古拉斯確確實實地宛如生命。

  也許這就是多梅甘爾的神奇之處。

  也是西澤對這柄劍的期待所在。

  “好啦好啦不要晃蕩啦,”西澤歎了口氣說,“快帶我們去你主人的寶庫,你是鑰匙,沒錯吧?”

  提古拉斯在半空中再度轉了一轉,就在西澤還沒能理解它的意思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真不愧是西澤,備受期望的新星,如此輕松地就一路來到了第三層,”西澤的目光銳利起來,莎爾向後退了一步,看著來時的大坑,裡面正有一個男人悄悄浮現出來,他渾身都被一身泛紅的黑色長袍籠罩著,散發出一陣不詳的氣息,猩紅色的眼睛從兜帽下的黑暗裡透出來,緊緊地盯住了木筐裡的男孩,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那麽囂張的家夥現在居然縮在這麽小的一個木筐裡,不覺得挺搞笑嗎?”

  這個男人和之前的那些人都不一樣,西澤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一陣凝重,在這個男人面前他似乎連一陣大氣都不敢出,周圍的風雪裡混進淡淡的魔力因子,他再度向前踏出一步,終於從洞窟的台階裡走出來,徹底站在了冰海之上。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忍不住感慨:“這裡果然和之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過。”

  聽到這句話之後西澤愣了一下,男人這句話裡所透露出的意思難道是他以前就曾經來過這裡?

  難道這並不是墳墓第一次暴動?

  男人看出了西澤的疑惑,於是笑著搖了搖頭:“你很聰明,但對於這種複雜的情況來說,沒有情報就是沒有情報。”

  他掀開兜帽,露出一張蒼老的臉,斑白的發絲上沾染了血色,男人揮手,將袖間尚未凝固的鮮血甩在地面上,血滴很快就凍結,化作冰原之上一抹紅色的斑點。

  莎爾呆呆地看著他的動作,實在難以將面前的這個角色和之前那兢兢業業的老人聯系在一起。

  “還好趕上了,”布朗姆笑著說,“不然我可怎麽跟我那些老長輩交待啊。”

  “你其實不是漆澤國人,”西澤沉默了一下,說,“你是誰?”

  “我如今確實是漆澤國人,請這位新星同學不要隨意剝奪別人的國籍身份,”布朗姆咂咂嘴說,“只不過我的前身是教皇國國民。”

  西澤默默地看著紛亂的雪花落在自己額頭前的發絲間,大腦已經幾近放空,面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麽虛幻,就連他都難以接受如今的現狀。

  “我的那些老前輩啊,都葬在這個地方了,”布朗姆感慨地說道,“你們所見到的那些光團裡,大約有一成就是我的那些前輩。”

  “你是多梅甘爾追隨者家族的後代,”西澤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會來到這裡!”

  “對其他人而言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駐守十年甚至數十年,簡直是一種難以接受的煎熬,但對我不一樣,這是一次磨礪心境的試煉,也是一次必定會有所收獲的等待,”布朗姆說,“我的那些長輩走的時候那麽悲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所經歷的必然是死亡,所以有些人流傳下了一條消息,那就是在多梅甘爾的墓地,他們將在死後供奉出一位足以成為神明的人。”

  “那你想要做什麽?”西澤問。

  “顯而易見的,新星同學,”布朗姆低下頭看著自己血染成紅的黑底長袍,“這些血都是外面那些竊賊的,他們不配進入這裡,這裡只有血統足夠高貴的人才能立足。”

  “你設下的規則?”西澤玩味地問。

  “當然是我設下的規則,”布朗姆一本正經地說,“現在請你們二位也上路吧,說實話,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十年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次小爆發,我趁亂進來,一路闖到了第三層,也就是這裡,但無論如何我都找不到去往第四層的路。”

  他說:“第四層安葬著多梅甘爾,存放著以一千個大魔法師和多梅甘爾本身作為祭品所供奉的一次機會。”

  “成神的機會......嗎?”西澤喃喃。

  “所有知情的人都被我殺了,”布朗姆說,“我以為自己找不到第四層的原因是我不夠強大,如今看來我其實是缺少了那樣東西。”

  他看著提古拉斯的目光充滿了貪婪:“多梅甘爾的佩劍。”

  “見鬼,”西澤忍不住吐槽道,“怎麽你們這些部族每個人都流傳著關於這柄破劍的傳說啊。”

  “多梅甘爾寶庫的鑰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布朗姆笑笑,只是再怎麽和藹的笑意也掩不住眼裡濃鬱的欲望,“把這柄劍交給我,你們還可以安然回去,西澤,莎爾,你們還有未來,不是嗎?”

  莎爾看向西澤,那眼裡的情緒很明顯,她不信任布朗姆。

  倒也是,一個潛伏了三十年以上手染無數鮮血的老怪物能有什麽被信任的價值呢?

  “這是公平的交易,”布朗姆認真地說,“我放你們離開,並且為你們鏟除了一切威脅,現在你們只要乖乖回到第一層然後告訴那些來找你們的人,說自己只是一直躲著躲到了現在,那結局就是美好的。”

  “代價就是把所謂的成神機會讓給你?”西澤問。

  “自然如此。”布朗姆滿臉欣然。

  如果拒絕的話,恐怕結局就是另一場戰鬥的發生,從布朗姆的闡述裡來看,對方起碼是一位高階的大魔法師,如果西澤還能使用領域.....哪怕只是四肢恢復知覺也好,以提古拉斯擊殺那幾個大魔法師完全是出其不意的效果,西澤會和他們胡扯八扯吸引注意力然後用提古拉斯一擊斃命,這種有點賴皮的打法很像是街頭混混之間拉架打拳,先是問聲好吸引注意力然後一記上勾拳把人打得眼冒金星。

  但布朗姆很明顯已經知道了這柄劍的特殊之處,空氣裡四散的魔法因子就是最好的防備。

  到底要怎麽做?是放棄這一步回到王都繼續安然地成長,還是殊死一搏,為了更早地成為能直面諸神的人。

  “同意嗎?”布朗姆問,“我已經等了三十年,再等一會兒倒也無妨,但是你們的性命能不能保證就是另一回事。”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莎爾悄悄後退,站到了西澤身邊,握住了西澤能動的右手。

  那股意思很明顯了。

  “賢者之石嗎......”西澤輕聲地呢喃著,心底卻始終感覺難以接受。

  記憶裡死去的莎爾臉色慘白,皮膚冰涼得宛如冬日的湖面。

  無數畫面迸然回轉開來,他看著那些熟悉而陌生的往昔,耳畔逐漸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要再看一次嗎?”

  他回過身,看見年幼的自己站在黑暗的邊沿,對著他微微一笑。

  “你要再讓莎爾離開一次嗎?”

  那個男孩問。

  雪花飄零,在記憶裡堆砌成一座風雪漫天的城堡。

  “如果那樣的話也太可悲了,”西澤對他說,“我活了這麽久,如果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話,那也太可悲了。”

  他說:“不該如此。”

  於是風雪縹緲。

  西澤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布朗姆,開口說道:“劍不會交給你。”

  布朗姆皺了皺眉,西澤緊接著繼續說道:“成神的機會也不會讓給你。”

  “明明我告訴你這麽多就是為了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布朗姆搖著頭歎氣,“你只是個來自白石城的小賤民,為何要與流淌著高貴之血的我作對呢?”

  “血脈並不是一個人驕傲的資本,”西澤說,“我深知如此。”

  最精純的余燼之血。

  來自遠古的惡魔之血。

  在布朗姆面前的這兩個孩子可能是如今世上最為高貴的血統傳承者。

  “說服不了你這孩子真是可惜,”布朗姆歎氣道,“那麽,將你的性命交給我吧。”

  他轟然一震,周圍的魔力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於半空中組成盛大的海洋,巨量的魔力在天幕下升騰,就連極光都顯得暗淡。

  “你對煉金道具有過研究嗎?”西澤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布朗姆愣了一下,瞳孔裡漸漸湧出明顯的恐懼。

  “我也沒有,”西澤笑了笑說,“但我老師有。”

  地面湧出無數複雜錯亂的煉金圓環,圓環攜著弧線拚湊在一起,化作數十道不斷溢出冰河氣息的矩陣。

  “也不知道老師的這個道具有沒有用,”西澤歎氣,將口袋裡的某樣道具注入魔力之後丟了出去,一陣肉眼可見的波動散在風裡,緊接著世界之靈很明顯地扭曲起來,數以萬計的顆粒在空間逐漸凸顯出來,而後拉長,直至整個區域裡的雪花都變得遲緩而僵硬,西澤伸出右手,甚至能像摘果子一樣抓下一把飄雪。

  “最後的一樣底牌用在你的身上也太可惜啦,”西澤歎氣道,“我本來還想把這東西留給某位神仆呢。”

  布朗姆張大了嘴,卻再也說不出哪怕一句話。

  西澤從半空中拿下提古拉斯,動作勉強,甚至笨拙地像劃船一樣,一路用唯一能動的右手推著木筐在冰面上移動。

  最終來到布朗姆面前的時候他也累得夠嗆,和莎爾的惡魔血脈一樣,看樣子這個世界也並不存在賢者之力的加成。

  他拿起劍,輕輕地戳進了布朗姆的胸膛。

  失去魔力的提古拉斯不只是一把好劍。

  更是一把好水果刀。

  ——是世上最鋒利的水果刀。

  “經歷過那麽多生死之後反而會感覺這種情況實在是輕松多了,”西澤呼出一口大氣,對布朗姆做了最後的道別。

  “再見啦,想要成神的布朗姆先生。”

  他用力地伸出手,緩慢,卻又精準地扭動劍柄。

  就像某位附身在工作台上一絲不苟挪動齒輪的機械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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