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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305章 愛就是愛
  諸王已死,此世只能容下一尊皇帝。
  霜與火的痕跡在空氣中烙印,二人的每一次碰撞都在空間中驚起無盡的漣漪,世界之靈在這兩頭怪物面前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對他們兩個來說,整個世界都是手中可以隨意使用的工具。
  在又一次碰撞之後,西澤朝後退了幾步,看著衣襟上留下的幽火,烏雲遍布此世之空,厄洛絲卻毫不留給他緩口氣的時間,她攜著大開大合的鱗片,手中握緊了利維坦之刃朝著西澤的要害一次次斬擊,每一次都足以致命,二人體內的血脈前所未有地燃燒起來,所有感官都在此刻超越了人類,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他們任何一個動作,就連殘影都無法被觀測,地面上的眾人只能通過一陣陣刺耳的音爆聲以及扭曲的空間判斷戰況,空間裂縫一次次被撕扯開來,利維坦在水中沉浮發出沉聲的嘶吼,可牠卻沒有任何機會參與到戰局中去,因為一具白骨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立在了牠的跟前,空蕩蕩的眼眶裡燃燒著寂靜的幽火:“全盛狀態下的你我也許還有一戰的能力,但此時你我的力量都已經十不存一,你還為了讓厄洛絲晉升賢者幾乎把北海的力量掏空了,不如我們就靜靜地看著,好嗎?”
  本能告訴利維坦牠見過這個家夥,那是在多久以前?幾年?幾十年?還是上百年?牠記不清楚,只是印象極為痛苦使牠根本不願意去回憶。
  就在這時,在穹頂之上滿是電芒的陰翳中,又一次血與肉的碰撞爆發,金鐵錚鳴,西澤咆哮著揮出已經完全解放的叛神兵器,而厄洛絲也毫不示弱,利維坦之刃勾破虛空,將一股魔力朝著西澤轟來。
  終於,難以言明的震顫感逐漸遍布了整個世界,北海盡頭的別國船隻上,人們通過望遠鏡觀察著這場驚世之戰,原本他們只是抱著一種欣賞和幸災樂禍的態度,但是現在他們的表情已經變得難看甚至驚恐了。
  “這二人,絕不可留......”神聖羅馬帝國的大將呢喃。
  但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一股魔力驟然從遠處襲來,以他所在的戰船為中心,成千上萬艘戰船都在直入天際的水花中化作湮滅的齏粉。
  於是,再也沒有人敢有任何表示,他們畏縮地看著這一對姐弟,腦海裡卻忍不住心想如果他們不是敵人會怎麽樣。
  終於,二人的虎口被震得裂開,血流如注,西澤看著不斷吞噬著自己血液的提古拉斯,無聲地從虛空中撚起了一串雨絲,緊接著無盡的冰霜從四周凝結開來,厄洛絲毫不猶豫地松開劍柄,萬千團不滅的幽火自她周身升騰而起。
  虛無中,雨絲與冰霜彼此緊迫地纏繞起來,他猛地將魔力朝著周圍散去,一瞬間,巨大的冰霜荊棘自空間縫隙中瘋狂地蔓延生長起來!
  厄洛絲看著這巨大的荊棘,臉色一變,冰藍之火自她指間奔湧,她揮手,萬千如箭矢般的幽火湧動著衝向四周。
  灰色的雲朵明滅,雷雨在二人之間徘徊不絕。
  激蕩的流雲自空中綻放出妖豔的白花,在一陣劇烈的迸濺之後,天空的陰雲之間頓時出現了巨大的坑洞,刺目的光明糾纏在二人之間。
  西澤凶戾地拔劍,厄洛絲深知此時二人都已經來到了強弩之末,說到底西澤之前已經是瀕死的狀態,他們都是在精疲力竭之間獲得了力量,即使是晉升賢者也並不意味著這股疲憊就會消失,正相反,疲憊這種東西,越抑製,爆發得就會越劇烈。
  於是在又一擊空間扭曲之後,厄洛絲明顯感受到西澤的力氣已經不如之前,周身的荊棘之花已然破碎成粉,在空氣中如柳絮般飄搖,就像西澤此時的生命一般,看似凶猛,實則風中殘燭罷了,即使是晉升賢者他也並不能無視體力劇烈地消耗,就算晉升了又能如何?難道他擁有了第二條性命嗎?就算不是人了又怎麽樣,他終究還是被人類的身體所限制著,而自己......已經和利維坦緊密連接在一起了!
  就在這時,厄洛絲忽然伸出手來,震聲嘶吼道:“出現吧,我的愛人!”
  地面上的多梅甘爾隻覺得眼前一道殘影閃爍,緊接著巨浪淹沒而來,他連忙躲閃,可利維坦已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多梅甘爾頓時明白了什麽,可一切已經晚了,那噴吐著烈火的巨口猛地張開,西澤已然能看到其中密密麻麻的利齒。
  荊棘花束破碎,蒲公英的花瓣在半空凋零,池塘裡的水冰冷得讓人感覺手腳發麻,男孩從深遠的潮鳴中抬起頭,卻看見蘋果樹上的蘋果落下了一顆。
  他走過去撿起來,就像是人類從禁忌的伊甸園中偷出了致命的劇毒果實。
  西澤欣然地閉上眼睛,像是已經接受了自己必死的結局。
  厄洛絲的臉上逐漸浮現出笑容,她以為自己的弟弟已經明白了二人之間巨大的差距。
  “真是愚蠢啊,我的弟弟,這也算是賢者?”她這樣嘲弄著西澤,卻又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
  為了掩飾這種不安,她只能更加瘋狂地嘲諷西澤,同時無比警惕地看著四周。
  “你以為你能做什麽!”她大聲地說。
  “你自詡為新王,可當我把那把刀捅進倫瑟身體裡的時候,你還只是個蹣跚學步的嬰孩!”她說,“皇帝之位是踏著血路鑄就,而不是像你這樣一路順風順水水到渠成啊!”
  倫瑟的面龐,他看著血潭裡的自己,他帶著小女孩一路踏遍了整個東方,西方世界,難吃的藥草,利維坦的毒刃,輪亥諸神,她站在雨夜盡頭看著西澤離去,她踏著血路,以大魔法師的身份君臨整個塞萬,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面前如走馬燈一般閃現。
  於是她的眼神愈發血腥,幾乎就要化身為野獸,這個孤傲的女皇對著西澤嘶啞著嗓子厲聲咆哮:
  “所以你快給我去死啊!!”
  她看著西澤攜著幽藍的光墜到了利維坦的嘴前。
  “姐姐,”他的聲音含著魔力,所以隔著很遠傳到了厄洛絲的耳邊,她聽到他說——
  “這麽多年以來,辛苦你了。”
  那些久遠的記憶含在魔力的洪流裡灌入他的腦海。
  倫瑟的死亡,聖戰的伊始,大不列顛的隕滅......
  厄洛絲原本只是他在聖戰前被家族政治詐婚而得來的女兒,連倫瑟的血脈都沒有得到......所以她沒有幽藍之瞳,更沒有得到余燼之血對身體強大的增幅。
  這個女孩的情緒是如此深刻,以至於數千萬的記憶碎片以及幻象已然透過空間的縫隙朝著西澤的腦海滲透進來,他能看到關於她的一切。
  倫瑟曾試著給予她深厚的愛,但她卻不理解,甚至排斥,她本能地恐懼著來自倫瑟的一切好意,所以在學院裡相遇的那天說到倫瑟時她才會主動離開西澤,因為害怕所以她才在學院深處的梧桐林裡建立了一座專門的寢宮,因為害怕,所以她才會逃避,才會渴望脫離倫瑟,渴望將這始終籠罩在自己身前的陰影抹殺。
  西澤越戰鬥越覺得自己的姐姐很可憐,她度過了沒有父親的悲慘童年,與在家族裡不受寵希望通過她提升地位的母親相依為命,在發現血脈如此低微之後甚至在母親那裡她都再也得不到絲毫的疼愛,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緩緩地成長,並對那素未謀面的父親保持了無比的怨恨,與此同時不斷抗拒周圍人自顧自地修習煉金,祈禱自己能通過煉金之術再度出現在父親面前,漸漸地,母親也為這姑娘的毅力而感動,於是她開始支持厄洛絲,厄洛絲也慢慢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可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某一天。
  聖戰降臨。
  世界毀滅,厄洛絲看著院落頹倒,地面陷落,卻始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地火燃燒,她孤獨地站在世界的正中央,卻又像是活在世界之外。
  辛苦她了。
  這麽孤獨地活在這個世上。
  西澤緩緩地合上眼睛,而後睜開。
  他的周身忽然綻出幽藍的芒來。
  繚亂。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厄洛絲看著西澤,淚流滿面,“我隻想看到你的屍體!”
  利維坦咆哮著掀起一陣地裂,北海回應著,狂風驟起,如天際一般高大的北海潮湧自遠方席卷!
  “我不會死在這裡,絕對不會,”西澤輕聲地呢喃,而後由本能引領著身體,他的雙手猛然提起,做出虛握的動作,於是聲音驟然高亢沉雄起來,他嘶吼道,“我也有自己寧願拚上性命,不顧一切也要去見的人啊!”
  這是不可避免的戰爭,這是無可挽回的宿命。
  散布在空氣中的冰霜碎粒在這一刻忽然綻放出無數刺眼的光,厄洛絲頓時愣住,緊接著她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將賢者的領域凶猛地擴散開,但荊棘之花已經再度盛放開來。
  那是遍布了整個天際的薔薇,那是數以億計的冰霜花瓣,千千萬萬朵碎冰在空氣中飄然盛放,卻又像是在寂滅地燃燒。
  厄洛絲的瞳孔被全然覆蓋的幽藍色火海鋪滿。
  西澤在利維坦的齒間合上了眼睛——
  “再見了,姐姐。”
  冰痕破碎聲,血肉剝離聲,身軀崩壞聲,刺破了虛無與黑暗,將血灌進了整個混沌的世界。
  那一瞬間天與地連成一片,霜華覆蓋了天際,從地平線這頭蔓延到那頭。
  清澈的白色凝結起來,就像一道橋梁溝通了天界與人間。
  那時旭日從東方悄然露出一抹光華。
  那時天地被四散的霜花編織,成為一片雪與海的邊緣。
  於是西澤無聲地睜開了眼睛。
  萬千本該碎裂的荊棘,其碎片肆意滋生在塞萬之上,綁在利維坦的身上,刺進了這頭巨妖的血肉,霜寒入骨,血液自荊棘之外流出成為無限的冰河,巨妖被從身體的正中央撕開,碎成無數肉塊,厄洛絲被從腰部斬開,血色灑向地面,她的眸子空洞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是末日,一頭巨妖的末日,也是一個女孩的末日。
  他攜著風與霜潮,自半空落在地面上。
  虛無中仿佛傳來一聲歎息。
  那歎息中有感慨,有無奈。
  黎明初上光朝。
  海面上布滿了琉璃的光。
  北海被凍結起來,冰面大概要有幾十米厚,無數鮮活的魚在冰面下僵住,緊接著,無數屍塊從半空緩緩落下,在北海海面上激起了一陣無聲且凶猛的冰霜之潮。
  無數戰船毀在了這次衝擊中,塞萬中的人們已經看呆了。
  明明是春末夏初,天空卻落下了片片飛雪,天幕變得陰沉下來,他們仰起頭,只看見了一片灰暗的天空。
  結束了。
  西澤看著手中鮮明的血跡,提古拉斯顫抖著從皇宮頂樓墜下去,直直地落進了大地。
  “再見了......”他向前踏出一步,看到遠方明日漸起,留下無限的輝光,“姐姐。”
  可就在他準備邁出第二步的時候,身體猛地一晃,一陣猛烈地脫力感頓時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他直直地朝著皇宮之下摔去,可一隻手忽然伸出來,將他用力地摟進一個冷硬的懷抱。
  他虛弱地抬起頭,只看見一頭金發。
  “是你啊......”他緩緩伸出手,摟住了面前的少女。
  “歡迎回來,西澤,”安蕾輕聲地伏在他的耳畔說道,“我愛你。”
  “這種話姑且不要在這種時候說啊,”西澤無力地笑笑,可身體裡的力量正在逐漸流逝,四肢不斷發軟,他的呼吸也漸漸微弱下來。
  不要啊,在這種時候......
  他拚命壓抑著這種無力感,在意識完全陷入昏迷之前對安蕾說道:“謝謝你。”
  黎明。
  朝日。
  雲下。
  被冰脈鎖死的巨獸,血腥的屍塊聚在遠處的冰海上,天上不斷飄灑下細微的雪花。
  希歐牧德爬上皇宮的時候剛好看到安蕾抱住西澤的這一幕。
  “你,已經看開了嗎?”達裡瓦爾跑上來以後懵然地說。
  “是啊,我明白了,”她緊緊摟住西澤,“愛就是愛,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愛就是愛,”一身灰色的女孩浮現在空氣裡,遠遠地看著冰海,眼裡卻滿是落寞,“所以誰又能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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