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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79章 上天玩笑?
  雨水匯起無數淺淺的水灘,陽光映在水面,折射出熠熠的光芒。
  雖說是冬日,可現在塞萬卻像是已經來到了早春一樣,昨晚的那場大雨似乎奪走了塞萬的冬意,此時的空氣再也算不上寒冷,而是淡淡的涼和。
  莎爾跳過一個個水灘,雖然這種事看起來很幼稚,但莎爾做起來就只能說是有趣。
  光禿禿的桐樹上也終於站了不少白色的雀鳥,在經歷過雨中的陰沉之後,空氣顯得格外新鮮,薔薇花開滿牆頭,灰葉出門時隨手取下一朵拿在手裡,頗為自豪地對著這朵花端詳了好久。
  西澤看著好像蠻充實的兩個人,歎了口氣,握緊了手上翻開的教材,他看著書頁上古怪的文字,那些字明明他都認識,可聚在一起之後它們就像換了一副模樣,在西澤眼前雀躍地翻騰,卻總是能讓西澤抓不住他們的分毫。
  這就是鼎鼎大名的《五年練習三年模擬》。
  西澤看著這些東西唯一的感想就是簡直和自己當初第一次接觸高數一樣,本來都熟悉的文字堆在一起之後卻變得相當陌生,甚至讓他有點不敢相認。
  師兄說魔法就像數學公式一樣這句話還真沒說錯,將每樣元素和魔力按著質量代入固定的公式裡以後法術就自然產生了,最起碼書上是這樣的。
  他歎著氣,陽光透過林間的縫隙,被切割著遺留在世上,濕氣很濃,西澤吐出一口熱氣,淡淡的白汽很快在空中散去了,他看著逐漸泛到天上直至消失的白汽,忽然目光被某個建築物的屋頂吸引了。
  “師兄?”西澤叫住身後的灰葉。
  “誒,師弟!”灰葉連忙應了一聲,將那朵花放在胸口的口袋裡,“怎麽了?”
  西澤指著高牆之後露出的一角房簷,那是一個方形的建築物屋頂,上面綁著一隻白色的銀鈴,紅色的綢緞從其中垂下,微風拂過時它便會搖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音,綢緞也會隨之飄動,那聲音傳了很遠,直至如此之遠的西澤都能捕捉到其中的一絲分毫。
  “那是什麽地方?”他問,“之前好像從來沒注意過。”
  這是因為之前的梧桐樹林,葉子還沒掉光,勉強還能把遠處的那個建築遮擋得半分嚴實,現在這些葉子掉光啦,於是建築物的真面目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大家都視野裡。
  “那個?”灰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聳了聳肩說,“不太清楚,我之前去看過,要到門口的話得經過一片池塘,池塘裡有不少魚,但都對我沒什麽好臉色……”
  “師兄你還能看出來魚的臉色?”遠處的莎爾聽到灰葉的這番話感覺這也太滑稽了,不禁笑著轉過身說道。
  “你不明白,”灰葉咂咂嘴說,“從池塘邊上經過時你能感覺到那些魚就直直地盯著你,有些魚從水底下浮上來,帶起來一陣水花,水花就,很準地打在我臉上……”
  天氣不冷,但灰葉還是打了個寒顫,對著師弟師妹吐槽說:“總之我好不容易到了門前,但門是鎖著的,我原本想爬進去看看,但那牆實在太乾淨漂亮了,我不太忍心,所以就這樣走了。”
  西澤點了點頭,說:“原來師兄也不知道。”
  “得怎麽知道啊,”灰葉苦惱地說,“那些魚真的很煩……”
  西澤望著遠處的房簷,銀色的風鈴仍然在空中飄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走啦師弟,”等西澤反應過來時灰葉和莎爾已經走了很遠,幾乎是站在林間小路的一半上對他揮手,“快點!”
  西澤連連答應,不再去關心牆的那面是怎樣的世界,他邁開步子朝著二人跑去,在他經過的地方有幾片枯葉自半空滑落下來,蓋在潭水的表面。
  白鴿立在枝頭,歪著腦袋,看著這一行人直至走出了樹林。
  它拍打了一下翅膀,回過頭輕輕地啄了啄。
  血紅色的瞳孔裡流蕩著冷漠。
  ——————
  雨停得很突然,如果以克格納斯的說法來形容,那就是風雷兩種元素互相交雜在混亂攀升到某種接近極致的時候,其中一方忽然湮滅了,而另一方無法單獨維持這樣的狀態,於是風與雷的交響曲就以一個相當難堪的結局收了場。
  在雨停之後老板睡得相當安心,甚至說得上舒適,以至於第二天的早晨日上中天時這個老人才自夢中悠悠轉醒過來。
  那不是個太好的夢,他夢見了很多以前的家夥,那些家夥裡煉金術師、機械狂徒還有信神者……一般來說這些名詞單獨放出來倒也沒什麽讓人在意的地方,可那些是老板認識的家夥。
  那位煉金術師將煉金視為世界本源,簡直比信教者還要狂熱,他甚至在最終瘋狂到將自己也視為元素的集合體,把自己當作煉金中的某樣元素加入了煉金實驗,在那次實驗中崩裂成了無數細碎的血肉……但值得一提的是那家夥的靈魂存活了下來,換句話說他得到了永生。
  那個機械狂徒名叫文科威爾,是個招來災厄的混球,以前老板在下城區赫赫有名的時候還被文科威爾邀請去一起聊天吃飯,當時對方仔細地對他打聽了許多煉金術相關的知識,包括那禁忌的死者複生之術,老板不敢對他透露太多,最終不歡而散,老板最後一次看見文科威爾是在十年前的雨夜,他不斷地逃亡,有誰擋在他面前都被他一刀劈開,就算是已然闖出不小威名的大魔法師在他面前都活不過一瞬,他的心裡只有中城區自家旅店裡尚在安睡中的蘿爾。
  那時他沐浴著鮮血逃出瑞森家的范圍,隔著很遠回頭,只看到文科威爾站在最高的地方,張狂地大笑著,最終在一陣大崩塌中他也一同陷進了廢墟裡。
  因為那陣笑聲,人們私下議論時都說是他招來了災禍,可老板一直覺得那是得到了解脫的人才能做出的表情。
  最後是老板最不願意去回想起來的信神者……那家夥信仰的不是輪亥,而是一種極其偏門的神靈,那個神靈就連名字的寫法都繁奧到讓老板想吐,但那家夥就是堅定不移地信仰著,成天披著黑色的羽織,背上掛著巨大的劍鞘。
  老板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隻隱約知道那個神似乎在巨大的絕境中拯救了他,從那以後他便從魔法術士、塞萬古劍術傳承者搖身一變,化為了堅定不移的信教者。
  這三個家夥都是他以前的熟人,而且他們的結局都不太好。
  煉金術師雖然得到了永生但不附身於人就不能和人交流,而世上也沒有第二個像他這樣的存在,於是在不斷的附身和茫然中他逐漸忘記了自己,很久以前他還能將自己當作一個無形的殺手,可如今他只是一個在下城區的某個地方像平民一樣生活的人,也許是個路上擺攤叫賣的中年男人,也有可能是打水坐在自家台階前對著搓衣板洗衣的中年婦女。
  文科威爾一生都很光明,充斥了榮耀和傳奇的味道,最終卻慘死在災厄中,死後就連自己掛在都靈聖學院裡的畫像都被取下,被無數人視為招來災禍者而痛罵。
  信神者……自十年前那場大雨之後這家夥就消失了,老板一度以為他死在了十年前的災厄裡,可仔細想想那個神總不能棄他不顧,所以只能暫且將其定為生死不知。
  老板懊惱地扶著額頭,心想自己怎麽就夢見了這三個家夥,他一邊想著晦氣一邊穿著拖鞋走到窗台邊打開窗戶,清新的空氣吹進房間,蕩起淡色的窗簾。他眯著眼睛,有些陶醉於如今的生活。
  昨天蘿爾帶著他在機械學院的祭典上玩了很久,那些學生們居然想到將魔力注入機械讓其按著自己的意識運轉,於是昨晚老板就看到了空蕩蕩的盔甲對著觀眾席靈活大跳錫蘭舞的絕好節目。
  有些男孩靦腆地向他問好,最終卻一個個被蘿爾盯走,雖然蘿爾的樣子看上去很苦惱,但老板卻很放心——這可是整個學院的珍寶啊,有誰不會保護她呢?
  那根名為危險的神經只有昨晚顫動過,可黑袍說即使再危險也與他無關,那家夥在雨還沒停時起身再度離開了旅店,在邁入雨幕時回頭對他說了一句這兩天記得關門。
  反正黑袍總是有忙不完的事。
  他對西澤那個少年的關切一度讓老板以為那孩子是他的私生子,可就在老板以此開玩笑時卻又得到了對方相當認真的抵斥和否定。
  “他是塞萬的未來。”黑袍如此評價了那個西澤。
  如果這樣平靜的生活持續下去就好了。
  可煉金術師那群家夥總不會安於現狀。
  鴿群也不會。
  他扶著窗台看著掠過天際的白鴿,似乎已經看到了養鴿人的影子。
  只有半步賢者才能突破沉默矩陣的限制。
  養鴿人除了鴿子的能力之外對魔法和煉金術上都沒有表露出太過明顯的天賦,這樣的家夥連邁入大魔法師階層都顯得困難。
  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退休很久了,可這些事卻還是像本能一樣從腦海深處湧了上來,就連思考方式都回到了以前。
  這就像是那個鬼一樣的男人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具身體。
  也許他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蘇醒罷了。
  老板扶著窗台,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手伸到一半以後停在了半空。
  他已經很久不抽煙了。
  時間慢慢地流逝。
  他望著天空發呆。
  於是世界也仿佛慢慢地老去。
  ——————
  “真是慘烈啊……”莫斯看著下城區溢滿每一塊磚板縫隙的紅雨,不難想象昨天晚上的下城區發生了怎樣的一場屠殺,“內鬥嗎?”
  瓦尼爾看著潺潺流向下城區盡頭的縷縷紅水,搖了搖頭:“血水裡沒有魔力元素,死者都是平民……最起碼直到現在遇見的都是平民。”
  每一家門戶都緊閉著門窗,有些人自遠處的屋頂露了下腦袋,在察覺到這些魔法師的視線之後就立即把眼睛收了回去。
  希歐牧德站在隊伍的末尾,沒有說話,他一路沉默著走來,除了偶爾回答其他導師的問題之外都只是在沉默地打量著這個算得上陌生的地方。
  他去過大半個西方世界,但他從沒來過下城區,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詭異了,要不是碼頭靠在下城區的邊沿,勉強吸引了一些資源聚集於此,為其帶來一絲繁華熱鬧的假象,希歐牧德相信沒有人會願意來下城區安家,只有那些貧困到無以為生的人家才會被迫在這種危險的地方落戶。
  而這種人想必已經看屍體看到膩了,剛剛屋頂的那些人就明顯對地面上流動的血水沒有任何意外和好奇,反而將新鮮感全都放在了他們這一行人身上。
  在這種地方長大的孩子會變成什麽樣?希歐牧德有些痛心,卻又非常無力。
  走在他身邊的是微納德,這個男人咬著牙,嘴裡小聲地嘟囔,大概就是在憤懣不平,憤怒的地方又和希歐牧德完全不一樣,他是因為其他人都知道煉金術師其實是在下水道裡安家,只有他不知道,還妄自推測,以為他們藏身在中城區最北部那片墓園裡的廢棄甬道裡。
  “到了, ”莫斯停下腳步,隨便掀開了面前的下水道柵欄,他扭過頭,對自己身後的一行人開口說,“挨個下去。”
  法杖揮動,鈴鐺輕響,他第一個踩在風裡,緩緩墜入了其中。
  之後的導師大多選擇了和他一樣的辦法,少數火法專精的魔法師只能默默地扒著甬道邊沿的梯子下去,希歐牧德也選擇了扒著梯子下去,微納德的臉色愈發難看,他是最後一位導師,不僅要下去,還要負責關上柵欄蓋子。
  他們下在石台上,在安穩地踏足之後,所有人都是同一個想法——原來下水道也沒想象中那麽臭。
  而後便是安靜,死寂一般的安靜。
  凱特輕輕捂住鼻子,拿出鏡子,影像再度浮現在半空中,映出一個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在哪裡……”她琢磨著說,“但我們有當初下水道工匠的工圖,應該不至於迷路。”
  “總之先沿著水道走吧,”莫斯說著,對瓦尼爾說,“能解析出來然後定位嗎?”
  瓦尼爾燃燒的火瞳緩緩沉寂下來,搖了搖頭:“就像是死了一樣,找不到絲毫氣息。”
  “死了?”莫斯臉色一變,不由得聯想起下城區那鮮血遍布的場景,“難道昨天晚上……”
  瓦尼爾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這個決心就像是上天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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