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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168章 像1場道別
西澤越過走廊的幾條邊線,木質的包漿地板表面明亮得像是鏡子,他有意無意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有些陰沉的臉色。

  “你對莎爾到底是怎麽想的?”

  已經不記得灰葉到底問過多少次類似的話,西澤微微倚住牆壁,冰涼的牆面讓他更加清醒了幾分。

  莎爾是文克威爾的女兒,是瑞森家影子裡的家主,她早晚會離開,而自己也絕不可能牽扯上任何人。

  西澤很清楚,自己體內儲存著繼承自開國皇帝倫瑟的巨量魔力,莎爾的能力是以賢者之石為主導,引發西澤體內的潛力使其能暫時操控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

  二者簡直是天作之合,是彼此互補的礫石,他們加起來的力量足以在王都掀起軒然大波,只要西澤願意,哪怕是即刻以這股力量去挑戰厄洛絲也無所謂——

  但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每次使用力量都會對莎爾造成傷害,此刻的西澤即便殺死了厄洛絲也不會獲得任何東西,時機尚未成熟,而且……

  西澤翻了個身子,用背靠著牆壁,空氣裡彌散著冬天的氣息,樓下的壁爐還沒有點燃。

  這一切看著未免也太巧合了,但變成如今的狀況都是二人選擇的,西澤很清楚,如果不是那年莎爾被納拓家收養,如果不是那晚她剛好被選成夜侍女傭,如果不是韋爾那晚剛好來找自己,如果不是希歐牧德選擇了自己,事態複雜,無數由西澤或直接或間接做出的選擇匯就了如今的這般狀況,其中不可能有任何人作梗。

  薇婭的事情算是已經告一段落,至於安蕾那邊,西澤對安蕾有的只是來自很久之前的歉意。

  他低著頭,默默掰算著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煉金術師們的暴動總歸是顆不穩定的炸彈,不知何時他們就會癲狂而起,到了那時,自己就算不情願也得被他們挑在旗杆上,西澤很清楚當務之急只有變強,至少要成為大魔法師,魔法師的自己能在萬法均衡的加持下他能越出超出等階一階乃至二階的戰力,到了能溝通世界之靈借助魔力的大魔法師階段萬法均衡的作用就很小了。

  女皇是不得不面對的,也是最強大的敵人。

  自己踏上的是這麽一條不歸路,每每想到這個事實西澤就有些悲哀,雖然自己很喜歡這裡但是自己遲早會離開這裡,離開莎爾,離開灰葉,離開希歐牧德離開歷史學院,離開和自己有所牽扯的所有人,到了那時他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也是真正的一往無前,這條路走不通的話就是真正的滅亡,所以他一定要走通。

  “咦?師弟?”灰葉的聲音忽然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傳過來,思緒一下子被打得混亂,西澤尋著聲音轉過頭去,看見灰葉正披著浴巾往自己這邊走來,棕色的頭髮濕漉漉的,明顯是剛洗了澡。

  “早,師兄,”西澤打了個招呼,默默收起了那些想法微笑道,“昨晚真是混亂。”

  “誒?哪有啊,”灰葉聽了這句話以後哈哈大笑,“只是給你喝了點飲料嘛,之後讓莎爾帶你回房了,我和老師在下面說了好久的夜談呢。”

  “夜談?”西澤有些好奇。

  “是啊,”灰葉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額發,繼續說道,“我和老師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還有……”

  灰葉笑嘻嘻地說:“驚喜吧,你的師姐要回來了。”

  也就是說那個被人提起很多次的師姐終於要回來?入學測試第一,新生測試第一,為了未婚夫任性選擇學院,和灰葉一起將整個騎士學院掀翻甚至打出心理陰影的師姐......

  想到這裡西澤打了個顫,覺得自家師姐的這串頭銜是不是有點長了。

  “本來說是要在新生測試之前回來的,結果路上似乎出了什麽事,讓時間耽擱了,”灰葉用毛巾擦了擦頭髮,“等下你們也和我去接她回來吧,我感覺她看見歷史學院有了新人也會很高興,雖然可能臉上看不出來。”

  還來不及消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西澤就被灰葉捏了捏臉,後者松開手之後露出了尤為開朗的笑容,西澤愣了一下,連痛覺似乎都暫時消失了,因為在此之前從沒見過灰葉笑得有這麽幸福過。

  這就是大家口中的那對灰葉和蒂娜?禦堂與貝奧武夫?

  二貨師兄在這種時候居然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西澤看著他一步步走回房間,默默歎了口氣——最終,他也還是沒能問起灰葉為什麽要把自己就這麽交給莎爾。

  ——————

  丁萊教授覺得自己侄子和以前相比安靜了不止一點半點,以前古拉克閑下來的時候要麽會去和狐朋狗友們勾肩搭背,要麽會去學院找些女孩搭訕調戲,再不濟的時候也會找本魔法教材來讀,因為古拉克覺得男人一生所有的追求只有實力和女人兩樣罷了。

  但現在這小子似乎變成了個廢人。

  從聖救濟教堂被治療回來之後古拉克就經常一個人窩在書房裡發呆,所有來探望他的無論是男是女都被一並攔在門外。

  丁萊教授專程請了假來陪自己的侄子,畢竟從小和古拉克最親的就是丁萊教授自己,大概也恰是因為這個原因,丁萊教授得以被古拉克授予了旁觀自己的資格,就連古拉克的父母,那個溺愛兒子的母親和嚴厲的父親都只能被關在門外。

  最初丁萊教授以為既然是在書房裡,那至少也得看半天書吧,結果他發現大部分時候古拉克只是手裡掂著一本書然後就倚在窗戶旁邊的長椅上發呆,書頁在冬日透著涼意的微風裡翻飛,他呆呆地望著窗外,像是在觀察時不時掠過視野上方的飛鳥。

  “累嗎?”丁萊教授將一杯咖啡放在窗台上,說,“我加了糖。”

  古拉克緩緩轉過腦袋,那遲緩的動作讓丁萊教授差點以為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齒間生了鏽的機械銅人,他抬起頭和丁萊教授對視了一眼,然後張了張一整天都沒開過的口發出細微的聲音:“謝謝。”

  就在他端過冒著熱氣的瓷杯時丁萊教授終於無奈地發聲道:“你到底怎麽了?”

  古拉克的動作遲緩了一下,手掌微微彎折,將瓷杯牢牢地握住:“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一些事?什麽事能讓你變成這樣?”丁萊教授問道,“新生測試裡輸給西澤?第一個被淘汰?被安蕾退婚?還是不僅丟臉地大敗一場還可能被對方拿走了傳承戒指?”

  “求求你別說了......”古拉克差點被這一連串的打擊說到吐血,“叔叔你別一直戳人刀子了我都已經這樣了能不能別一直提這些事——”

  “我說錯了?”丁萊冷漠地說,“古拉克,你莫非是自以為受害者所以才擺出了這麽一副姿態?覺得沉淪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裡麻醉自己事實就會改變?”

  被至親的叔叔點出名字的古拉克沉默了半天,最終他的嘴角歪了歪,露出了一張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臉:“叔叔不愧是聖學院的教授,一下子就看懂了,母親和父親是無論如何都不明白我現在這種心情的。”

  古拉克抬起眼,丁萊教授心悸了一瞬,因為他居然從那雙眼裡看見了堪稱駭人的混亂和悲哀:“我想殺了西澤,我也想殺了莎爾,我想殺了安蕾,我想殺了衛斯理小姐,但我也更想殺了自己。”

  丁萊教授頓時覺得面前這個孩子陌生了許多,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自己侄子的這番醜相。

  古拉克扶著窗台站起身,手裡那本名為《黑山羊》的書此刻看起來甚至有些刺眼,但他的身子忽然猛地一顫,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古拉克一下子癱倒下去,痛得他一時間幾乎做不出任何動作。

  “可更加莫名其妙的東西還在後面,”古拉克仰頭看著天花板,一字一頓,緩緩地說,“叔叔,我和西澤第一次約戰的那天有人付錢讓我下重手殺了西澤。”

  似乎有什麽東西掠過丁萊教授的腦海,他睜大眼睛,瞳孔猛地縮小——

  “什麽?”

  “我不知道是誰,但那家夥對我說西澤一定要死,”古拉克說,“算西澤運氣好,不然那天我會直接殺了他。”

  “已經能拿出來讓你都為之心動的數字嗎……”丁萊教授問,“那個人有什麽特征?”

  “披著鬥篷,聲音也很粗糙聽不出來年齡,”《黑山羊》從指間滑落到地面上,書縫沾染了灰塵變得模糊,古拉克仔細回憶著,在丁萊教授彎下腰撿起那本書時開口,說了一句再也無法讓人淡定的話——

  “但他離開時地上留下了鴿羽。”

  “果然嗎……”丁萊教授眯著眼睛,震撼他的事實已然匯聚成了一個足以推測的形狀,養鴿人不僅能逃出牢獄,而且對西澤從入學不久後就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這是為什麽呢?

  丁萊簡單地假設了自己是養鴿人的話自己見到西澤以後會是怎樣的心情。

  當初對養鴿人進行抓捕的行動本就疑點重重,整個過程都簡單的有些離譜。

  養鴿人是故意被抓的嗎?為什麽?他對學院有什麽欲望?還是說——

  他並不是單方面針對西澤,而是對整個學院裡未來可期的學生都有獵殺的計劃嗎?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從什麽時候開始能接觸學生的?類似這樣的事他做了多少?那些因為各種意外早夭的天才學生,難道都是養鴿人乾的……

  丁萊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這一切屬實,那學院方面要如何對得起那幾個學生,又要怎麽對得起那些信任學院在學院修習就讀的所有人?

  “為什麽會是這樣……”丁萊閉上眼睛,單薄的鏡片折射著冬日的陽光,在一陣死寂後,他迎著古拉克怪異的目光,緩緩睜開了眼。

  “這件事你要保密,”他轉過頭,對古拉克說,滿臉肅穆,“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能告訴。”

  古拉克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看見丁萊教授凝重的表情之後連忙答應道:“這件事我除了叔叔你誰都沒說,叔叔你放心。”

  “那就好。”丁萊教授松了口氣。

  他走到窗邊,看向遠處聖學院的鍾樓塔尖。

  自從達裡瓦爾離開之後這個學院就多災多難啊……他心想,也不知道院長現在怎麽樣。

  ——————

  黑袍推門而入。

  老人的背影猛地顫了兩下,在看見是黑袍之後才大出了一口氣道:“別這麽嚇唬人。”

  這是上城區邊角裡的一處旅店,旅店名為多塔,因為老板平易近人又有個特別可愛的女兒所以很受附近居民的歡迎,尤其是年輕的單身男人們。

  黑袍撓撓頭:“你在做什麽?怎麽在自己家裡還像是之前在下水道裡當賊一樣?”

  “這次的事還真和下水道有關系,”老板讓過身子,讓黑袍能看清楚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盛了熱水的木盆,毛巾在其中上下浮動,“煉金術師們那邊有情況了。”

  “嗯?”黑袍警覺地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還不清楚,”老板端著木盆示意黑袍和他一起走進櫃台後的臥室, “不過……”

  黑袍看著床上即使是在昏迷中也依舊滿臉痛苦猙獰的女孩,她身上的衣服是常見的灰色術士長袍,隻此便能確認她的身份,雖然套在女孩的身上實在有些顯得寬大。

  老板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她總歸是為我帶來了這個訊息。”

  “這種時候煉金術師們又出事了嗎……”黑袍不太高興地舔了舔嘴唇,“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也這麽想的,”老板聳了聳肩,“所以調查清楚一切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盟友。”

  “好,”黑袍比了個手勢,然後忍不住笑道,“只是偶然路過想進來看看,結果居然還能收到這種重要訊息嗎?”

  “路過?”老板敏銳地問,“去哪?”

  “碼頭,”黑袍倒也沒有多加隱瞞,“我算計了一手議會,現在他們應該惱火得不得了吧。”

  “……什麽算計?”老板猶豫了一下,問

  “假消息,”黑袍的笑意漸漸被某種陰暗所填補,他說,“我告訴他們達裡瓦爾要回來了。”

  老板愣了一下,看著黑袍認真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家夥,還是這麽惡趣味。”

  右手握著的熱毛巾緩緩蓋在了女孩額頭上。

  這真像是一場道別,老板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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