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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223章 逆轉
懷安特坐在包廂裡的長椅上,每個包廂的裝飾和家具的擺放都各自不同,白石城的包廂裡是兩張躺椅和一張床鋪,而懷安特所管理的城池——比爾吉斯城,這個包廂裡則擺放了一張長椅,包漿潤滑喜人,哪怕是將臉頰貼在上面也不會感覺難受,在懷安特看來這是這張長椅唯一的優點,但從拍賣會開始之後他就離開了這裡,靜靜地站在玻璃前,俯瞰著一樓中央凹陷的舞台上拍賣師所展示的每一樣拍品。

 懷安特知道納拓城主一定會阻擾他,因為二人的關系早在之前就已勢同水火無法挽回,這次拍賣會他本是不打算來的,因為他已經開始想盡力避免和納拓城主出現在同一場所,哪怕是對上視線一秒鍾他也毫不樂意。

 但拍賣會所寄來的資料破壞了他所有的設想,懷安特從沒想過自己家族裡所傳承下來的古老傳說會在這樣一次巧合中得以應驗。

 他看到了一把散發著冰霜的寒鐵。

 懷安特的姓氏為羅森,這是一個有點繞口的姓氏,不管是寫起來還是讀起來都很讓人難受,所以一直以來懷安特也一直允許別人直接名字稱呼自己,實際上這反而是一種掩護,人們也因此漸漸淡忘了羅森這個家族名稱的來歷與背景,畢竟是混沌時代之後的寧靜歲月,誰又會刻意去挖清楚一個姓氏的背景與資歷?

 實際上羅森家族的資歷遠比所有人設想的都要遙遠。

 這是一個傳承自遺失時代的流民家族,他們從遙遠的時代存活到如今,熬過了艱難的混沌時代,在經歷了一番短暫的輝煌與落敗之後,最終才在遠離著輪亥並且不是很提倡輪亥信仰的小國——漆澤安了家。

 而這一切背後的原因其實也相當複雜。

 在這樣的一個家族裡流傳著了這樣一則不知是真是假的傳言——多梅甘爾的佩劍是打開寶庫的鑰匙,只有被佩劍認可的人才能進入寶庫,得到其中所有的寶藏。

 雖然聽起來完全是個唬人的童話故事,在這個時代就連小孩子都會對這個傳言打哈欠。

 但羅森家族實際上卻與多梅甘爾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多梅甘爾當初的摯友之一便是當時的羅森族長,在多梅甘爾的幫襯下,羅森家族在之前的時光裡獲得了短暫的風光與地位,此時羅森家族內所累積的財富也大多來自那時,只是這麽多年下來,那時的財富已經差不多被耗了個乾淨,直到這一任羅森家族的族長,懷安特在競選上擊敗對手,成為了比爾吉斯城的新任城主之後情況才漸漸緩和下來。

 多梅甘爾的背叛毀滅了很多人,但在毀滅背後卻又為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希望,那就是他的寶庫。

 當初輪亥雖然血洗了多梅甘爾的勢力與願意跟隨他的所有人,但也有不少家族在知曉多梅甘爾的目的之後選擇了立即離開。

 羅森家族便是這樣的其中之一,也正是托了及時與當時的那位羅森族長斷絕關系的福,羅森家族就這樣帶著不少秘史回到了平民之間,不再起眼。

 懷安特深知,自己絕對不是唯一一個幸存至今的家族,但自己絕對是第一個見到這柄劍並深知秘密的人!

 “絕對不能交給任何人,”懷安特這麽想著,“因為這是家族再度崛起的唯一希望,只要得到多梅甘爾寶庫的鑰匙,得到其中的寶物就只是時間問題!”

 於是他隱忍,先試著跟進了魔法卷軸的拍價迷惑其他人,他也知道納拓城主一定會在自己拍賣時使絆子,所以提前散播了自己這次來隻帶了四百萬金幣的消息。

 所以這時候他才能語氣沉穩地說出五百萬這個驚人的數字。

 在他出價之後全場都變得寂靜,人們看著他的目光並不如之前看著一號那樣充滿敬佩與畏懼,而是迷惑不解,甚至是看傻子,或者說賭徒的不屑眼神。

 懷安特卻毫不在意,甚至想要發笑,因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完全正確,他站在玻璃前,兩手放在玻璃上,眼前的大廳因為主吊燈沒有打開的關系顯得有些黯淡,而他卻仿佛從其中看到了自己和羅森家族光明的未來!

 五百萬,這是付出了幾乎所有家產的一次豪賭,懷安特這次是帶來了自己所有可用的資金,不只是家族那邊的支持,他甚至挪用了自己這麽多年以來所攢下的備用金,五百萬還算綽綽有余,如果還有人想要繼續,懷安特依舊可以奉陪!

 也許別人聽到這些事以後會嘲諷懷安特是個傻子,但懷安特知道自己絕對是賭對了。

 這是機會,也是男人一生一次的瘋狂!

 拍賣師悄然回過神來,狂喜瞬間湧上心頭,他連忙拿起木槌,大聲說道:“還有人想要出價嗎!”

 這句話的末尾微微的顫音透露出其實他本人也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麽平靜。

 面對著五百萬購買一把水果刀的懸殊光景,全場的賓客們都放棄了這次競價。

 懷安特的手指微微用力,扣在玻璃上,他能看見自己瞳孔裡深深的欲望倒映在玻璃的表面,他沉重地呼吸,一次又一次,直到白汽佔滿了整個屏幕,他用食指劃在玻璃表面,一點點將其抹了乾淨。

 “五百萬,一次!”

 拍賣師大喊道。

 “五百萬,兩次!”

 已經有人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十號小姐露出尤為失望的表情,喬納森則朝著納拓老爺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知道納拓老爺不會希望看到懷安特志得意滿的情況,但五百萬往上的價格怎麽說也太誇張了。

 懷安特長出了一口氣,緊緊吊在半空的心臟終於垂了下去。

 拍賣師激動地開口:“五百萬,三——”

 一個青年的聲音在這時猛地響徹了整個大廳。

 他大聲喊道:“一千萬!”

 全場再度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大抵是沒有超過二十歲,而二十歲的男性在這樣的大廳裡無論怎樣都會顯得很稚嫩,很年輕,就像一個男孩。

 也許是過於著急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個男孩甚至還將一絲魔力摻進了自己的聲音,以至於全場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到。

 喬納森掏了掏耳朵,有些惱火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是納拓的包廂,目光頓時變得疑惑起來,因為他想起來了,納拓包廂裡會有的男孩只有一個,人群中的林德洛夫也回過神來,瞳孔猛地縮小,因為納拓說過,那孩子只是他的護衛。

 情況開始變得有趣了。

 懷安特愣了一下,這不是著急也不是怨恨,在聽見這個聲音之後懷安特的第一反應是——這是誰的聲音?納拓房間裡不應該是納拓嗎?

 緊接著他才回過神來——這個男孩出了一千萬金幣,和自己爭搶一把水果刀?

 估計是納拓帶來見見世面的孩子,懷安特心想,說到底是青少年,意氣用事,這和在家裡打破了一件瓷器不一樣,等下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句道歉就能了得,而是真真正正的賠禮,就連納拓本人都不能一兩句話敷衍了之。

 懷安特緩緩地坐回了長椅上,拍賣師應該馬上就要帶人去納拓包廂查看情況,以及查詢資產。

 一想到納拓老爺尷尬解釋的嘴臉,再聯想到他平日裡那副冷淡高傲的樣子,懷安特忍不住端起茶杯,笑出聲來。

 門外已經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那是亞所林的團隊前來查詢納拓的資金是否真的足以支付他所報出的那個價格。

 懷安特長出了一口氣,甩了甩手腕,明明只是需要喊出聲音和舉牌的競價而已,他卻出了一身的汗,就像是做了幾十分鍾的體力運動,甚至還要更累一些。

 再過兩分鍾,拍賣師那邊就會傳來納拓尷尬解釋的聲音,在全場若有若無的噓聲裡,提古拉斯就會被宣布歸屬懷安特所有,羅森家族會拿到原屬於多梅甘爾的這柄佩劍,並在之後的時光裡找到多梅甘爾的寶庫,最終以佩劍作為鑰匙打開寶庫大門,獲得多梅甘爾全部的財富與力量,到了那時就連輪亥都不能對此做以干涉,而羅森家族會在懷安特為族長的這一代崛起!

 倒是懷安特會坐在王都皇室首席,以皇家大臣的至高身份在皇宮城堡內工作,整個羅森家族都會移居王都塞萬,並在不久的以後遷居到教皇國,舍棄叛神者的不光歷史會被徹底掩蓋,剩下的只有光明的未來。

 只要想到這幅美好的光景,懷安特就已然幾乎要暈醉過去。

 旁邊的包廂傳來關門聲,應該是亞所林的人已經出了房間。

 懷安特坐在長椅上端起高腳杯飲下一口紅酒,此時他的狀態簡直稱得上是從未有過的巔峰,簡直就像是被冬天的皚皚白雪淹沒全身之後又被丟到北海裡游泳一般清爽!

 “那麽,拍賣繼續,”拍賣師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他似乎是歎了口氣,這下更加深了懷安特的自信,他笑著將手裡的高腳杯放在茶幾上,閉著眼睛,準備聆聽自己的勝利如約而至——

 “一千萬,一次!”

 拍賣師的聲音瞬間高昂,就像熊熊燃燒的火海裡被人又澆上一桶燃油!

 懷安特則愣在了原地。

 但世界並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拍賣師毫不猶豫地喊出了第二聲——

 “一千萬,兩次!”

 “等等!”懷安特冷靜的姿態終於被打亂,他轉身跑出房門,趴在二樓的欄杆上看向樓下,大聲喊道,“什麽意思?!”

 “如您所見,懷安特先生,”拍賣師聳了聳肩,說,“拍賣繼續,納拓城主出價一千萬,現在請您不要打斷拍賣會的正常進行。”

 “等一下,等一下啊?!”懷安特吼道,“說什麽拍賣會的正常進行?你在說什麽,你自己知道嗎?!”

 “我比任何人都要尊重這份工作,懷安特先生,”拍賣師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懷安特就像是吃魚時被噎住了一樣,他咬著牙向前彎了彎身子,右手的指甲陷進肉裡,疼痛使得他清醒過來,懷安特喘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才繼續對拍賣師說道:“抱歉,先生,我沒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疑惑。”

 懷安特說:“你確定納拓城主所攜帶的資金足夠支付這一千萬嗎?”

 這也正是全場所有人心裡所深藏的疑惑,如果納拓本人能出得起這麽高的價錢,那他為什麽之前不出價,反而要在最後一刻讓一個聲音急躁的男孩喊出來?

 拍賣師掃視了一下四周,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當然不夠。”

 “那又為什麽?!”懷安特的情緒又差點失控。

 “因為不是他付錢,”納拓的聲音在懷安特背後響起,他緩步走出房間,走到懷安特背後,還帶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一個少年,一個少女,看上去都很年輕,納拓看著懷安特,輕聲說道,“說實話,我也吃了一驚。”

 他側過身,讓西澤站在自己面前:“我從來都沒想過,從白石城出去的一個孩子會擁有今天的這種成就。”

 懷安特已經完全愣住了,嘴裡喃喃:“你在說什麽?納拓?”

 “啊,真是完全輸了,”納拓歎氣道,言語裡卻透著掩不住的驕傲,“這就是諾爾斯收養的孩子啊,真是恐怖的成長。”

 懷安特猛地大吼道:“我問你在說什麽啊?!納拓!”

 他吼道:“不要說些迷惑人的怪話!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納拓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完全失態的對手,心裡悄然升起一陣竊喜,但臉上卻只有一番肅穆:“哪有,哪有,我只是在真心地為孩子感慨啊。”

 這副樣子太裝了, 就連喬納森都看不下去,在台下對納拓吆喝道:“快點把一切都解釋清楚啊納拓,我也好奇啊!”

 十號的小姐舉牌掩住下半張臉,目光不斷在西澤身上掃過,就像在看一件稀奇的寶貝似的。

 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裡。

 納拓老爺自知不能再裝下去,於是笑了一聲,拍了拍西澤的肩膀。

 後者會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指間卡著一張黑色的卡片。

 卡片上有十道金紋。

 懷安特的表情從憤怒,轉到驚愕,再轉到懼怕。

 在看到這張卡之後他就意識到,情況已經完全逆轉了。

 這場競爭,最後是納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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