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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123章 我明白的,陛下
  西澤咽了咽口水,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之後試著問道:“那,師姐她拿到第一之後做了什麽?”
  “令人費解的就是她什麽都沒有做,”安蕾說,“她在拿了第一之後就像是立刻把這件事忘掉了,什麽獎勵都沒有領取,第一名的聖地巡禮機會被她以奇怪的理由拒絕,轉學院也完全沒有用上,只是在那之後,蒂娜學姐就開始經常被其他學院接走幫忙了,類似今年的這種屠龍任務,幾乎每年蒂娜學姐都會離開學院,隨著導師和其他學院長去某些深遠荒涼的地方執行一些危險任務,這應該也和新生測試的第一脫不了乾系。”
  西澤托著下巴想了想,看著安蕾的眼神愈發疑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安蕾你好像很了解蒂娜學姐?”
  聽到這話安蕾的臉猛地一紅,她稍稍偏過頭去,聲音比起之前小了一些:“因為,我也想和她一樣……”
  蒂娜·貝奧武夫。
  那樣充滿了傳奇的女孩確實值得被安蕾這般在意甚至作為心中的目標。
  西澤無聲地笑了笑,說:“沒事,我也很好奇學姐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等她回來之後我大概就可以明白了。”
  “蒂娜學姐的人氣比你想象的要高,可能等她回來以後歷史學院就會變得有些熱鬧了,”安蕾說,“之前那些騎士學院的學長找灰葉學長麻煩就是因為嫉妒,嫉妒到想把他打得殘廢不能碰蒂娜學姐一根指頭。”
  “這種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格外的真實,”西澤無奈地說,“學長他很厲害的,只是別人不了解他,也不明白他們兩個的情況,我姑且還是覺得學長要比我認識的其他男人要好很多。”
  “你說得對,”安蕾想了想說,“那個男人確實要比古拉克那一類的貴族讓人親切很多,不過這種事不是我們能斷定的,先言歸正傳,反正蒂娜學姐馬上就要回來了。”
  在唇齒間的硬糖紅橙香氣散去小半之後,安蕾的表情恢復了平日的淡漠,她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古拉克的實力我覺得應該是中階魔法師,差不多是觸碰到了高階的門檻,但他邁不進去。”
  “為什麽邁不進去?”
  “因為懶。”
  在得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之後西澤笑著搖了搖頭,他搬著椅子轉了個方向,正對著安蕾說:“你是特意來說這件事的嗎?”
  “是的,”安蕾的表情略微變得有些羞怯與古怪,她把視線移在西澤身後的書櫃上,輕聲地說,“因為我覺得作為前未婚妻的話,知道的東西一定會比其他人更多更準確一些,所以我就來了……但我並不是覺得你沒有希望。”
  這倒是一個非常新奇的觀點,西澤心想,與此同時一個不妙的預感靜靜地自心底升起,就像深淵裡冒出一串細碎的氣泡。
  “你,或者說你們,”西澤感覺齒間有些苦澀,就連說話都顯得艱難起來,“都已經知道了我的事嗎?”
  安蕾的目光裡含著些許悲哀,她看著西澤,歎了口氣,沉沉地說:“你瞞不住的。”
  就在這一瞬間,西澤忽然有了一種自己被完全赤裸著曝光在所有人視線之下的感覺,刺入骨髓的寒冷攜著冬日清晨悲涼的風湧入窗內,幾片枯葉碎在流蕩的風裡,墜進枯黃的草葉間不知所蹤。
  “我沒想到,”西澤說,“我還以為導師們會守住這件事。”
  “的確一般學生他們會進行保密,但對於王都裡的高層貴族而言,這種事就像明天的早餐內容一樣輕松得手,”安蕾說,“我是從家族那裡聽說的,養鴿人還有你覺醒了魔力的事,所以我覺得不只是德賽爾家,應該整個王都的上層貴族都知道了都靈聖學院歷史分院裡有一個叫西澤的魔法測試零分進修者覺醒了魔力。”
  “真是可怕,”西澤無力地說,“這種事輕而易舉地就……我還以為能在測試那天給古拉克一個驚喜。”
  “這已經算是普通了,”安蕾說,“你沒有考慮到萊茵河,他們可是遍布整個王都,任何事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我姑且還是信賴我這裡的……”西澤捂著腦袋,感覺一陣頭疼,“啊,算了,都是些小事,我擔心也沒用。”
  “還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算是第三件吧,”安蕾像安慰似的走過來揉了揉西澤的頭髮,“你覺醒魔力的這種事實在太過罕見,你應該知道漆澤以前被稱作煉金之國,之前的王都塞萬也是被煉金廢氣充斥,每到午夜就會有奇怪的聲音和廢水從各個角落裡流出來,滲進路面和土壤。”
  “但這種情況已經被改變了,”西澤說。
  “那些煉金術師很有可能會對你感興趣,有消息說煉金術師其實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團體,他們居住在下水道裡,王都魔法師們也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而另一部分則是自稱煉金爵士的大人物們……他們和團體不同,彼此之間各無聯系,但都建立了盟約,這些人憑借自己的煉金手段在王都裡也算小有名氣和地位,”安蕾說,“我聽說了,有位煉金爵士對你很有興趣,你很有可能成為他的實驗道具。”
  “明明人體實驗在十年前就被廢棄了?”西澤歪了歪頭,右手下意識地摸向烙印,那個地方時刻提醒著他,自己是時代的最後一個試驗品,自己也是時代最後的煉金遺孤。
  “煉金爵士不會在意王都的條條框框,他們信奉犯罪不被發現就不算犯罪的詭辯,除了盟約以外沒什麽東西能束縛住他們,”安蕾搖搖頭,“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
  西澤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忽然嘴角咧開,做出一副有些詭異的笑容。
  時隔十年,他回到王都,十年前他是王都某些人眼裡的眼中釘,最終在倫瑟死後那些惡意爆發,他跟著母親狼狽倉皇地逃出王都,十年後他作為一個進修者回到王都,懷著顛覆這個世界的目的,但最終卻還是被惡意所貫徹,幾乎所有麻煩都不停地找上門來,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萬般阻撓,只為了能讓他在路上夭折。
  命運真是有些嘲弄的意味。
  西澤心想。
  十年前自己被王都所厭惡,一無所有,煢煢孑立,孤身一人面對整個世界。
  十年後自己依舊是直面著整個王都的惡意,那刺骨的殺氣就像湖面上泛起的白霧,雖然淡薄,卻依舊冰冷清晰。
  也許命該如此。
  西澤是不相信輪亥所謂的宿命論的,輪亥體系裡有一整套星座體系,大概是把十二個月份裡出生的人們俺月份劃分為十二星座,星座在天空有各自的星系連接起來,每個星座的人都有不同的性格與命運。
  之前西澤在教堂裡曾經悄悄自己試了試,發現自己是離塔星座,屬於離塔星座的星辰是星空中略微黯淡的一顆星,而整個星座連接起來也沒有其他星座那般耀眼複雜,看起來就像筆直的塔尖,而離塔星座人的生活會充滿離別,而離塔人自己卻會堅定如塔般朝著自己的未來筆直前進。
  如今想來星座論也是有些自己的道理。
  筆直,而又黯淡。
  堅定,充滿離別。
  西澤沉重地呼出一口熱氣。
  “謝謝你了,安蕾小姐,”他對著安蕾低下頭,認真地道謝,“這些事如果不是你來說的話我可能根本不會知道,謝謝。”
  “都是理所應當的,是你救了德賽爾家並給了我們重生的希望,”安蕾歪著頭,溫和地微笑,每每提及此處她就會感激自己與西澤的相遇,雖然這個名字總是讓她隱隱感覺到一些熟悉,但對西澤的感激與慶幸蓋過了一切,“說實話,你對德賽爾家的恩情就算是讓我以身相許也不能算是對等。”
  “所以別老想著以身相許啊,我又不是古拉克那種貴族少爺,”西澤無奈地說,“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也有你自己的人生,你完全不需要因為某些事而把自己交到其他人的手裡,你就是你自己,這就是我所想的。”
  安蕾微微閉上眼睛,回憶起自己出門時母親臉上滿是期許與壓迫的表情,以及門口塞倫道別時擔憂而刻意放松的語氣:“放心,大小姐,我相信那位西澤先生的為人,能被您如此在意的家夥肯定不會是古拉克那種同流,我相信他不會勉強您。”
  “何止是不會勉強我啊,塞倫,”安蕾笑著,在心中默默呢喃,“這明明是相當照顧了。”
  “那麽,話題結束了嗎?”西澤說。
  “誒?”安蕾被打亂了思緒,連忙回應道,“算是結束了吧……”
  “那,跟我下去吃早餐吧,”西澤站起身來,對著安蕾伸出手說,“莎爾的手藝雖然比不上貴族家的大廚,但在我們看來也是相當不賴了。”
  他想到灰葉第一次嘗到莎爾做的炒飯時那副狼吞虎咽的表情,心想就算是禦堂家的少爺遇見莎爾做出的飯菜也會被折服,自己說的可能真有些謙虛了。
  “嗯,”安蕾看著那隻剛剛痊愈不久的右手,自己也伸出手搭在掌心上,西澤微微用力,將她拉起。
  “那麽,我就提前道謝了。”安蕾說。
  “到現在隻給你吃了顆糖才是我招待不周的問題,”西澤拉開門,回過頭說,“希望你別介意。”
  ——————
  “聽說你教了那個小鬼?”芙蕾米婭推開房間的門,踏著輕巧的步子走了進來,但她走了沒幾步就開始歎氣,高跟長靴被解開一小半,聳拉在腳脖往上的地方,她重重地倒在皮革沙發上,側過臉,看向沙發另一邊上,正拿著報紙細讀的紫發女子——漆澤女皇厄洛絲。
  這是二人日常的獨處時間,一般來說這兩個少女聚在一起時經常是喝著厄洛絲喜歡的香茶一邊吃著甜點一邊對目前王都的形勢做出自己的判斷和對策。
  之前暴風雨的那一晚上,二人就是在這個屋子裡烤著火爐對照著貴族冊子一頁頁地找好了要吊在絞刑架上示眾的那些家夥。
  其中舊人居多,這也沒出乎芙蕾米婭意料,畢竟舊人難馴。
  但幾天前她聽說的事確實是讓她嚇了一跳。
  厄洛絲居然會去教一個孩子魔法?她雖然有溫柔和孩子氣的一面,但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和老師扯上關系的。
  於是芙蕾米婭憋了幾天,直到今天才試著求證。
  “是的,”厄洛絲翻過一頁報紙,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有什麽不好的嗎?”
  “當然沒什麽不好的,”芙蕾米婭看著厄洛絲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不由得生出了幾分好奇,“你好像很在意那個孩子?”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思考要不要滅口才去的罷了,”厄洛絲看著報紙上一則有些讓人在意的消息盯了很久,“但他讓我放棄了這個想法。”
  “真是意外啊,”芙蕾米婭收起細長的雙腿,蜷縮在一起,雙手抱住膝蓋以下的地方,整個人都變成了小小的一團,就像兔子一樣,“我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僅僅是出於憐憫而已,那個小子的遭遇實在太糟了,我都為他感覺可憐,”厄洛絲說,“而且他的情況……四元素均衡,無論怎麽看都和我有著解不開的緣分啊。”
  “真是的,”芙蕾米婭在沙發上滾了一圈,要是被外人看見這位在上流圈子裡頗有威名的芙蕾米婭小姐居然做出這孩子氣的舉動,不知道多少人要為之驚歎——即使這樣芙蕾米婭小姐也依舊很可愛。
  “你在處死那麽多人的時候可沒想到過他們的遭遇。”
  “因為他們在我的眼裡已經是死人了,”厄洛絲緩緩放下報紙,轉而看著芙蕾米婭,紫色動人的眸子裡透著攝魂的味道,“你會去關心一個死人的命運嗎?我不會。”
  她收回視線,回憶起了很久以前的日子:“從我踏著血海登基加冕的那一刻起,我就學會把那些反對我的人看做屍體了,芙蕾米婭。”
  女皇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你也一樣。”
  “我明白的,陛下,”芙蕾米婭說,“我明白的。”
  “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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