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兄怎麽看?這韓某人。”馮褚兩人離了清荷巷,馮隱問道。
“比我預料中好,有欲望有野心,還有些小才情!這樣的人才能與我等利益共存。當初我還以為要遇到一個目下無塵的世外之人,不想卻是意外之喜,都不用多費功夫。”褚紅捋著頷下短須,洋洋得意。
“今天我們只是來試探,冷他幾天,等下次過來說話定能方便許多。”
馮隱也讚同的點點頭。
“再過幾日就是太子妃娘娘的壽誕了,我去安排安排,讓韓焉在當日給娘娘撫上一曲!”褚紅思忖道。
馮隱一聽也覺中意,但想想又道:“會不會太刻意了些,要是魏氏一黨知道了,會不會阻攔?”
褚紅不在意的擺擺手,“這有什麽,給太子妃送一個琴師而已,魏氏不會看上眼的!”
看他說得篤定,馮隱也放了心。
兩人正說著,突然外面嘈雜聲響起。
“出什麽事了?”褚紅推開車門往外看去,坐下的牛車卻是發瘋了似的突然彈跳起來,接著就是一陣狂奔,也不管這是否在大街上。
車裡的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摔得七葷八素。等勉強穩住了身子,褚紅才厲聲喊到:“阿牛,怎麽回事?”
片刻,驅者阿牛有些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外面傳來,“郎,郎主,不知怎麽的,我們的牛突然發瘋了,現在還控制不住,您二位扶好了。”
又是一個顛簸,外面叫喊聲,咒罵聲,驚呼聲。但車裡的兩人都沒有心思關注了,因為褚紅一個沒扶穩,身子歪倒跌在車廂裡,頭剛巧磕在案幾的邊沿出,當場就磕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咕咚咚往外冒,敷了他一臉。
馮隱卻沒有馬上扶起他,隻愣愣的看著他滿頭滿臉的鮮血,不由想起剛才在韓府那韓郎君的話。
‘我觀大人面相,今天您恐有血光之災。’
不由得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忙扶著褚紅起身,外面牛車也漸漸慢了下來。
人群中,阿石那張平凡嚴肅的臉一閃,快速的沒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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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了衙,褚紅又來到了清河巷,不過這次只有褚紅一個人前來,且對韓焉的態度好了許多,至少沒有昨天那股優越感和不以為然,顯得親近許多。
韓焉也當作不知,照樣熱情的把他迎進門。
很快到了太子妃壽誕的日子,雖然程氏只是太子妃,但她自來愛擺闊擺架子,一年一次的壽辰還是要過的。
不過今年聽說皇后身子有恙,為了不讓人說閑話,太子妃壽辰的規格要簡化得多,聽說只是聽了幾個宗室的貴婦貴女和大臣家眷道東宮飲宴慶賀一番即可。
“阿郎自己要當心,進了宮就不比外面了,奴也不能隨侍左右,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上!”
衛華焉抱著瑤琴將要出門,阿妙不放心的跟著後頭細細叮囑。
自從馮褚兩人來過以後,後又來了幾次,把兩人的意圖向衛華焉表明了。
幾人自然是一拍即合,很快制定了在今天把衛華焉包裝成琴師獻給太子妃程氏。
“不用擔心,今天這一切都是我刻意安排得來的機會,別擔心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還有,在家有什麽事與阿石商量著來,要是決定不下的可以通知我,阿石,家裡就靠你們了。”衛華焉安慰她邊和一言不發的阿石說話,腳步不停的往外走。
阿妙抿著嘴唇,終究沒說什麽,阿石也點頭,兩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坐上前來迎接的牛車漸漸遠去。
東宮,太子妃程豔在宮女的服侍下泡了香湯,才懶洋洋的起身著裝梳洗。
“娘娘,曹夫人帶著縣君來了,在偏殿等候娘娘!”太子妃程氏的大宮女秋荷走了進來恭敬的稟道。
程氏抬起手壓了壓雲鬢間富麗堂皇的赤金鳳凰釵,聽了秋荷的話隻淡淡點頭表示知道了,待另一個宮女秋官在她耳垂上帶上指母大小的紅寶石耳墜才站起身扶著宮女的手往偏殿走去。
“娘娘萬福!恭喜娘娘壽誕金安,青春永駐!”偏殿裡的母女倆看到程氏在一大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禮。
“姐姐來了,自家人別這麽客氣!芝兒,來,來姨母這裡坐,好久都沒看到你了,又長高長漂亮了!”程豔一手拉起一個, 把母女倆引到上首的坐塌上坐了。
倆人對於這樣的情形很是習以為常,笑著道謝,也陪著她落座。
“娘娘今年壽辰如何安排的?聽說皇后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不適,要是安排得不妥當,又要讓人嚼舌了,那就得不償失了!”一落座,程菊也就是程豔的隔房堂姐就有些著急的問。
她不得不著急,她這位堂妹的性子她是清楚得很,說不好聽點就是有些自私涼薄,要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生辰而惡了皇帝皇后,那真的是得不償失,要是程豔倒了,那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她能在大將軍府過得如魚得水且夫家還要敬她三分,靠的都是這位在宮裡強勢的妹妹。
“別擔心,本宮自有思量!”程豔拍了拍她的手,卻沒透露過多。
程菊無法,隻得朝自己的女兒使了個眼色。
曹羨芝是曹大將軍的嫡女,長得卻不像母親嬌美,長相倒是隨了幾分曹大將軍,身材高挑健美,濃眉大目很有些英氣。
此時在自家娘親的催促下無奈苦笑,倒背著程氏事先反覆教給她的話。
“娘娘,芝兒聽說娘娘喜歡南方的繡技,芝兒特意央求阿娘請了個師傅回來教導,就是為了在娘娘生辰這日給娘娘繡一副屏風,希望娘娘別嫌芝兒技藝粗陋,都是芝兒的一片心意!”
“是嗎?那等下本宮就要好好品評一番了!”太子妃聽得很是高興,她愛屋及烏,對於妹妹的這個女兒也偏疼,現在聽了她這麽有孝心,更是高興了。
幾人正說笑著,有太監稟道各家夫人娘子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