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不早了,商究也要回去睡覺了。
林陣第一次叫住了商究道:“商究,你,回去睡得著嗎?”
商究從門口又返了回來,他看著倒吊著的林陣道:“你有話要說?”
林陣:“是的,我有話要說,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很迷茫!”
商究找個牆角坐了下來,他也不打算走了。
明亮的夜色,巨大的月亮,連綿的群山,無盡的叢林,茅草屋的門敞開著,一個吊在屋頂,一個坐在地上。
一時,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著,沉默著。沉默有無數種含義。
突然,商究打破了這份沉默。
商究:“實際上,我們根本就回不去,我們從來就回不去。”
是的,回不去,誰都知道這一點,只是,誰也不想去承認。誰說只有魚戲瑤最想家。難道商究就不想回去嗎?
林陣沒有作聲,商究從來就沒有去看林陣,只是盯著門外漸漸熟悉的部落,與腦海中漸漸遠去的記憶。
這個世界沒有黑暗,但商究卻在光明的夜色裡迷失了。
幾天來,連綿不斷的築牆,二人都太累了,一片寂靜中,兩人都沉沉的睡去。
沒有公雞報曉,沒有早起的麻雀。
日上三竿,部落裡的七人才緩緩的起來。這是商究和林陣第一次起這麽晚,兩個習慣早起的人,也快被生活拖垮了。
商究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感到的就是肚中的饑餓,與懷中毛絨絨的感覺。
那是部落裡的那個猿人孤兒,商究原本打算教導他的,但計劃非常失敗,難度大不說,商究根本沒有足夠多的空閑。
這幾天來,這個小猿人一直和商究住在一起,昨天晚上他沒有回去,沒想到,他竟然找了過來。
往旁邊一看,屋頂只剩下了一根垂下來的草繩。林陣早已不見了身形。
商究抱起了懷裡的小家夥,打算去找些吃的。
迎面正好碰上從茅草屋裡走出來的朱秀夫。
朱秀夫:“呦!這不是我們的大文學家嗎?怎麽,你懷裡還抱著個‘人’啊!”因為諷刺的緣故,‘人’字,被壓的很重。
商究沒有打算理他,只是自顧自的想要走開,朱秀夫卻沒想要這麽放過商究。
只見他跑到商究面前,將旁邊的一塊石頭一腳踢開,石頭下衝出了一群蟲子,三三兩兩,四散而開。朱秀夫一腳踩了下去。三五隻蟲子,就被踩成了一團漿水,花花綠綠的,朱秀夫的鞋子上,也沾上了些蟲子的漿水。
朱秀夫:“你不是聖人嗎?你不是要當救世主嗎?怎麽?你有什麽感想嗎?”
商究:“我不是聖人,我也沒說過,我是聖人,只是螻蟻尚且偷生,再說,你就不怕髒了你自己的鞋子嗎?”
朱秀夫:“髒?我從不怕髒。只要惡心到你我就很高興了。”
眼看著朱秀夫的腳不停的踩下去,商究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將朱秀夫推了開來,商究轉手拿起了林陣木屋旁的一根木棍,對著閃了一個踉蹌的朱秀夫,抬手直刺了過去。
這一幕正好被端著一碗肉湯回來的林陣,與從茅草屋裡走出來的魚戲瑤看到。
朱秀夫剛剛站穩身形,看見突然出現的林陣,魚戲瑤兩人。有恃無恐的對商究叫囂道“看吧,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果然是個偽君子!”
林陣走到商究身邊,對著朱秀夫道:“管好你的臭嘴,你的女人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