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聞興下來,那老板便樂呵呵的走上前握手示好,陳聞興就坐在車上也不下來,衝那老板道:“龍井,碧螺春,毛尖,鐵觀音都給你分好了,自己去取。”
說罷便指了指身後馬車上堆積的茶葉麻袋,那老板也是笑著點頭,連忙招呼夥計去扛袋子,隨即又讓管事的取了一個袋子出來,那老板拿著沉甸甸的一袋銀子遞給陳聞興。
陳聞興也沒打開看,就拿捏在手裡試了試,隨後說道:“張老板,錢不對。”
張老板一愣,疑惑道:“對著呢,我親自數的。”
“張老板呐,你可能不知道,這茶葉又貴了,我采購的時候也多花了錢。”陳聞興不動聲色的說道。
張老板隻得問道:“那貴了多少?”
“每袋多加三兩!”陳聞興伸出手指頭指了個數。
那張老板看到陳聞興擺出的數,臉色頓時漲得通紅,顯然是怒火不止,但還是隻得笑著讓管事人又多取了銀子,遞給陳聞興。
“謝了!”陳聞興接過銀子隨後打開一旁的木匣盒子丟了進去,拱了拱手便駛著馬車離開了。
看著陳聞興的馬車離開,張老板更是怒火中燒,憤憤的揮袖進門。這茶葉的統銷生意自古是多方協同議價,茶價既不能高也不會低,但唯獨在這北河城是個例外,北河城的茶葉生意由陳聞興壟斷,價格也是由他定,這人不止賺一個縣城的錢還不夠,還年年將茶價往上提,張老板經營茶事多年,自然是明白茶價幾何,知道陳聞興壟斷茶葉生意肆意提價,但又不得不買,不買就是跟陳聞興過不去,更是會得罪他的哥哥陳聞言,至於改進別家的茶貨一說更是行不通了,之前也有人嫌陳聞興茶價太高不買而去聯系外地茶商進貨的,被陳聞興知道了之後,連茶鋪都給砸了,這陳聞言陳聞興一家人表面上清清白白,實際上背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缺德事,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誰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呢,要想在北河城生活,免不了受點氣,只不過受的是這官家子弟的氣,就更讓人不滿了。
其他茶鋪的老板和張老板一樣,也是被陳聞興告知茶價漲了,不得不多花錢買下,不買就是得罪陳聞興,而高價買入的茶葉,卻不敢提高價的賣,價一貴了就沒人來了,隻得在原價上提上一點,賣出去的收入也是微薄。
這陳聞興在北河城一圈轉完,便是將三輛馬車上的幾十袋茶葉給六個茶鋪送了,收的錢也便放在一旁的木匣子裡,在車上的時候就撐手壓著這木匣子,等一圈轉完回到自家的時候,便是關上了門開始數起了錢來。
只見這陳聞興把木匣子一打開,裡面裝滿了銀子,沉甸甸的,陳聞興大致的數了一下,便將木匣子放到櫃子裡,心滿意足的去吃飯了。
陳聞興有一個癖好,便是喜歡將錢放在心儀的木匣子裡,這木匣子也不是普通的木匣,而是他在南方經商時從一個商人手中買來的,說這木匣子能聚寶,把錢放進去就能財源廣進,陳聞興倒也信了,自從將這個木匣子買到手之後,此後的錢便全放進匣子裡,定期再放進自己的錢庫。
陳聞興在這北河城借助其兄陳聞興的勢力混的風生水起,每日自然是財源滾滾,生得安逸,但他卻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北河城裡已經出現了對他有些潛在威脅的人,那便是谷十六和江苦成兩人。
對外陳聞興自然是不會讓人知道自己背地裡做過的壞事,但是在這些天裡,谷十六和江苦成已經從兩方面開始打探起來,
為了在讓陳聞興承認罪實之前,江苦成便是想到了一計。 在上次跟隨陳聞興的馬車時,江苦成便注意到陳聞興的那個錢匣子,無論怎樣他都會把錢放進錢匣,此後幾天,江苦成便摸清了陳聞興的府邸,準備去偷了陳聞興的錢匣子,然後再借故引他出來。
一連幾天,江苦成都在謀劃著這件事,谷十六多多少少也看出江苦成有心思,但也沒過問,直到這天半夜,早早就躺下去的江苦成便醒了過來,靜悄悄的朝谷十六看了看,便輕聲出了房門,從客棧後門翻牆跑了出去, 直奔陳聞興府邸。
江苦成跟著谷十六學茅道之術,既學道術也學體術,身手也練的敏捷,來到陳聞興府邸後便找到白日裡觀察到容易進的圍牆,扶住牆沿身形像猴子一樣便蹬了上去,翻身躍進大院裡,輕車熟路的找到陳聞興居住的屋子裡。
說起來也是巧的很,正當江苦成在苦惱是從窗戶進還是撬門進的時候,卻發現那房門是虛掩著的,江苦成輕輕一推,便是開了,連忙側身進了屋,只聽得床頭邊鼾聲陣陣,江苦成走近一看,正是陳聞興,看樣子是睡熟了。不過在陳聞興的床上,還有著一個女子,睡在床裡榻,露著香肩,正依偎著陳聞興睡著。
江苦成頓時看得臉紅,長這麽大來,那裡見過男女一起睡覺,至於別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待在旁邊蹲守了一會後,發現兩人都睡得很熟,這才開始在屋子裡慢慢摸索找那個錢匣子。
錢匣子就放在陳聞興的床頭,江苦成很快便是找到了,不過陳聞興的一隻手便是搭在錢匣子上。
江苦成又朝陳聞興看了一眼,心中說道:“真是錢不離身,看我給你拿了去。”
說罷便開始想辦法將錢匣子從陳聞興手下抽出來,正當江苦成伸手去將搭在錢匣子上的手給拿開時,陳聞興那隻手突然動了起來,扭了扭身子便將江苦成對手給緊握住,嘴中迷迷糊糊道:“嗯……嗯……小翠……”
江苦成頓時愣住了,有些緊張的朝陳聞興看了看,見他還未醒,連忙用力將手抽開,誰知陳聞興又緊捏了幾分,嘴中又說道:“小翠你快過來,讓我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