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事不好了!”
黃飛彪一陣風一般衝進了黃飛虎帥帳。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黃飛虎不悅道。
“天祥他……,天祥他被殺了!”
黃飛彪捂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嘶聲道。
啪!
黃飛虎手中拿著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碎,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一個箭步衝到黃飛彪身邊,抓著他衣領吼道:“此事千真萬確?”
“屍身已經掛在了青龍關上”
黃飛彪帶著哭腔說道。
“……”
黃飛虎沉默無語,一步一步挨回了座椅,頹然坐在了上面,面如死灰。
“父親!”
“父親!”
外面傳來兩聲叫喚,黃天爵與黃天祿一前一後衝進了帥帳,一看黃飛虎及黃飛彪的狀態,不禁面帶絕望,顫聲道:“難道天祥他真的……”
“出去!都給我出去!”
黃飛虎瞪著血紅的眼睛咆哮。
最愛的小兒子身死,這令黃飛虎悲痛欲絕。黃天祥的死與黃天化之死大不相同,黃天化是幼時便莫名失蹤,雖然是跟清虛道德真君去學了本事,但那時黃飛虎便以為他死了,如今十幾年之後再回來相認,雖是親父子但關系不免有些淡。如今這黃天祥可就大不相同了!本就是幼子,再加上武學天賦超群,最是得黃飛虎喜愛,如今夭亡,簡直如同要了黃飛虎半條老命!
一連三天,黃飛虎將自己關在帥帳中誰都不見。直到第四天正午,黃天爵在門口稟報道:“父親,鄭倫將軍督運糧草到了,前來交割”
好半晌,裡面才傳出黃飛虎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是”
黃天爵點點頭,引著鄭倫走進了帥帳。
鄭倫隨著黃天爵進了帥帳,甫一進入便聞到一股酸臭味道,蹙眉一看,不由得一愣,但見昔日龍精虎猛的黃飛虎如今哪裡還成個樣子!形容枯槁不修邊幅,偎在椅子上仿佛是縮水了一般。
“武成王,您這是……”
鄭倫見黃飛虎這個狀態,不禁驚訝道。
“鄭將軍,你來的正好啊”
黃飛虎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邁步衝向鄭倫,卻不想連日未動,雙腿血脈不通,腿一軟,當即撲倒。鄭倫見狀連忙扶住黃飛虎,口中關心道:“武成王,您沒事吧”
“鄭將軍!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黃飛虎抓緊鄭倫的手,虎目含淚道。
“您慢慢說!究竟是怎麽了”
鄭倫攙扶著黃飛虎到了椅子前,說道。
黃飛虎重新做回椅子,但仍然拉著鄭倫的手沒有放,嘴裡喃喃道:“鄭將軍,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將軍,還請說明”
鄭倫說道。
“我……,我……苦呀!啊啊啊”
黃飛虎說著便嚎啕大哭。
“武成王,您這是……”
鄭倫一時間手足無措,見黃飛虎不似能正常說話,便轉頭對黃天爵道:“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鄭將軍,實不相瞞,我們此次來打青龍關損失慘重!幾日來鄧九公將軍、我大哥、四弟還有土行孫將軍都身遭不測!”黃天爵解釋道。
“什麽!”
鄭倫一驚,說道:“就連大公子和土行孫都……”
“是啊”
黃天爵痛苦地點點頭。
“是何人竟然能連傷他們?”
鄭倫問道。
“是敵將丘引”
黃天爵答道。
“哦……”
鄭倫點點頭,沒有說話。
“……”
黃天爵看了看鄭倫,又看了看黃飛虎,見他正看著自己,便蹙了一下眉頭。
黃飛虎當即領會,斂去哭聲對鄭倫說道:“鄭將軍,我知你是道法高深的仙人,如今這青龍關怕是只有你能取了!只要你出馬,必定能手到擒來”
“武成王,您高看我了”
鄭倫連忙擺手道。
“只要你出手,這取青龍關之功盡歸你一人!回去之後我必定上表大王為你請功!”
黃飛虎說道。
‘哼,竟然拿俗世功勞來誘惑我,可笑!’鄭倫心中暗笑,面上連連擺手道:“武成王,我真是力有不逮,況且來時丞相嚴令,讓我運到糧草之後就立即返還;我看不如這樣,我盡快回去將您這裡的難處報與丞相知曉,讓他早日派人來支援您”
‘此人可不像是個糙漢子’黃飛虎心中暗忖,轉念一想,沉聲說道:“將軍,我知你是個聰慧之人,話我不妨說在明處,你說說吧,如何才能出手”
“我是萬萬不能出手的,請見諒。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屬下這便與公子交割糧草去了”
鄭倫拱手道。
“……”
黃飛虎將牙一咬,擺了擺手道:“去吧”
“父親……”
黃天爵欲言又止。
“先把糧草交割了吧”
黃飛虎說道。
“是”
黃天爵隻好引著鄭倫出了帥帳。
二人退走,黃飛虎陰沉著臉盯著門口,寒聲道:“薑子牙!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
“父親,明日鄭倫便要回去了,我們要怎麽辦?”
黃天爵問道。
“還能怎麽辦?薑子牙早就下了軍令,老狐狸似乎早就預料到了”
黃飛虎沉聲道。
“那鄭倫可是個厲害家夥, 若是他出手,說不準真能勝過丘引,如今讓他回去,豈不是……”
黃天爵為難道。
“薑子牙不讓他戰,他也不想戰,還能怎麽辦”
黃飛虎歎氣道。
“父親,我們可以讓他不得不戰!”
黃天爵寒聲說道。
“!!”
黃飛虎瞪大眼睛看著黃天爵,心裡咯噔一下,壓低聲音道:“你想要幹什麽!”
“白得百車糧餉,誰能不要呢!”
黃天爵沉聲說道。
“怎麽做?”
黃飛虎蹙眉道。
“明日父親不妨對鄭倫說我們不日便要退兵,如今這糧餉留下來也無用,不如請他先帶回去。然後……”
黃天爵將手舉在面前,猛然攥緊拳頭。
“你想向丘引通風報信!”
黃飛虎倒吸一口冷氣道。
“到時,可就由不得鄭倫不戰了!”
黃天爵道。
“……”
黃飛虎深吸一口氣,好半晌才說道:“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父親!時間可不多了!”
黃天爵催促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黃飛虎擺擺手。
“是”
黃天爵遲疑了一下,站起來向外走去。
‘這孩子,比我狠啊!’
黃飛虎看著兒子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