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怎麽可能?”風清揚失聲道。

　　洛陽笑道:“是不是真的你試試便知道了。”

　　洛陽順手挽了個劍花，陣陣森寒之氣撲面而來，劍光過處，寸草不生。嶽不群駭然瞧著這一切，這一刻他才知道，洛陽與他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洛陽在外幾次出手竟然從未顯露過他真正的功力。

　　風清揚歎道:“老夫隱居二十幾年，不曾想江湖上竟出現你這樣一位驚采絕豔的劍客，你贏了，見到真正的劍意，老夫一個劍客又如何能控制得住雙手?”

　　一伸手，嶽不群畢恭畢敬將長劍遞了過去，風清揚長劍在手，整個人的氣質卻與方才大不一樣，雖然看上去他仍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但在洛陽眼裡，風清揚卻變作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

　　洛陽拱手笑道:“暫且不急，前輩多年不動手，雖然銳氣依舊十足，但畢竟還需熟悉，正好晚輩還需汲取五嶽劍法精髓，短時間不會輕離華山，你我之戰不妨再過幾日。”

　　一個再高明的劍客，二十幾年不曾與人動手，想來總是需要時間恢復‘劍感’的，若是與普通高手對決自然用不著這般麻煩，可面對一個身據劍意的高手，一絲偏差都可能會影響勝負，風清揚知道這是洛陽給他調養的時間，心中領了這份好意。

　　洛陽此時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風清揚不是左冷禪之流，二十幾年前就是名震江湖的高手，華山派全盛時期的第一高手，如今又二十幾年過去，他的武功究竟如何實在不得而知。

　　風清揚長歎道:“我曾得到昔年獨孤前輩的獨孤九劍，本以為這已經是劍法極境，但卻未曾想到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劍意存在，老夫幾十年的劍法豈非白修了?”

　　洛陽的劍意不是尋常人感受到的劍法施展的‘某種特殊效果’，譬如迅雷劍法施展起來有隱隱風雷之聲，但實際上沒什麽用，洛陽的‘劍意’是真正有某種規則附著其中的，第十五劍便是一門毀滅之劍，劍光過處，生機不見。

　　這種劍意，風清揚生平僅見，自然是震動莫名。

　　洛陽道:“前輩切莫否定自己，晚輩這劍法是機緣巧合修成的，事實上若讓我講明其中的道理，晚輩也不甚明了。但前輩的劍法卻不同，那是實打實的破盡天下武功。”

　　盡管洛陽對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功的說法並不是很讚同，至少若是令狐衝來施展，他是有絕對的信心能擊敗的，但若是風清揚來施展，說不定真的能破盡天下武功。

　　即便不能，恭維幾句風清揚這個足夠做他爺爺的人也沒什麽。

　　風清揚搖頭道:“你不知道‘劍意’意味著什麽，道家修行之道，有四步功夫。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練神返虛、煉虛合道。後兩者且不去說他，隻說這煉精化氣，世間武者無論內功高低，武功強弱，皆在不知不覺間踏上了這一步，修為高深者便可長命百歲，鶴發童顏，便是老年之際比之壯年人也不會若上分毫。”

　　說到這，風清揚指了指洛陽，又指了指自己，道:“你我二人都處於這個層次，但又有不同。”

　　洛陽忍不住問道:“有何不同?”

　　風清揚歎道:“你比我老夫多了一枚鑰匙?”

　　“鑰匙?”

　　“不錯。對我輩劍士而言，‘劍意’便是通向煉氣化神的鑰匙！老夫蹉跎一生，卻是在這一步上遠遠不及你了。無論你這‘劍意’是如何得來，只要順著這劍意一步步修下去，總有一天能踏足煉氣化神的境界！煉氣化神者，

青春不老、百病不生，靈覺可替雙目，有種種不可思議之神通，甚至傳說可以得道成仙！”　　洛陽不由想起‘覆雨劍’浪翻雲、‘魔師’龐斑，若按照風清揚的說法，這些人應當便處於這個境界，破碎虛空或許便是另一種形式的‘飛升成仙’。

　　嶽不群呼吸微微急促，驟然聽聞這樣的隱秘，即便死演技卓絕勝過小李子的老嶽也不由心神震蕩。盡管心中仍舊有許多不信，但老嶽還是不由自主瞧向洛陽。

　　這個平平無奇的年輕人竟然有望成仙?這簡直太荒謬了。

　　風清揚道:“當然，得道成仙之說並無佐證，即便真的能成，又哪有那麽容易達到。”

　　洛陽起身恭敬一禮。

　　其實， 他一直對自己的修行之道很迷茫，李尋歡雖然身手卓絕，甚至小李飛刀這門絕學極有可能摸到了煉氣化神的門檻，但是他對這些理論卻遠遠沒有風清揚這個老人認知清晰。洛陽經風清揚這麽一點撥，總算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他心中萬分後悔沒有一開始就來這見風清揚。

　　風清揚坦然受了洛陽一禮，這算是另類的傳道之恩。他好奇道:“不知小兄弟的恩師是誰?”

　　洛陽坦然道:“一個酒鬼一個劍客。”他的師父或者說是武學上的領路人自然是李尋歡與阿飛。

　　風清揚皺著眉想了會，實在想不出江湖上符合條件的人。

　　洛陽又道:“他們在這並不出名，但都是響當當的好漢。”

　　風清揚道:“可惜未能一面。”

　　洛陽也不由想起了自己這兩位知己好友，半晌才道:“不知前輩對練神返虛、煉虛合道又有何見解?”

　　風清揚瞪了洛陽一眼，道:“蠢才！你覺得以老夫我的修為能得知那般高深的境界麽?”洛陽啞然失笑，暗罵自己太過心急。

　　“但想來，無論如何，那兩個境界都該是神仙中人了。”風清揚不由露出向往之色，洛陽同樣如此。

　　成仙，是任何人都不能拒絕的誘惑。洛陽心中第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既然自己能夠穿梭各個世界，那自然不能浪費這得天獨厚的條件，成仙做祖，真正的逍遙自在！

　　想想張三豐，若非困守於倚天世界，說不定早就成就仙人了，何至於枯活百年仍舊化作白土，自己這個穿梭世界的功能便是最大的外掛。